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她上次不是拿著考過的律師職業(yè)資格證來,說她以后就是法師了么?”
馬面:“......”
牛頭大嘴笑了笑:“呵呵,我就是拿她上次講的冷笑話活躍一下氣氛,我感覺咱們馬上就會發(fā)現(xiàn)一個煩心的事情。”
馬面也有這樣的感觸,于是他們一邊往搶救室走,一邊聊天。
“上次見她什么時候來著?”
“陽間歷三年多前?她拿著律師資格證來嘚瑟的時候,咱們還開玩笑說,是不是她陽間沒人炫耀,才來陰間抓著咱們炫耀。”
“我記得她那個時候說,以后她在陰間能自己交狀紙了。”
等牛頭馬面看見那個破爛無比勉強能分辨出是個人的魂時。
“......”
“我覺得那個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可能要吃官司,在點我們呢。”
“我也覺得。”
馬面翻了翻生平,“是個爛人。”
“那就收個爛魂。”牛頭,“那就把爛魂歸攏歸攏收了吧,懶得上報了,到時候她多半能打贏官司。”
“氣運之子如果幫她,她都不用打官司。”
“咱們剛才也算是對氣運之子客氣吧?”
“這么多年,咱們很少對人這么客氣了,我看他挺淡定的,應(yīng)該不害怕。”
“看著淡定,還很健談。”
把魂團成一團收走后,他們看了眼殘存在曹華身體里的那一絲魄,察覺到過幾天就自己消散之后,也就不管了。
馬面張嘴:“收工?”
牛頭:“收工。”
離開醫(yī)院前,看著忙碌的醫(yī)生,牛頭感嘆,“他們比咱們還牛馬。”
“救那么多人,功德滿身,下輩子過的都不會差,咱們又沒有下輩子,咱們才是真牛馬。”
“唉,下一家是哪?”
“后邊那棟樓,還在搶救,不用急。”
“是個洋人,要不要換西裝?”
“唉,你說為啥不批準(zhǔn)一些死神來,一起共同協(xié)助收魂......”
本來陸秋只是想閉眼休息,并不打算睡覺,但不知是在車上的緣故還是音樂平緩,亦或者是自己規(guī)律的生活作息被打破,自己實在太累了,迷迷糊糊中,他感覺車停了下來。
睜開眼看向窗外,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體積并不算大,上面寫滿了字的紅色招牌,以及......
招牌前空地上幾個人群魔亂舞。
一個老太太眼神迷茫的伸手抓著什么東西,不停的在繞著一個圈走;一個人趴在地上像是在緩力氣,一旦緩上了力氣,就開始磕頭;有人雙手合十跪在一邊一直在拜;幾個人不停的在跑,跑的氣喘吁吁,臉都發(fā)白了,還是不停的在范圍內(nèi)繞圈,每當(dāng)他們停下來,就有一個大腹便便的光頭壯漢扭著身子,笑容甜甜的拍一拍他們的肩膀,那幾個累到不行的人就會立馬起身繼續(xù)跑。
此時夏晚歌則是趴在玻璃上往外看,她驚奇道:“咦,他老婆真的上身了?可以啊,我就是插了根香輔助了一下,看來怨氣挺重,挺爭氣的。”
說實話,陸秋希望自己沒有醒來。
自己從有記憶以來,在遇到夏晚歌之前從來都沒有經(jīng)歷過什么靈異事件,包括不限于什么晚上走夜路害怕,一個人睡覺感覺陰冷,睡覺被鬼壓床,以及做噩夢等等......但是前二十七年沒見過的事情,幾乎在這么一晚上全都補齊了。
“老板,你醒了?不再多睡一會兒?”夏晚歌發(fā)現(xiàn)陸秋醒來了,直接跪在座椅上,扒著椅背看他,“等會兒可能有一段時間沒的睡了。”
茫然一瞬,陸秋精致的眼眸上抬,眼神疑惑。
“我報警了。”夏晚歌道。
陸秋看了眼窗外群魔亂舞,“嗯?”
夏晚歌晃了晃手機,“這個案件是劉梅負責(zé)的,劉梅就是上次去公司問話的那個女警,我剛才問了她一下,她說帶人過來,會涉及命案,所以咱們可能要配合問話。”
“命案?”陸秋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四點了,“咱們要不要提前通氣一下說辭?”
還不等她說話,遠處便傳來警笛聲,夏晚歌頭伸出窗外看了眼遠處的警車,她開門下車,看了眼那幾個人,將還未燃盡的香拔掉,腳輕輕一掃,地上的香灰便塵歸塵土歸土。
“沒必要。”夏晚歌又坐了回來,“到時候?qū)嵲拰嵳f就行。”
警察來的瞬間,譚母為首的八個人瞬間清醒,他們喜極而泣,一起跪在地上。
“得救了!得救了!哈哈哈!我們出來了!”
“趕快走!趕緊走!我再也不來了!老子差點死在這里!”
“警察!警察叔叔,警察阿姨,你們快帶我走!我不要在這里了,這里有鬼!有鬼!”
劉梅和同事見到這樣的狀況,也不算太驚訝,她跟同事說:“等會兒帶回去了,先做個尿檢,看看是不是聚眾吸毒了。”
“好。”
這個時候,作為報警人的夏晚歌也下了車。
還不等劉梅說什么,譚老三突然發(fā)狂了一般,沖到了警察面前,大喊道:“我殺人了!我殺了我老婆!哈哈哈哈,我殺了她埋在了菜地里!哈哈哈哈,我殺人了!”
說完,他就直接昏了過去。
警察面面相覷,有人小聲問道:“需不需要精神醫(yī)院的醫(yī)生一起配合?”
劉梅看向夏晚歌,夏晚歌微微擺了擺手。
劉梅道:“先帶回去吧。”
派出所,墻上的電子時鐘指向了五點。
劉梅看著問詢記錄,又看向坐在對面的夏晚歌和陸秋,她問道:“你們只是因為發(fā)現(xiàn)一群人在你店面門口行為詭異才報警的么?”
夏晚歌點頭,“是的。”
“那,那個別人稱為譚老三的人嘴里喊的,他殺人了這件事,你知道么?”
夏晚歌搖頭,“不知道。”
劉梅眨了眨眼睛,看向?qū)Ψ健?/p>
夏晚歌又道:“沒準(zhǔn)這個人是良心發(fā)現(xiàn)了,看到警察自首了呢?不過這件事我在報警前是完全不知道的。”
劉梅表情嚴肅,心里已經(jīng)有了打算。
她身邊的警察開口,“下面我們要核對一下你們剛才的復(fù)述。”
“你在發(fā)現(xiàn)了你的小店門前有人鬧事之后,就從后門回家了。”
夏晚歌點頭,“嗯,他們?nèi)硕啵液ε隆!?/p>
“那你為什么一開始沒有選擇報警?”
夏晚歌顯然不是第一次應(yīng)對這樣的事情,問答如流,“因為沒有造成任何損害,只會以調(diào)解為主,還會讓他們知道我已經(jīng)回來了。后來報警是因為他們要損害我的玻璃門,所以我出門制止。”
“你因為一些私事跟朋友出去了一趟,他們不僅沒有攔你,還眼睜睜的看你走了?”
夏晚歌點頭,“是的。”
“但是他們說,是你施法把他們困住了。”
夏晚歌無辜道:“警察同志,我懷疑他們吃了什么致幻藥物,才說出這樣的胡話。”
劉梅低頭不言:“......”
陸秋薄唇微抿:“......”
詢問警察連連點頭,他也覺得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