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莎一開始不肯說。
她跟兒子與虎謀皮,跟雙胞胎兄妹合作,籌謀那么久,就是為了同一個目標……
眼見這個目標的第一步已經(jīng)實現(xiàn),她絕不會輕易放棄。
她也料定,這個看起來面慈心善的東方面孔的小姑娘,下不了什么狠手。
卻在夏灼灼微笑著剁掉科瓦的小拇指時,瞬間破防。
她將一切都抖落出來。
而夏懷武負責(zé)錄像。
將伊莉莎也綁起來之后,夏灼灼就按照她說的,去找了毒藥。
毒藥就放在衛(wèi)生間里抽水馬桶的后蓋里面。
用塑料袋嚴嚴實實包著。
是一袋子白色的粉末。
伊莉莎日常會放一小搓在他們的吃食里。
因為無色無味,且遇水即溶,所以基努父子壓根發(fā)現(xiàn)不了。
這也是為什么馬卡尼他們搬家那么多次,Kai出生之后卻仍舊得了腿疾。
夏灼灼沒等到第二天,當晚就跟基努還有馬卡尼說明了一切。
基努震怒。
馬卡尼甚至差點掐斷伊莉莎的脖子。
不過具體他們最后怎么處理伊莉莎和科瓦的,夏灼灼不知道也不關(guān)心。
她拿到了毒藥,第一時間就是分析成分。
這邊器械有限,但她仍然只花了半天多的時間,就確認這就是她之前猜測的毒藥,“骨碎散”。
這種藥最初來自華夏,雙胞胎兄妹顯然對此進行了改造。
不過夏灼灼也不是吃素的,弄清楚成分之后,便著手開始制作解藥。
終于到第二天的傍晚,她已然將解藥研制出來。
當然,單單吃解藥效果沒那么明顯,還要配合針灸排毒。
“Kai的腿要想痊愈,只需要四個療程,也就是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但是馬卡尼則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少則三個月,多則一年。至于基努先生,則需要更久。”
夏灼灼的話讓基努父子無比驚喜。
他們光想著治好kai的腿疾,從未想過,他們的腿也能治好。
基努有些不敢置信,顫抖著拍了拍自己兩條腿,問:“我、我的腿真的也能治好?”
“當然可以,我說了,什么毒我都能解,只不過你中毒太久,需要用比馬卡尼更多的時間。不過三五年之內(nèi),也會徹底痊愈。”
基努的眼睛一亮又一亮。
他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勉強消化下這個巨大的驚喜。
而病房里的donata是睡醒之后才得知消息的。
她的身體很虛,需要好好休息,故而昨晚誰都沒打擾她。
直到夏灼灼抱著孩子進來,給孩子做針灸。
小兒針灸要比大人針灸要更小心,而且小孩子很容易不配合。
好不容易做完了針灸,夏灼灼長舒了一口氣。
一扭頭,就見donata淚光瑩瑩地望著她,眼底滿是感恩。
夏灼灼笑笑。
“我說了,一個晚上我就能給你結(jié)果,我沒食言吧?”
donata用力搖頭。
“沒有,你沒食言,謝謝你,夏小姐……還有,以后我可以叫你灼灼嗎?我不知道自己幾歲,但應(yīng)該比你大一些。”
是大一些。
大三歲。
夏灼灼在心里說。
她道:“當然好。”
“對了……”donata說:“我不知道自己的中文名字,你能給我取個名字嗎?”
取名字是父母做的事,但donata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何方。
而且,她對夏灼灼有種天然的信賴。
夏灼灼斟酌了下,說:“我回去好好想想,等想到名字了,再告訴你。”
“好!”
兩人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
等到夏灼灼從病房里出來,父子倆已經(jīng)在等著了。
“夏小姐,借一步說話吧。”
夏灼灼知道,她折騰這么一大圈,終于要回到正軌了。
“好。”她點頭,跟著父子二人進了電梯。
在電梯里,夏灼灼看到基努的龍頭拐上沾了一點血液。
那是伊莉莎還是科瓦的不得而知。
她很快別開了視線,當什么都沒看到。
人做了錯事,就要為自己做的錯事付出代價。
她以前或多或少也做了一些錯事,代價就是讓她失去了司慎行。
但這一定是暫時的。
她相信老天對她還是寬容的。
老天爺既然在她幼年時期偏愛了她一回,那再偏愛一回,應(yīng)該也不是難事?
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在坐到咖啡廳里之后消失。
基努率先開口:“多謝你,夏小姐。如果不是你,我們恐怕這輩子都不知道,原來我們變成這樣,是出了內(nèi)鬼。”
他依舊一副斯文的樣子,但夏灼灼的目光又被龍頭拐上那點血跡吸引。
但只是一瞬就又收回了視線。
“不用謝。”夏灼灼說:“我們各取所需罷了,而且,我跟donata很有眼緣,我很喜歡她,自然不會看著她的孩子受罪。”
言下之意,表明除了這是一場交易之外,還參雜了人情。
要還清人情,就得用同等的人情來換。
基努也很清楚這一點。
寒暄一番后,他就說起了正題。
“血幫的根據(jù)地,原本在貧民窟那一帶。”
直到夏懷武的出現(xiàn),將血幫打出了貧民窟。
當然,一開始的時候,夏懷武也沒這么決絕,而是想跟他們談判。
卻沒想到,血幫在第一次談判的時候就出陰招,差點讓夏懷武死在那里。
聽到這里,夏灼灼眉心微皺。
這些事情,她并不知情。
夏懷武也從未跟她提過。
“說實在的。”基努說:“現(xiàn)在血幫的根據(jù)地到底在哪里,我們也不清楚,但我能提供一些線索。”
“您說。”
“這些時間在島上,您聽說過‘面包’嗎?”
“什么面包?”
夏灼灼不解。
基努就跟她解釋,他說的“面包”不是廣義上的面包,而是一種能致癮的毒。
“面包的純度很低,是他們自己制的,一般流向貧民窟。”
“按說,血幫被你們打得逃跑之后,面包就該減少,甚至消失……但是沒有。”
“也就是說,血幫仍在賣面包。”
“只要找到那些賣面包的人,就能找到血幫所在的地方。”
基努說著,遞給馬卡尼一個眼神。
馬卡尼會意,從口袋里摸出幾張照片,放到夏灼灼面前。
基努開口解釋道:“這幾個人,曾經(jīng)是我們?nèi)硯偷娜恕N覀內(nèi)硯偷膸鸵?guī),就是不許碰面包這些致癮的東西。所以,他們違背幫規(guī)之后,我就把他們趕出去了。找到這幾個人,或許你就能找到你想找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