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聿本來是打算先請涂山玖吃飯。
但是涂山玖直接讓他把那個客戶也帶著。
結(jié)果,白聿帶著人一到,涂山玖就眼冒精光。
而且還是絲毫不加以掩飾的那種。
“咳,玖姐,那什么,你注意點!”白聿低聲給她使動靜。
被喊回神的涂山玖尷尬一笑,“呵呵,抱歉啊,我就是看見他身上沾染的氣息有些興奮。”
她好久沒有見過精怪了啊。
上次見還是她五六歲的時候呢。
那東西可是大補啊,而且能加好幾分呢!
這次拿下,她就托關(guān)系讓辦事處的人把妖力變成食材,回去給謝家的人都補補!
孫贏一聽他身上沾染了那東西的氣息,瞬間就感覺毛骨悚然,打了一個哆嗦,趕忙將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說出來。
他主業(yè)是個化妝師,平時就是給明星們化化妝。
不過他還有個業(yè)余愛好,喜歡刻石雕。
一年前,他遇見了一個和自己愛好一樣的的男人,名叫石磯,他們相聊甚歡。
后來好幾次,他們都相約一起雕刻石雕。
時間久了兩人的關(guān)系越來越好,還共同完成了一個城隍像。
但是完成之后,石磯卻說想讓他刻上眼睛。
當時他很詫異。
因為只要不是太新的新手都會知道,石雕不輕易刻眼睛的這個講究。
其實也不光是石雕,就是其他的雕像,木雕、金屬雕、玉雕等等,都有這個說法。
因為他們通常認為,眼睛就是一個雕像的靈魂。
別的倒還好,但尤其是人像,神像,神獸像這一類的,最忌諱的就是刻雙眼。
那些刻上眼睛的,大都是完成了特定的儀式之后才雕刻上去的。
因為一旦刻上,就會默認賦予這座雕像,可以被眸中神秘的力量,或者靈物,附在上面的特許。
畫龍點睛的故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就是和那一樣的道理。
所以他就很奇怪,為什么他會說出這樣外行的話。
但是石磯一再堅持要他刻上。
他不刻,說他要是想刻,他就自己刻。
為此他們二人還發(fā)生了一點小爭吵。
后來石磯又給他打了好幾次電話。
這幾天他更是變本加厲,完全不分黑天白天,一天給他打好幾十個電話,他不接就給他發(fā)消息。
終于給他弄得不耐煩了,刪了他的聯(lián)系方式,好友也拉黑了。
至于那座城隍像就給他吧,他不要了,誰愿意刻他就找誰去!
結(jié)果,這幾天他身邊就不斷的發(fā)生了一些詭異的事情。
先是家中他隨意刻的用來把玩的小動物,時不時就自己換了位置。
因為他有點強迫癥,所以家里的東西都是固定位置的,這也是他為什么能篤定就是變了位置,而不是他自己放完忘記了。
后更驚悚的來了。
晚上他睡覺的時候,聽著有人敲他的臥室門。
可他并未成家,也不和父母住。
這房子里只有他一個人,誰會來敲他臥室門!
于是他壯著膽子,問是誰。
結(jié)果,外面竟然真的有人說話。
他說:“孫贏,我要你三日之內(nèi)把城隍像給我刻上眼睛,否則我就讓你永無安寧之日!”
聽見那聲音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嚇懵了。
那正是石磯的聲音!
不過他還是強裝鎮(zhèn)定,問他是哪路的。
他說他是春白山的一塊青石,修‘車’‘斤’大道,要是自己不順他的意,那他就一直纏著他。
他不懂修‘車’‘斤’道是哪個路子的,但是他可親口承認了他是塊石頭啊!
石磯他是個石頭精!
盡管他第一時間就從家里搬出去了。
但是只要是有石頭的地方,他就會聽見石頭‘開口說話’,催促他去把那城隍像刻上眼睛。
弄得他苦不堪言,精神和**上都是雙重折磨。
吃不好飯睡不好覺,工作上頻頻失誤。
前天更是忘了一個明星對薄荷過敏,直接給人上了含有薄荷的化妝品,把人弄進了醫(yī)院,賠償了一大筆錢不說還丟了那個劇組的工作。
他和白聿因為合作過,經(jīng)常一起打游戲。
自從出了那個事后,他當然沒有了心情打游戲,每天都是‘東躲西藏’的。
白聿給他打電話讓他上線,他那時因為正巧在外面,想說不玩。
可旁邊的石墩子忽然開口說話,導(dǎo)致他嚇了一跳,慌忙的沖到了馬路上,差點出了車禍。
白聿得知后,本以為他不會信,但他卻說他認識個人能解決這件事。
他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樣,趕緊跟著來了。
孫贏講完后,白聿也算是聽了個完整版了。
他不由得雙手環(huán)胸,輕嗤了一聲,語氣不屑道:“原來就是個石頭精啊,嗐,我還以為什么呢?”
當時他跟他說什么石頭說話了,還有什么東西跟著他,他還以為是他招惹了什么鬼附在了石頭上呢。
被搶了臺詞的涂山玖,歪頭看白聿,對他挑了下眉,“呦,幾日不見,你又行了?”
那意思很明顯,你行你來,我不跟你搶。
白聿嘴唇抿緊,雙手也規(guī)規(guī)矩矩的從胸前拿下來,交握放在桌上,正襟危坐,就像個認真聽講的小學(xué)生一樣。
開玩笑,他來?
他拿什么來?
他那一口干凈整潔的大白牙,可咬不動石頭!
見白聿已老實,涂山玖換了個姿勢。
她拆了個棒棒糖放到嘴里,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不屑道:“他區(qū)區(qū)一個石頭精,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修的是,‘車’‘斤’道?給他臉了?”
孫贏聽過無情道、眾生道、善道、鬼道、逍遙道、先天道等等,卻從來沒有聽過這‘車’‘斤’道是什么道。
白聿作為一個妖精,他也覺得自己孤陋寡聞了。
于是兩人同時問涂山玖:“那是什么道?”
涂山玖沒說話,只是拿起手邊的檸檬水,倒了一點在桌子上。
然后她伸出食指,沾了一下水,在桌上寫下一個車一個斤。
兩字之合——斬。
白聿瞳孔驟縮,“他修的是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