憋了半天的路澤遠松了口氣,可算是可以不吐不快了。
只是沒想到他這邊剛要說,包廂的門就被敲響了。
本以為是服務(wù)生送來酒水,但沒想到推門進來的卻是他不認識的人。
來人一共是兩個,其中一個就是路澤遠今天吐槽的當事人。
林秀兒一進屋剛要說臺詞,結(jié)果就看見了坐在沙發(fā)那邊的涂山玖,“小玖?你怎么在這?”
跟著一起來的還有劉利,他也目露驚訝,“偶像!”
剛要起身的涂山玖動作一僵:“......”
偶像是什么鬼?
但忽然想起林秀兒跟自己說的,她有點無奈的想捂臉。
邪蠱師那次謝時予是有見過林秀兒的,所以知道他們的身份。
而他因為是‘家屬’所以不用簽署保密協(xié)議。
謝時予不解,很明顯他們可不是來找涂山玖的。
正當他疑惑時,沙發(fā)上的路澤遠看了半天終于認出了林秀兒,他頓時就像炸了毛的貓,蹭的一下就站起來了,驚愕的指著林秀兒:“你!你你!”
他愣是磕磕巴巴了半天,才說出了下一句:“你是那個女人!”
所有人都向路澤遠看了過去。
涂山玖也起身走到了林秀兒的身邊。
“你們什么情況?”
林秀兒聳聳肩,“下午挨雷劈被他看見了,來找他簽保密協(xié)議?!?/p>
短短一句話,涂山玖便了然了。
無奈搖頭,“不是都提醒你了?”
“跟那厲鬼打的太投入了?!绷中銉和崃艘幌履X袋,然后問涂山玖:“怎么?你認識?那認識我就不讓他簽了,反正要是你身邊的人早晚都會知道的。”
涂山玖想了想說道:“那簽一個吧?!?/p>
這個路澤遠從面相上看,人品是完全沒問題的,但是酒品一般,喝多了愛拉著人說話,容易什么都說。
那地府駐陽間辦事處的保密協(xié)議,可不是一般的保密協(xié)議,不管是電子版還是紙質(zhì)版,只要對方簽上名字,那么就會受到天地制約。
就像是張學風的師父張越和宋國剛,他們兩個是不想說嗎,是根本說不了。
雖然這種事很少會有人相信,但是該走的流程還是走一下的。
路澤遠聽著二人說話,看看林秀兒又看看涂山玖:“嫂子!你是認識他們嗎?”
“嗯,沒事,都是小事,這些人都是南城辦事處的人,都是玄師,今天你看到的場景都是她在跟厲鬼打斗,是在‘辦案’,只不過這些不適合讓普通人知道,所以需要你配合一下,簽個協(xié)議?!?/p>
涂山玖解釋的很詳細,生怕路澤遠會聽不懂。
但是沒想到先出聲的卻是一直都沒有說話的祁臣。
他說:“是那個地府駐陽間辦事處嗎?”
“你怎么知道?”林秀兒打量祁臣。
祁臣淡定道:“我簽過,只不過不是南城的,是疆城的。”
林秀兒挑眉,“那你是不用簽了,這玩意兒簽一份就行?!?/p>
看了一眼他身上的浩然正氣,她又隨口問了一句:“你是部隊的?”
祁臣點點頭。
“哦,那就不奇怪了?!?/p>
因為他們常年出任務(wù),什么樣的情況都可能遇到,不管是哪個戰(zhàn)區(qū)的,總會有一部分人簽署過。
路澤遠撓頭,見他們好像都熟悉的樣子,心里一陣抓心撓肝,也不怕了,大聲說道:
“什么就不奇怪了啊,你們都在說什么啊,把我這個當事人放在何處了?”
要簽字的不是他嗎?
剛才涂山玖解釋的他都聽明白了。
總之就是一句話,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他不知道的東西存在,要是他這次沒有剛巧遇到,那么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就唯獨他不知道!
路澤遠也不知道自己是幸運呢,還是不幸呢。
協(xié)議三下兩下就簽好,公事也例行完了,林秀兒和劉利還有事,和涂山玖說了兩句就走了。
等到不熟的人都走了,路澤遠第一時間就湊到了涂山玖的身邊,開始打聽各種關(guān)于鬼魂的事情。
涂山玖有問必答。
最后還是謝時予怕他把涂山玖給磨嘰煩了,把果酒遞給她,讓她去吃點東西。
路澤遠正在興頭上,被謝時予打斷了,眼神幽怨,但語氣卻是調(diào)侃:“咦~這有了未婚妻的人就是不一樣啊,你瞅瞅,這比護眼珠子都要護得緊?!?/p>
謝時予懶得理他的口舌之快,但也不否認,而且臉上還得意的很。
路澤遠:“......”
之后三人就換了別的話題,聊天南地北。
涂山玖就把視線轉(zhuǎn)移到樓下了。
這二樓包廂有兩大塊落地窗,單向的,可以看到下面一樓的全景。
忽然,涂山玖看到了什么,發(fā)出了一聲疑惑:“咦?”
手指點動兩下,她把目光移到了她一直在看的那個調(diào)酒師。
那個此刻正在調(diào)酒的調(diào)酒師看上去年紀不大,應(yīng)該是個大學生。
聽見了,她的這聲疑惑,謝時予看了過來,問她:“怎么了?認識?”
涂山玖搖頭,“你還記得那件玫瑰旗袍?”
她伸手指了指下面,吧臺處一杯接著一杯喝酒的一個女人說道:“她繡的。”
“什么玫瑰旗袍?”好奇的路澤遠也湊了過來。
看了兩眼,他問,“那個女人一直盯著卓隨干什么?”
涂山玖沒有說話,只是輕嘆了一口氣,“希望她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吧?!?/p>
哪怕是前世的感情再過驚天動地,但也只是前世。
這一世,那個男人有自己的姻緣。
一旦去破壞強求,那么她也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的。
涂山玖收回視線,謝時予等人見狀也沒有再看。
三人繼續(xù)聊天,涂山玖就跟倉鼠一樣,在那一邊吃東西一邊聽。
祁臣問了路澤遠一句,“你回來,你爸知道嗎?”
“他不知道,我出國前跟他吵架了?!甭窛蛇h一臉嫌惡,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最近吹了什么枕邊風,竟然讓我爸答應(yīng)了給她百分之一的路氏股份?!?/p>
“路老爺子那邊同意?”謝時予問道。
“怎么可能!哪怕是我媽已經(jīng)去世了,老爺子從來都只認我媽一個兒媳婦,至于我爸那些鶯鶯燕燕的,根本就上不了臺面?!?/p>
“看來老爺子還是拎得清的?!?/p>
“那是?!甭窛蛇h忽然頓了一下,轉(zhuǎn)而神色有些黯淡,“從過完年到現(xiàn)在,老頭子的身體越發(fā)不如從前了,前幾天還暈倒進了醫(yī)院。”
聞言,謝時予皺眉,“什么時候的事?”
“就一個月前,他瞞著了,不想讓我知道?!?/p>
一時間,三人都沉默了一瞬。
片刻后,謝時予拍了拍路澤遠的肩膀,“玩夠了,也該挑起大梁了,別讓老爺子等你太長時間?!?/p>
路澤遠點了點頭,“我知道的?!?/p>
他知道哪怕自己不喜歡做生意,但也仍要擔起路家這一大攤子,這是他的責任。
沙發(fā)的另一邊,涂山玖手里捏著小酥肉,往嘴里一點點的送,目光始終盯著路澤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