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少在這貧嘴。”秦玄機走上前來,似是趕蒼蠅一樣擺擺手,隨后才看向秦忘川:“既然出來了,那就走吧。”
“九弟應當不會迷路吧?”
秦忘川啞然失笑,“二哥,從側殿到主殿就這么點路,怎么可能會迷路。”
“那可說不準...”秦玄機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話未說完,秦無道的劍鞘已抵在他后背。
秦玄機當即神色一正,閉口不言。
三姐秦青霓看熱鬧不嫌事大,笑嘻嘻道:“哎!還真有人會迷路!”
“上次大哥十歲宴,人都到齊了,就他半天不見影兒,結果你猜在哪找到的?”
“大哥,你推我干嘛?”
秦無道面無表情地咳嗽兩聲,可秦青霓壓根不理,繼續道:“在后殿池子邊上!還非說自己是在賞魚!”
“最逗的是——”她一拍手,“那池子里根本就沒魚!哈哈哈!”
“從那之后才有的這個習俗,眾位世子一起入場。”
秦昭兒噗嗤笑出聲,秦玄機也憋著笑搖頭,就連秦忘川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只有秦無道面無表情:“……走了。”
葉見微低著頭沒有笑出聲,但嘴角卻悄悄彎了彎——原來這些高高在上的秦家世子,私下里也會這樣打鬧。
秦忘川一手牽著葉見微,一邊聽著幾人在那談論幼時糗事,緩步走向正殿后門。
殿內自己的母親已經開始主持大局。
“今日承蒙諸位道友賞光,共賀我兒十歲生辰。夫君遠游未歸,便由妾身代為主持,還望海涵。”云秋影也是云家天驕,面對諸多大人物侃侃而談,眼中滿是自信。
“云夫人客氣了!”
“傳聞九世子乃長生仙體,是否屬實?”
隨著幾輪問候,話題自然的落到了秦忘川身上。
云秋影剛想說些什么,突然過來一名婢女在耳邊輕語。
輕笑一聲看向眾人:“既然大家有諸多疑問,不妨親自問一問正主。”
話音落下,殿門應聲而開。
四世子·秦狂歌與五世子·秦清徵分立兩側,一人推門,一人抬手作引。
秦狂歌咧嘴一笑,低聲道:“九弟,可別怯場。”
秦清徵則微微頷首,“藏劍十年只為一刻入世,去吧。”
秦忘川淡然一笑,將葉見微交給五姐后獨自邁步而入。
——
殿內,原本喧囂的賓客瞬間安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進殿的秦忘川身上。
就連那些正在交談的圣主、長老,也紛紛噤聲,仿佛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少年生得極為好看,卻不是那種溫潤如玉的俊美——眉骨高而鋒利,鼻梁挺直如刀削,薄唇抿成一道冷峻的線。
最攝人的是那雙眼睛,漆黑如墨,深不見底,仿若洞穿人心。
他緩步走來,墨色長袍在行走間翻涌如夜。
衣擺處暗繡的龍紋隨著步伐時隱時現,在燭火映照下泛著暗金色的流光。
腰間一枚白玉佩隨著步伐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這就是...九世子真容?”一位女修手中的團扇“啪嗒”落地,聲音在死寂的大殿中格外刺耳。
就連長公主姜玄璃嘴角也抿開了一抹滿意的笑意。
只是這一切落在入座的李青鸞眼中就不是那么舒服了。
她感覺自己的東西被冒犯。
云秋影走上前來,假意幫他整理衣襟,卻是小聲在耳邊說道:“怎穿的這套衣服?”
原本的話應該是一身白衣,襯得少年如謫仙般清逸出塵。
但秦忘川卻是穿的一身黑金玄袍,霸氣外顯。
雖是符合秦家衣著,但在這宴會上顯然不合適。
“我覺得這身好看。”秦忘川小聲回應。
云秋影聽后點頭,沒有再多說。
輕拍母親的手背示意安心后,秦忘川獨自緩步前行。
腳下似有無形階梯托舉,每走一步,殿內便有一盞古燈燃起,映照出他深邃的眉眼。
終于,他站定在主座之前,目光掃過殿內眾人。
“諸位——”
他的聲音并不高,卻如天雷滾過,清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今日之宴,承蒙厚愛。”
“既已入席,那便——”
他唇角微揚,眼底卻無半分笑意。
“開宴!”
隨后,殿內驟然爆發出一陣恭賀之聲,各方勢力紛紛起身,舉杯相賀。
大人物們談論著大事,而小人物們更多將目光放在秦忘川身上。
原因無它,少年身上的那種氣質實在是過于特殊。
長生仙體 至尊道心 多年天材地寶滋養 二十五倍本源。
諸多加成之下使他的氣質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倒不是那種清逸出塵,而是一種——
「威懾」。
沒錯。
他光是坐在那,即便盡數收斂,難以想象的威壓仍撲面而來,時刻都在彰顯自己的存在。
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但同時,這股氣質也讓大部分女修如癡如醉,仿佛靈魂都被抽走一般就那么呆呆的望著他。
就連見多世間美男子的姜玄璃也是眸光微滯,竟也移不開眼。
“九世子剛入世便如此逆天,未來如何簡直不敢想...”有人注意到了這一幕,低聲感嘆。
實力暫且不提,光是看這一幕就知道日后必定少不了紅顏。
而在這一片喧囂之中,李青鸞的眸光始終未從秦忘川身上移開。
她指尖輕點酒杯,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直到諸位賓客上前問候得差不多,李青鸞才移步上前,落座于秦忘川身側。
秦忘川見她過來倒也不驚訝,只是目光不時落在一旁。
李家眾人此時正和秦家眾長老交談甚歡。
他望著這一幕,頭也不回地向李青鸞問道:
“我怎么好像聽說跟我聯姻的那個是李家人。”
“你就沒點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