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的人,正是夏灼灼。
夏母看到來電顯示,明顯心虛了一下,跟丈夫對視一眼,做了一個深呼吸才接通電話。
“喂,灼灼,怎么了?”
“阿姨……”夏灼灼在電話那頭說明來意:“我丟了一根手鏈在你們小區,但可能被人撿走了。問了物業,說小區這兩天監控壞了,查不到。因為這條手鏈對我來說有特殊意義,所以如果你有時間,麻煩幫我問問有沒有誰撿到了。”
聽說只是丟了手鏈讓她幫忙問問的,夏母長松了一口氣。
她生怕夏灼灼去而復返,要現在就帶夏雪淇去治病。
那她的五百萬賠款,不全都得丟給這個賠錢貨了嗎?
夏母整理好情緒,說:“好的,你放心,我現在就幫你在業主群問問,如果找到了,我立刻拿來給你。”
“那就麻煩你了。”夏灼灼說著,又抱怨了句小區的監控偏偏在這種時候壞掉,便掛斷了電話。
“她說什么了?”夏父和夏冬浩在旁邊問。
夏母便把夏灼灼的話,原封不動轉告給他們。
聽了這話,夏冬浩跟夏母一樣,同樣是一副送了一口氣的表情。
夏父卻若有所思,像是想到了什么主意。
“你想到什么了?”夏母問。
夏父深深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說:“這或許是老天給我們的一個機會。”
“什么意思?”
夏父在她耳邊說了自己的計劃。
夏母微微一愣,隨即眼睛亮起來。
“的確!這是老天爺都在幫我們。”
“爸、媽,你們在說什么?”夏冬浩疑惑地問。
“沒什么。”夏父道:“你現在給我回房間打你的游戲,不管聽到任何動靜,都不要出來。”
“哦……”夏冬浩老老實實回房間去了。
他剛才已經隱約聽到了什么,但他不好奇。
只要對他有利,隨他們怎么做。
……
當晚,夜深人靜,夏父和夏母便帶著夏雪淇出門“兜風”了。
兩人格外熱情,卻在路過小區的人工湖時,在夏雪淇身上綁了塊重物。
“你灼灼姐姐說你身體不好,所以要多鍛煉,這是我們特意給你買的沙包,你現在繞著人工湖走一圈,算是鍛煉了。”
夏雪淇有些不情不愿。
“爸,媽,我的腿才剛做完手術不久,不能劇烈運動的。”
“只是走一走,不算劇烈運動。”夏母在旁邊輕哄。
夏父卻已然沒有耐心了。
他直接伸手一推,就將夏雪淇推入了人工湖。
“啊——”夏雪淇掙扎著,很快沉入了湖底。
“快走吧!”夫妻兩人做賊心虛,甚至沒敢多逗留一秒,就快速回了家。
兩人沒注意,他們剛走,湖底就有穿著潛水服的人,將夏雪淇救了上來。
夏雪淇大口大口地吐著水,嗆水的感覺,讓她鼻子、眼睛,都是辛辣的感覺。
可看著自己父母快速離去的背影,她一點也不覺得痛苦了。
不逃離這個家,一輩子都會活在痛苦里。
她雖然只有十歲,卻很早慧,已然已經懂得什么樣的選擇才對她更好。
夏灼灼很快也趕到了。
她帶著夏雪淇上了車,并為她換上了提前準備好的衣服。
這個計劃,是她跟司慎行學習潛水的時候想到的。
只是,一直到剛才為止,她都不確定那對夫婦會不會按照她的計劃行事。
畢竟夏雪淇是他們的親生女兒,虎毒還不食子……
結果……還真如她所料。
得知小區里的監控壞了之后,他們甚至沒多糾結一會兒,當晚就行事了。
計劃成功,這是值得高興的事。
可夏灼灼和夏雪淇都高興不起來。
兩人為了五百萬,他們可以隨意殺死他們生下來的親生女兒……
夏灼灼甚至夏雪淇心里更難看,只是她什么都沒說,只是緊緊抱住了夏雪淇。
等到將夏雪淇帶回家,寧穗云早已經在夏家莊園里等著了。
看到夏雪淇頭發濕漉漉的,眼睛也濕漉漉的,她心疼得也跟著紅了眼眶。
客廳里一屋子的人,誰心里都不好受。
還是寧穗云再次開口:“寧淇,以后你就是寧淇了……”
夏雪淇終于控制不住情緒,抱住寧穗云痛哭了一場。
第二天,夏灼灼便跟司慎行一起,帶著寧穗云和寧淇回到了京都。
寧淇是第一次來京都,寧穗云打算帶她到處逛逛。
兩撥人就此分開。
而司慎行也因為要幫寧淇辦新的身份,讓夏灼灼先進回到老宅。
“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放心,寧淇和小姨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辦好就回來找你。”
“好。”
夏灼灼點點頭,坐上谷仔的車,往司家老宅去。
路上,她路過一個超市,進去買了一堆東西。
等回到老宅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因著前任管家的背叛,老宅的傭人幾乎全部換新。
這些人都有些畏懼司正飛,所以平時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沒人敢主動跟司正飛搭話。
司正飛嘴上說“樂得清閑”,心里其實很寂寞。
人不是一座孤島,是需要社交的。
他打算按照原來的計劃,去全球旅行。
結果旅游冊翻著翻著,就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再醒來,他是被一陣飯菜香餓醒的。
偌大的客廳只開了一盞昏黃的小燈。
他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脖子,一邊往廚房走,一邊問:“到晚飯時間了嗎?我沒有什么胃口,做碗粥就行。”
話音剛落,他看到了廚房里忙碌的夏灼灼。
夏灼灼正在做一道鐵板豆腐。
傭人跟她說,司正飛牙口不好,就喜歡吃些軟的。
聽到司正飛說話的聲音,夏灼灼微笑著轉過頭去。
“爸,你醒了?我在做最后一道菜了。慎行很快就到家,您可以洗個手準備吃飯了。”
司正飛怔愣在原地,甚至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
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
只見夏灼灼還站在灶臺邊,笑盈盈地看著他。
他終于確定,這不是夢。
“咳……”
司正飛快速整理好情緒,皺著眉問:“你怎么來了?什么時候來的?”
“四點多的時候。”
“怎么也不叫醒我?”
“看您睡得熟,就沒叫您。”
她不再跟司正飛閑話,而是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灶臺上。
仿佛她回來探望司正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