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灼灼點頭,眼淚簌簌落下。
有那么多人幫忙,她什么都不怕了。
司正飛走后,夏云海也跟著一塊去了。
夏灼灼努力逼自己一口一口把一碗粥喝完了。
還吃了一個煎蛋。
她要讓自己快點好起來。
就這樣養豬似的養了兩天,夏灼灼經醫生判斷,可以出院了。
只是耳朵的繃帶仍舊不能拆,需要每日換藥兩次。
但這不影響她的日?;顒?。
她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季恒和夏懷武一起去了沙灘邊。
經過幾天的漲潮退潮,原本的粉色沙灘已經恢復成了原來的顏色,看不出太多的粉色人造沙子了。
夏懷武當時背著她逃去安全的地方,但季恒一直在現場。
他全程目睹了當時的情況。
季恒問她:“你還記得,那個花童小女孩嗎?”
夏灼灼點頭:“記得,很可愛?!?/p>
嘰嘰喳喳的,有說不完的話,偏偏說出來的話還帶著點小奶音,叫人看了就心生歡喜。
現在季恒突然問起小女孩,夏灼灼不由得緊張地問:“她也受傷了?”
那是夏家旁支的女孩。
季恒搖頭。
“她沒受傷,但當時有人要傷害她,阿行是為了保護那個小女孩,跟那人纏斗在了一起。”
“我想過去幫忙,但是面前有人持槍射擊,我為了躲開,只能先顧好自己?!?/p>
“等我制服了那個人,阿行也不見人影了?!?/p>
“當時我以為他應該是去追擊那些歹徒了,可是等所有歹徒都逃走,還是找不到阿行……連帶著那個小女孩也不知所蹤?!?/p>
“他應該是為了救小姑娘,自己以身涉險,跟著他們去了。”季恒分析道。
夏灼灼點頭。
她也這么想。
為了救小女孩,將自己陷入險境。
這的確是司慎行能干出來的事。
“小姑娘的家人,現在還好嗎?”
“他們倒是不太關心……”季恒苦笑一聲,說:“已經找夏叔叔和夏阿姨三次了,每次都是來要錢的。夏阿姨給了兩次錢,第三次沒給,說讓他們再等等消息,結果他們大鬧了一場,還把警察叫來了。不過懷武已經把他們趕走,警方那邊也告知了情況,他們暫時不敢再來鬧。”
夏灼灼抿唇,漠聲對夏懷武說:“他們要是再來,直接打走,不用跟他們好好說話?!?/p>
只想要錢,卻絲毫不關心女孩安危的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嗯。”夏懷武點頭。
夏灼灼又跟夏懷武了解了一下當地黑幫的情況。
到如今,他們已經確定,那幫從海上來的暴徒,就是那幫當地的黑幫。
他們不服夏懷武的管束,表面看似被清理干凈,實則有很多漏網之魚。
婚禮當天,就是他們的報復。
夏懷武便介紹起當地的情況來。
“本地有兩個幫派,其中一個叫(Crips)瘸幫的,已經歸順我們?!?/p>
“當天婚禮的那幫暴徒屬于另一個叫Bloods,我們叫他們血幫的那伙人。”
“他們的老大其實早就被我處理掉了,幫派也四分五裂。”
“但這兩天我從瘸幫那里了解到,是有一對雙胞胎兄妹,繼承了原來的血幫?!?/p>
“那對雙胞胎兄妹嗜血成性,是上一任幫主的……的……”
“的什么?”
“禁臠……”
夏灼灼表情微僵。
夏懷武繼續說:“他們因為童年的遭遇,心理扭曲,已經不是正常人了。如果、如果慎行真的在他們手里,恐怕會遭到非人的折磨?!?/p>
這些話,他本不想說,可他也不敢瞞著。
他們必須早點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
尤其是夏灼灼。
夏灼灼慢慢蜷曲起手指,兩只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我需要更多這對雙胞胎兄妹的資料?!?/p>
“我現在手頭關于他們的資料不對,但我會幫你去查?!?/p>
“要盡快?!?/p>
“好?!?/p>
夏灼灼又說:“晚上你幫我安排一下,我想見一下瘸幫的人?!?/p>
夏懷武略有猶豫,說:“你找他們想做什么?我可以幫你去做。這些人跟國內的幫派不同,全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p>
夏灼灼抬眼看向夏懷武。
“五哥,你可能還不知道,暗部,是我創立的。”
夏懷武狠狠震驚。
季恒卻早已經知道了。
他向來消息靈通。
不僅知道夏灼灼是暗部首領,更知道她就是江山大師、神醫小姐,火星集團的創始人……等等身份。
初時,他也跟夏懷武一般震驚。
現在早已經把這些消息消化完整了。
他一拍夏懷武僵硬的肩膀,說:“不用擔心你七妹,她比我們加起來都強。”
夏懷武也在這時候想起來,當時夏灼灼一人就敢闖古武堂的事。
相比之下,瘸幫的確不夠看的。
他答應了晚上帶夏灼灼去見瘸幫的老大,又叮囑道:“但是……他們有槍,不像國內,已經進行槍支管控了。”
去年的時候,華夏還未完全進行槍支管控。
到了今年,已經做到了全面禁槍。
暗部的槍,早已經在去年年底的時候,全數上繳了。
如今私藏槍支,在華夏是重罪。
可在這邊不同。
這邊只要有證,就能合法持有槍支。
也正因如此,這邊十分混亂。
才需要夏懷武提前一年過來,將這邊收服。
提到這個,夏懷武很是慚愧。
“這全都是我的錯!”
他以為,不管是瘸幫還是血幫,都已經被他收服。
卻沒想到,那對雙胞胎兄妹竟然讓血幫死灰復燃!
如果他再謹慎一些,再仔細一些,再用心一些……說不定就能發現,血幫又重組了。
他便可以提前告訴夏灼灼和司慎行,甚至叫他們更換婚禮的場地。
那么,夏灼灼受傷,司慎行失蹤,這些事全部都可以避免。
夏懷武雙目猩紅,是恨極了自己沒用。
“五哥。”
夏灼灼緩緩開口:“人是不能未卜先知的。如果早知道人生里會發生的一切,生命沒了未知,是不是也不一定是好事?”
“可……”
“五哥,我跟你說一件事吧。”
她說起了方丈大師的推演。
夏懷武很是震驚。
反觀旁邊的季恒,一副早已經知道的模樣。
夏灼灼跟他解釋了,就算這次她沒舉辦婚禮,劫難也一樣躲不掉。
“我們要做的,是迎難而上,而不是在懊悔里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