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我是你的主治醫生,也是你的房東,你現在受傷了,我有義務和責任確保你安然無恙。”
魚澡下意識的掙扎,讓車子瘋狂晃動了幾下。
車外,陳方見怪不怪的呵呵,“時雍,看見沒?金錢豹的姑娘都玩的很開,不過最主要的是,你得有錢,還得是特別有錢的那一種!”
言外之意,魚澡身為這里的“頭牌”,為了錢,肯定玩的更high。
慘淡月色照在半開的車窗上。
在傅時雍看不見的角度,他們兩個只是單純一個醫生一個病人的,在處理額頭上的傷口。
但換個視角,就有點……
“得!說曹操曹操到,魚大畫家,這在車上做,價格肯定不便宜吧?”
陳方冷嘲熱諷。
他捏了捏下巴,故意睨向身旁的傅時雍。
這男人就像是一尊足以驚艷眾生的偉大雕像。
不發一言、一動不動,卻能從身上散發出最駭人的可怕威壓。
魚澡心里亂的厲害。
喉嚨里一陣陣反上腥甜的血味。
剛包扎好的腳踝,不小心撞在門上,鉆心的疼痛洶涌撲來。
可表面上,她咬碎一口銀牙,咬爛口腔里的嫩肉,也要裝出很無所謂的平靜。
她甚至還當著傅時雍的面,勾住楊辰的脖子,“**”道:“楊哥,晚上來捧捧我的場,要是今晚我賣的酒最多,我就跟你回家。”
說完,徹底無視傅時雍和陳方的存在,拉著楊辰走進金錢豹。
陳方瞥一眼車牌,冷嗤,“楊家的大公子,四十歲了,有老婆孩子,他要是再努力一下,都能把魚澡生出來,這女人還真是為了錢,葷素不忌?”
“礙眼。”
傅時雍話少人狠,難以揣摩。
他看著楊辰那輛限定款庫里南,就吐了兩個字,便理了一下戴著最廉價袖扣的袖口,從貴賓入口直通會所頂樓。
而下一秒。
男人一走,七八個黑衣保鏢冷不丁冒出來,鐵棍掄在車身上。
陳方是呆愣愣瞧著,一千多萬的車,直接分分鐘變成一地破銅爛鐵。
服務生休息間。
魚澡一進來,就沖去衛生間,吐了一地的血。
楊辰緊隨其后,把隨身帶的補血劑喂給她,忍不住訓斥,“魚澡,人長嘴就是為了說話的,你沒有出賣自己,你為什么就不能跟傅時雍……”
“因為我快死了!”
癱在血泊里。
她笑著,哭著,捂住臉。
聲音是愉悅的,可分明在燈光反射下,指縫間有潮濕的水意滲出。
“楊哥,你是我的主治醫生,你知道這個病治不好的。”
“我了解傅時雍,要不是真的把他傷狠了,他不會放手,更不會過上今天這樣的好日子的!”
所以,三年前她選擇成全他的未來。
那三年后,一個必死之人,就更沒必要博得誰的原諒和理解了。
“魚澡,你還愛著傅時雍?哪怕他要娶的人,是你父親的私生女?”
楊辰一字一頓,說的很艱難。
魚澡擦掉嘴角的血漬,趔趄著從地上站起,理了理蓬亂的長發。
她真的很美,美的驚心動魄,美的直擊靈魂。
哪怕面色慘白,哪怕雙眸萎靡。
可放在蕓蕓眾生之中,也能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不愛了,也愛不起,我現在啊,只希望他和一一能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
“至于我,或許死了才是真正的解脫,這樣痛不欲生的活著,真不知道還有什么意思!”
說著,去更衣間換了服務生的衣服。
出來后,直接把楊辰推進電梯間,“楊哥,謝謝你剛才陪我演那一出戲,你趕緊走吧,別讓嫂子在家等急了,也別再提離婚的事,我知道你還愛她。”
“愛?魚澡,我和陳雅,我們兩個……”
“魚澡,VIP688上酒,點名讓你去,趕緊的,別磨蹭!”
領班扯脖子大喊。
魚澡用力擠出一抹笑來,摁了一樓數字鍵,轉身就跑遠了。
電梯門關閉的一剎那。
楊辰想追。
手機卻響起陳雅一作二鬧三上吊,非要設計的專屬鈴聲。
另一邊。
VIP668包廂外。
“先生您好,這是您要的三瓶威士忌,還有……”
“你的恩客走了?”
沙發主位上。
傅時雍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慢碾摩著手里的巴西雪茄。
昏暗的燈光下。
男人棱角過分犀利的側臉,像是附著上一抹貴不可言的金邊。
魚澡不敢看。
她端著托盤的手,一點點收力,脆弱細軟的皮膚,被硌出一道道刺目的紅痕。
“傅先生,您的酒我給您送到了,要是沒別的事,我還要去忙。”
第幾次在他面前落荒而逃了?
只是這一次,房門被守在外面的保鏢反鎖。
面積不算小的貴賓包廂,卻讓魚澡感受到逼亾狹窄的壓迫感。
“過來,倒酒。”
那語氣,像是在命令最卑賤的奴隸!
然而,三年前,同樣一個人,哪怕她切菜不小心割破了手指,留了一點點的血。
他也能自責到一整夜睡不著覺。
第二天就干脆自己學起廚藝,還對天發誓,以后家里的一日三餐他全包了!
“還愣著做什么?楊辰給你多少錢,我雙倍。”
“魚澡,你不是最愛錢嗎?給你一個機會,多賺一點。”
昂貴的皮鞋鞋尖踢掉桌子上的酒杯。
男人嗓音沉穩、內斂,還帶著不容忽視的譏諷。
“跪下,把杯子撿起來。”
“是,傅先生。”
這一回,魚澡沒有絲毫猶豫。
她就在他面前,直挺挺往地上跪。
雙膝快要觸碰到冰冷大理石地面的剎那。
結實有力的胳膊,裹著幾乎快要壓抑到極限的怒火,將她一把扯到他懷里,摁向墻面。
后腦勺撞上去。
因為是軟包,不太疼,可反彈的力量還是震得魚澡一陣陣耳鳴。
“魚澡,你就這么愛錢?愛到自尊掃地?愛到不懂得自愛,出來賣?”
傅時雍每說一個字,就會死死捏住她的脖子,用力晃蕩。
胃里翻江倒海。
視線模糊的,哪怕她強撐著,卻還是脫力的要往地上倒。
大腦一陣眩暈。
人徹底暈過去之前,似乎看到一張熟悉的、布滿緊張焦躁的俊臉。
“魚澡!魚澡你怎么了?”
“你給我醒過來!你是不是生病了?你離開我,是不是因為生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