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小兔崽子!”沒想到白老頭話鋒一轉,照著狗剩的屁股就打,“知不知道老子快把黑風寨的地皮翻過來了?”
“師父別打別打!”狗剩抱頭鼠竄,還不忘獻上那張獸皮,“這是我撿到的另一個好東西!”
眾人圍上來看,李秀才摸著圖譜,琢磨片刻,眼前一亮:“這……這莫非是……上面是古篆文!這是上古仙門遺留的《引氣觀想圖》!”
經過李秀才的解讀,狗剩才知原來上面那行字是:“引氣入體,當以天地為爐。”
狗剩不解:“啥圖?引……引氣?值錢不?”
白老頭盯著那獸皮,端詳半晌,眼神從渾濁變得深邃:
“值錢?臭小子,這才是真正的敲門磚!能讓凡人脫胎換骨、接引天地靈氣入體的正路子……比咱們單用瞎琢磨的吐納術修煉,強了何止千百倍。”
狗剩雖然還是半懂不懂,但一聽“脫胎換骨”“強千百倍”,眼睛噌地就亮了!頓時一拍大腿:
“看來今兒走大運了!有了這個,咱們‘第一仙門’修行起來怕不是要坐火箭……呃不對,是駕鶴直上云霄!”
得意忘形,手上一時沒注意勁道——被他一直攥在手心的小耗子“吱吱”慘叫。
說來也怪,出了那地洞,狗剩就再也聽不懂鼠語了。想來他這“萬物共情”之術,也要挑風水寶地和黃道吉日?
“呀,這耗子……”狗剩趕緊松了松手,小家伙正瑟瑟發抖。
一旁的啞女突然比劃起來:它說想跟著你混,以后給門派當探子。
“當探子?”瘦猴眼珠一轉,湊近了賤兮兮地問,“能幫咱偷熊老大的藏寶圖不?”
那小耗子竟挺直了小胸脯,連連“吱吱”點頭,頗有幾分鼠界好漢的氣勢。
狗剩把耗子塞進袖袋,拍了拍:“成!以后你就是門派首席探路鼠,賜名‘盜帥’!”
“吱吱!”頗有氣勢。
……
正熱鬧著,寨子外面又是一陣喧嘩,傳來一聲尖利的叫聲:“縣太爺駕到!”
帶頭的捕頭一喜,對著白老頭嚷道:“是縣太爺來了!”
話音剛落,在一群衙役的簇擁下,挪進來個穿著大紅綢緞官袍、帽子兩邊長翅直晃悠的胖子。
走近了,映著火光,狗剩才看到長相。只見那官員滿臉橫肉,留著八字胡,小小的眼,大大的嘴。倒有幾分像土地廟里的財神爺?
“咳咳!”那縣太爺清了清嗓子,官腔十足,“本官聞聽黑風寨驟生變故,憂心如焚,星夜馳援!萬幸!有諸位仙師仗義出手,掃除積年匪患,為吾石硯縣立下蓋世奇功!實乃本官之幸!縣衙之幸!全縣父老鄉親之福啊……”
滔滔不絕,講得眾人哈欠連天,眼皮打架。
好不容易熬到他喘氣,準備總結陳詞了,大家才強打精神豎起耳朵。
“……故此!有功必賞!諸位仙師但有所需,盡管開口!本官身為石硯父母官,定當傾力而為,絕無二話!”
狗剩現在覺得這縣太爺有點兒東西。
白老頭抱拳:“大人言重,除暴安良乃吾輩本分,談何獎……”
“停停停!”眼看師父就要回絕,狗剩趕緊箭步插到師父前頭,對著縣太爺笑得見牙不見眼:“老大人!我是‘第一仙門’掌門!這事我拍板!咱們聊聊獎賞!”
縣太爺被這自稱的小掌門弄得一愣,但在諸位仙師面前也沒敢懷疑,連忙道:“仙師掌門請講!”
狗剩搓著手:“咱門派要發展要壯大,可兜比臉還干凈!至今還在三間茅草屋湊合著住,實在有損咱石硯縣的仙門氣象啊!您看縣里能不能……撥點經費支援建設?蓋幾間瓦房,也讓咱更好地為石硯發光發熱嘛!”
縣太爺一聽“撥錢”,那張財神爺般的胖臉頓時皺成了苦瓜:“哎呀呀,仙師掌門所請合情合理!奈何本縣今年實在是……田里不收成,庫里跑耗子,地主家也快沒余糧了呀……”
一聽又是車轱轆話,狗剩心里拔涼,準備把場子丟回給師父。
誰知縣太爺話鋒一轉:“不過嘛!此役全賴貴仙門神威!這黑風寨嘛……”
他一指周圍,“這里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自然都歸貴仙門所有!”
狗剩一聽眼睛頓時亮了。不只他,白老頭和其他徒弟們的眼睛也全放了光——盤踞幾十年的山賊窩,想必也搜刮了不少油水。
白老頭抱拳:“謝大人!我輩只取修行相關之物。其余金銀財貨,皆是不義之財,還請大人收歸縣庫,日后也好賑濟鄉民。”
縣太爺一聽,感動得眼淚都要飚出來了,沖上來緊握白老頭的手:“我縣能有貴派這樣的仙門,實乃本官三生修來的福分啊!!”
