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站在青藤公寓廢墟前,月光給殘垣斷壁鍍上一層銀邊。自從那晚的儀式后,這座鬧鬼的公寓就被封鎖了,等待最終拆除。
他掏出懷表——凌晨2:44,距離收到那條恐怖短信已經過去了24小時。這兩天里,他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沒有蘇二的蹤跡。記錄者們也集體消失了,仿佛從未存在過。
銅匕首在手中微微震動,指向公寓廢墟深處。林晏翻過警戒線,小心地在瓦礫間穿行。根據蘇三臨死前的話,公寓地下室還有“一層“,那可能是關鍵。
通往地下室的樓梯部分坍塌,但仍可通行。越往下走,空氣越冷,呼吸時能看到白氣。地下室比林晏記憶中更加破敗,墻上的困靈陣刻痕已經被破壞,但仍有微弱的紅光在縫隙中流動。
林晏用匕首劃過墻壁,金光所到之處,隱藏的符號顯現出來——不是困靈陣,而是一個更古老的陣法,中心刻著“容器“兩個大字。
“果然如此...“林晏喃喃自語。他繼續檢查房間每個角落,終于在原先手術臺的位置發現異常——地面上有一個幾乎不可察覺的圓形縫隙,直徑約一米,上面刻著十二個奇怪的符號。
懷表突然從口袋里飛出,懸浮在那個圓環中央,指針瘋狂旋轉。當林晏伸手去抓時,懷表“咔“地一聲打開,露出里面隱藏的微型鐘面——不是數字,而是十二個與地上一模一樣的符號。
“需要匹配...“林晏恍然大悟。他小心地旋轉懷表,使表面的符號與地上的第一個符號對齊。
懷表發出“咔嗒“一聲,地面輕微震動。林晏繼續旋轉,每對準一個符號,就有一次震動和“咔嗒“聲。當第十二個符號對齊時,整個圓形地面突然下沉,露出一個螺旋樓梯。
樓梯盡頭是一個半球形的空間,墻壁上鑲嵌著數百個玻璃罐,每個罐子里都漂浮著不同的人體器官:心臟、肝臟、眼球...最中央的罐子比其他大得多,里面是一個完整的人腦,浸泡在淡藍色液體中。
林晏走近那個大罐子,震驚地發現腦組織表面浮現出一張人臉——是蘇二!她的眼睛突然睜開,嘴唇蠕動,雖然沒有聲音,但口型清晰可辨:“林晏...快走...“
就在這時,背后傳來鼓掌聲。林晏猛地轉身,看到“鐘教授“站在樓梯口,依然穿著那件白大褂,臉上帶著滿意的微笑。
“精彩!我本來還擔心你找不到這里。“他緩步走下樓梯,“這里是我的'備份室'。每個器官都屬于一位前任守護者。他們的身體成了我的容器,但靈魂...啊,靈魂被保留了下來,繼續為我服務。“
他走到蘇二的罐子前,憐愛地拍了拍玻璃:“這位記錄者很特別。她姐姐蘇雨曾經是我最得力的助手,直到遇見你母親。“他轉向林晏,“血緣真是奇妙的東西,不是嗎?“
林晏的匕首直指“鐘教授“:“放了我母親和蘇二!“
“何必著急?“醫生輕笑,“儀式還有兩天。今天只是來給你看些東西。“他打了個響指,房間另一側的墻壁突然變得透明,露出后面的景象——那是一個縮小版的青藤公寓模型,里面住著微小的居民。404室里,一個穿紅裙子的女人抱著嬰兒。
“你的人生,林晏。從出生開始就被困在這個微型困靈陣里。“醫生走近透明墻壁,“你以為自己逃出去了?不,你只是從一個小盒子,轉移到了一個大一點的盒子。“
林晏的視線在模型和罐子間來回移動,一個可怕的猜想在腦中形成:“你是說...我到現在還...?“
“聰明的孩子。“醫生贊許地點頭,“事實上,你從未離開過青藤公寓。那次所謂的'最終決戰'?只是我設計的一個測試,看看你是否值得成為我的永久容器。“
他走到房間中央,雙手攤開:“歡迎來到真實世界,林晏。或者說,第444號實驗體的意識深處。“
林晏的頭痛欲裂,無數記憶碎片在腦海中翻騰:母親的紅裙子、蘇雨的黑眼睛、蘇二的紅唇...它們都是真的嗎?他自己呢?
“時間不多了,“醫生的聲音變得遙遠,“三天后,要么自愿接受儀式,要么永遠留在這個幻境里。選擇權在你手上,守護者。“
當林晏再次抬頭時,醫生已經消失了,只留下他和一屋子的人體器官罐子,以及墻那邊微縮版的、可能從未真正離開過的青藤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