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夏灼灼跑到甄凝所在的病房,就看到甄凝被一群醫(yī)生圍著,而季恒正在對他們道謝。
又看到甄凝雖然臉色蒼白,但一雙眼睛很有神。
夏灼灼一顆懸著的心,這才徹底落到實地。
很快兩人注意到了她。
“灼灼,你怎么也來了?”甄凝勉強扯了下唇角。
剛剛才經(jīng)歷生死,她實在有些笑不出來。
夏灼灼走上前,輕輕拍了下她的肩頭,示意她不想笑可以不用勉強自己。
甄凝的眼眶瞬間紅了。
正巧醫(yī)生要找“家屬”單獨說話,夏灼灼便主動說:“我去吧,我跟醫(yī)生聊一會兒,馬上回來。”
“好。”
兩人異口同聲,眼底都是感激。
夏灼灼便跟醫(yī)生來到了辦公室。
醫(yī)生之前跟夏灼灼通過電話,知道她就是赫赫有名的女神醫(yī),便直接說:“是鵝膏菌屬類的毒菌菇,誤食之后幾小時內(nèi)就會出現(xiàn)癥狀,好在他們把人送過來得及時,才撿回了一條命。不過還是損傷了肝臟,得慢慢治療。我們這邊的醫(yī)療條件一般,建議等情況再穩(wěn)定一點后,就轉(zhuǎn)院到京都去。”
夏灼灼一邊翻看著甄凝的檢查報告,一邊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隨后又問醫(yī)生:“這種毒蘑菇在當(dāng)?shù)睾艹R妴幔恐坝羞^相關(guān)案例嗎?”
“沒有。”醫(yī)生說:“我來這邊快十年了,沒見過這類菌菇中毒的。這是云城那邊的特產(chǎn)。而且,即便是在云城,這個季節(jié)也沒有這種菌菇。除非是吃了曬干后的菌菇干。”
說到這里,夏灼灼心里已經(jīng)有了很清晰的猜測。
她再次對醫(yī)生道謝,才回了病房。
沒等她開口,季恒率先說:“是甄羨,他今天突然來看望甄凝,帶了很多火鍋材料過來。我已經(jīng)打聽過了,甄羨已經(jīng)回到京都,平安無事。”
甄凝立刻說:“東西是我弟弟帶來的沒錯,但他絕對不可能有害我的心。”
夏灼灼道:“他沒有這個心,但是不能保證,別人不會利用他。”
甄凝的眼神暗淡下來。
她聽懂了夏灼灼的意思。
大概率是她父母誘騙甄羨帶這種毒蘑菇過來給她吃。
她也想起來一件事。
“甄羨從小不愛吃蘑菇,我爸媽應(yīng)該就是算到了這一點。”
“他有沒有喝過湯?”夏灼灼問:“喝了湯,他也會有相似的癥狀,只是程度輕一點,不至于證明。”
甄凝搖頭:“他是吃飽了過來的,說路上遇到了一個朋友,非要拉著他在鎮(zhèn)上吃飯。等到了我那里,他已經(jīng)沒有胃口了,也就沒吃東西。只有我吃了。”
事情到這里已經(jīng)十分明朗。
那位“朋友”也是甄家父母安排的。
就是為了防止算計甄凝的同時,把自己的兒子也跟著害了。
甄凝咬住唇。
眼淚一顆一顆從眼眶滾落。
季恒死死攥著拳頭。
“虎毒還不食子呢,他們連畜生都不如!”
他氣得雙眼猩紅,對甄凝說:“這次你不要再心軟了,我要把他們?nèi)妓瓦M(jìn)去!你既然看不得他們死,那就讓他們永遠(yuǎn)待在監(jiān)獄里!”
“別……”甄凝連忙拽住季恒的袖子,說:“你別沖動,萬一不是他們呢?萬一是誤會呢?萬一……”
季恒直接打斷她的話說:“哪有那么多萬一?我只知道你差點就死了!”
兩個人在要不要對付甄家上,出現(xiàn)了明顯的意見分歧。
夏灼灼自知是外人,沒有插嘴,讓他們自己決定。
恰好司慎行打過來電話,她就默默退出去,接通了電話。
“抓到一個人,一直在附近轉(zhuǎn),剛才剛子審過了,是甄爍派來的。”
夏灼灼已經(jīng)毫不意外了。
“我這邊了解到的情況,也是甄家動的手。他們利用甄凝的弟弟對甄凝投毒。她弟弟并不知情。”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做?”
“我有一個想法,將計就計。”
夏灼灼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司慎行完全尊重夏灼灼的想法,當(dāng)即應(yīng)下。
掛斷電話,夏灼灼便折返回了病房。
兩個人還在為要不要報復(fù)甄家人而爭論。
甄凝是個柔軟的人,哪怕父母都要害死她,她仍然是沒法下狠心。
她所有的狠心,都消耗在了前夫身上。
而季恒就沒有那么多考慮。
他考慮的,只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差點被毒死。
夏灼灼適時出現(xiàn)。
“我有一個想法,你們要不要聽聽嗎?”
兩個人都看向她。
夏灼灼便道:“我之前的計劃,現(xiàn)在仍然有效,并且比之前可能更容易達(dá)成。”
三個人聊了很多,直到司慎行回到醫(yī)院。
“怎么樣?”司慎行問她。
夏灼灼道:“我們已經(jīng)商量好了,就按照我說的做。”
假死,然后換一個全新的身份。
從此,甄凝就自由了。
“好,我這就去安排。”
司慎行折身離開。
夏灼灼握住甄凝的手,道:“再辛苦最后一天,等明天,你就是全新的你了。”
甄凝用力點頭。
……
很快,甄凝的死訊傳出。
甄父甄爍從自己派去雪村查看的人傳回消息,他們的女兒已經(jīng)死了。
甄爍長長舒了一口氣。
“我們老甄家的顏面保住了。”
旁邊的甄母,眼底閃爍著盈盈的淚光。
“這孩子到底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這心里,真是難受得要死。”
但下一秒,甄母就說:“人死不能復(fù)生,既然已經(jīng)死了,葬禮她橫豎也看不到了,我們就不要大操大辦了,低調(diào)點給她辦個葬禮也就行了。”
“交給你吧!不過記得瞞著阿羨。這個蠢東西偶爾會做點糊涂事,這段時間把他盯好了。過陣子,慢慢也就能接受了。”
“嗯。”
夫妻倆商量好,草草給甄凝辦個葬禮,不叫甄羨知道。
他們甚至沒有出席葬禮,只派了個殯葬公司的,負(fù)責(zé)甄凝的葬禮。
殊不知,接電話的“殯葬中心”的人,正是夏灼灼的人。
而那個向他們報告甄凝死訊的人,早已經(jīng)被司慎行威逼利誘,背叛了他們。
第二天,甄凝的葬禮就開始舉辦了。
甄凝本人親自參加了自己的葬禮。
場面看起來頗為滑稽。
她盯著自己的遺像,莫名笑了一下,而后又開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