狗剩一聽師父又把財物給拒了,正要爭辯,可縣太爺這一通高帽子戴過來,他只能把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咽回去。
算了算了,有修行資源也是大賺,做人要知足。狗剩摸著懷里那張獸皮,自我安慰。
……
白老頭帶著徒弟們和那個撿回來的三皇子趙景涵連夜回了村。
天還沒亮透,幾口沉甸甸的大箱子就在縣太爺安排的人手吭哧吭哧抬到了狗剩家院子里,把狗剩爹娘看得目瞪口呆。
后面還跟著兩個衙役,小心抬著一塊蒙著紅布的長方形物件。
白老頭跟官差寒暄。
官差恭敬道:“托仙師們的洪福,黑風寨余孽已盡數落網!其在縣內各鎮的眼線窩點也全給端了!仙師盡管放心!此外,縣太爺特命送來親筆手書‘為民除害’匾額一塊,彰表仙門功績!”
說完便帶人走了。
狗剩、李秀才和白老頭打開箱子清點,那塊寫著“為民除害”四個燙金大字的匾額就靠在柴房門邊。
一箱修煉典籍,不過都是基礎的;
一箱五花八門的陣盤材料和畫符的黃紙朱砂,倒也豐富;
最驚人的是一箱下品靈石,白老頭都沒想到有這么多,換算成凡俗銀子,足夠蓋個像模像樣的道館了。
……
天剛亮,眾人就圍著三皇子趙景涵問東問西,對神秘的皇室八卦充滿好奇。
趙景涵告訴大家,最近青嵐國失蹤了很多皇子和大臣子女,朝廷追查了很久,都沒找到線索。
“我父皇懷疑,有股神秘勢力在暗流涌動,”趙景涵憂心忡忡,“他們不僅在青嵐國活動,還在其他國家掠奪資源,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找啥?”狗剩好奇。
“不知道,”趙景涵搖頭,“但聽我父皇說,他們要找的東西,似乎跟二十年前……那個震驚修仙界的天衍宗滅門事件有關。”
狗剩下意識看向白老頭。
只見白老頭望著遠方的天空,眼神復雜,不知道在想什么。
……
天大亮,村民們涌進狗剩家院子,看到他們平安歸來,還帶回個皇子,都激動得不行。
王鐵柱把“法器菜刀”插在地上,唾沫橫飛地講著昨天的戰績,說師父如何用“凈化之火”打敗熊老大,聽得村民們嘖嘖稱奇。
瘦猴則被一群小屁孩圍著,教他們怎么“神不知鬼不覺”地偷瓜,被王二嬸追著打了半條街。
啞女又開始和麻雀們交流,大概是在打聽塔樓白衣女子的下落。
李秀才則一頭扎進了那箱修煉典籍里,試圖找出更多關于天衍宗的線索。
狗剩坐在柴房門口,看著沉默的白老頭。
經歷這一遭,師父好像想起了些什么,雖然還是斷斷續續,但至少知道了自己叫“玄青”,曾是那“天衍宗”的掌門,還有個背叛他的徒弟“玲瓏”。
“師父,”狗剩遞過去碗水,“您現在感覺怎么樣?”
白老頭接過水,喝了一口:“好多了,只是還有些事想不起來。”
“慢慢來,”狗剩笑了,“反正咱有的是時間。”
白老頭看著他,突然笑了:“收了你這么個徒弟……好像也不算太虧。”
“那必須的!”狗剩一挺胸脯,“等您老記憶恢復,咱就重建天衍宗!把烈火堂那幫混蛋全都打趴下!”
“好,”白老頭點頭,眼神里充滿了期待,“重建天衍宗。”
「嗶——!重要支線任務:黑風山剿匪記,已完成!」
「“系統”融合度提升。」
狗剩總覺得這“系統”更新進度有些延遲。
「任務獎勵:一份‘前世記憶’包裹,請宿主在身心準備好時,默念‘解鎖’進行查收。」
“啥玩意兒?前世記憶?”狗剩被這突如其來的獎勵砸得有些懵,心怦怦直跳,又有些慌,“這……這東西真能亂拆么?”
……
夏季的熱風吹過,柴房門口的“第一仙門”木牌輕輕搖晃,像是在為這個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的小門派加油打氣。
而在遠方云霧繚繞的險峻山脈深處,一座冰冷如蛇的宮殿里。
那個曾出現在塔樓的白衣女子,正站在巨大的窗前,仿佛能穿透時空,目光落在石洼村的方向。
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師父,”她低語,“好久不見了呢。您新收的小徒兒,倒是挺有趣的。”
身后陰影里,一個黑衣人躬身:“要不要屬下……”
“不用,”白衣女子抬手打斷,“讓他們再蹦跶幾天。等我拿到那件東西,再親手送他們上路,不是更有趣嗎?”
月光打在她側臉上,勾勒出一張輪廓。若仔細看,竟與柴房前和麻雀“聊天”的啞女,隱隱有幾分相似。
只是她的眼中,只有冰封千里的算計與陰冷。
“哦,對了,”她忽然想到什么,唇邊笑意更深,“去準備一份特別的‘禮物’,給我那親愛的師父送去。呵呵……不知您收到弟子這份心意時,該有多‘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