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穿了身淺藍色的掛脖泳衣。
腰身挖空。
大腿兩側,還有可愛的白色裙邊。
肩頭的紗布已經被她除去。
在昏暗的夜色,和石壁透出的微弱燈光中,能隱約看到她后肩處的淺淺痂痕。
可她無所謂。
剛剛洗澡時,她也碰了水。
沒有半點不適。
她走過來,蹲坐在池邊,先拿腳碰了碰水。
確認溫度合宜。
便舒服地喟嘆一聲,雙腿放入池中,慢慢地,整個身體都滑進來了。
她推開水面波紋,向他走來。
江燼望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升起了一股微妙的恐慌。
對自己的理智,無法自控的恐慌。
江燼望往后,靠在溫泉池邊。
試圖用石壁的冰涼,帶走自己身上的熱度。
“你喝酒啦?”
沈知意在他身側停下,有些好奇地盯著漂浮在水面托盤中的酒杯。
“什么味的?”她抬眸望他,“和剛剛餐廳里的那瓶比起來,哪個更好喝?”
江燼望強迫自己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喉結滾了滾。
啞聲道:“差不多。”
剛剛還清晰的蟲鳴鳥叫,在這一刻全部銷聲匿跡。
他只能聽到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
怦怦、怦怦。
底下溫泉的活水,也咕嚕嚕地冒起泡,像他沸騰的思緒旖念。
兇狠地叫囂著。
有什么東西,在暗流處汩汩涌動。
在他渾身血液中涌動。
“差不多嗎?”沈知意皺眉,有些好奇地端起他剛剛喝過的酒杯,自然地放到唇邊,抿了一口。
紅唇碰上他觸過的地方。
香檳色的酒液被她含吞進去。
從殷紅水潤的唇瓣,到她潔白的貝齒,粉嫩柔軟的舌……
而后滑入白皙脖頸內的喉嚨口……
流到她身體中……
江燼望視線沉浮,墨色翻涌。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掌,在水下緊攥成拳。
渾身緊繃。
比之巖壁上,被溫泉水流沖刷得又硬又燙的石頭,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知意放下酒杯。
像是做了什么決定般,朝他靠過來。
“江燼望……”她抬眸看他,水眸中蕩著盈盈波光,似是羞怯,又充滿勇氣。
“我的傷好了。”
她如是說。
江燼望腦中轟的一聲。
堤壩潰散。
冷銳的側臉融在蒸騰的水霧中,竟也染上一絲薄紅。
她在邀請他。
邀請他吻她。
甚至……
江燼望不敢再想。
“小意,你喝多了。”
他聲音啞燙。
死死繃著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
“頭暈不暈?”
“我送你回去睡覺。”
沈知意噙著紅唇,搖頭。
“我不回去。”
她移過來。
白皙柔軟的兩只藕臂,攀上他的脖頸。
江燼望渾身激蕩了下。
“寶貝,聽話。”他惱恨自己喝了酒,否則渾身的火焰,怎么會熱烈成這樣無法抑制的模樣?
“我不想弄傷你。”
沈知意有些委屈。
“你都躲我好多天了。”
“為什么不親我?”
“江燼望,我的傷好了。”她有些固執地看著他,“你還要找其他的理由嗎?”
“是不是……不愛我了?”
她垂下眸。
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
一些晃蕩的畫面,在身后深綠色的密林中,倏忽而過。
“是我受傷了,沒以前好看了嗎?”
“怎么會?怎么會?”他猛地拿起酒杯,呷了口酒。
“你最美,在我心里無可替代。”
“不管你發生什么,變成什么樣子,我都愛你。”
“只愛你。”
他只是……怕她恨他。
“那你吻我。”沈知意仰頭,水眸瀲滟地望著他。
蔥白指尖,在他后頸處的發絲中輕輕劃過。
江燼望輕而易舉被她激起最深重的渴望。
眼尾赤紅。
大掌在水中掐住她的腰。
視線死死鎖住她的唇。
理智搖搖欲墜,像暗夜中飄忽的燭火。
而后。
那張唇靠過來,倏地吹熄了他。
澎湃的欲浪便像黑暗一樣翻涌而來,鋪天蓋地地淹沒了他。
絕對。
巨量。
無可逆轉。
他摟住她,將她壓按至自己身前。
急切而火熱地吻住那張唇。
彷佛把它當成逃脫暗夜的唯一希望,死死裹纏。
他愿意償付代價。
吻她的代價。
即使恨他,他也要抓住這份她和他共同的渴望。
不叫她傷心、猜忌。
把所有的罪孽,盡數攬在自己身上。
因為他是如此劇烈而卑鄙地渴望她。
渴望到……
身體的每一處,都感到刺痛。
他好想她。
太想太想……
濕滑的舌長驅直入。
勾著里面的酒液,來回品嘗。
沈知意暈陶陶地倒在他懷中,不知道是溫泉的熱氣蒸薄了她的意識,還是他熾熱又兇猛的索取,讓她整個人都飄飄軟軟。
她幾乎看見自己化作一株蕩在溫泉池中的水草。
依憑他掌弄飄搖。
他的技巧,她從來無法招架。
只能軟軟卸力,在他舔舐她唇舌的間隙,搖顫出一句喘息輕哼。
像是浮上水面的游魚,剛剛捕獲到空氣,就又被他壓回海里,奪走氧氣。
濕熱的兩簇呼吸。
在水霧蒸騰中,繚繞著,密不可分地糾纏在一起。
高大的他,嬌小的她。
硬朗的他,柔軟的她。
在天地間擁成密密的一團。
誰也無法將他們分開。
火焰燃燒。
將他們的靈魂燒得更為澄明。
清清楚楚地攤看給對方。
而那唯一晦暗的,同時壓住他們的,勢不可擋的洶妄渴求,恰似著火的風,在他們心上共同卷起風暴。
狂烈而無限。
江燼望抱著她起身。
嘩啦聲起。
池水濺落,在他急切深重的步伐中,蕩出巨大聲響。
他抱著她,往屋內走。
短短的一段路,熱烈唇舌卻從未停止糾纏。
“唔……江燼望……”
沈知意被他壓在落地窗前,在他吮吻自己耳垂的間隙,吐出一句顫顫低語。
“我、我好了……”
她在說她的傷。
可他們卻同時明白,這是一句“可以”的信號。
可以進一步的恩準。
她和他,有同樣的渴求。
江燼望眸色晦暗。
看著在他掌中,渾身羞成薄粉的人。
心頭的愛憐無法自控地升騰。
忍耐的人,受折磨的人,有他一個就夠了。
他的小意,應該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是嗎?”他抱起她,大步流星地往床上走。
“那我檢查一下。”
里里外外。
仔細地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