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妄圖將我視作懵懂無知之人,堂嫂,休想用這般手段誆騙于我!”云舒杏目圓睜,聲若洪鐘,緊接著便將賬本用力擲于桌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細觀此賬本,紙張泛黃陳舊,字跡亦顯模糊,稍有眼力便能看出,此乃半年之前的舊物?!?/p>
云舒目光犀利,如鷹隼般緊緊鎖定對面的周翠蘭,“堂嫂,如此拙劣的伎倆,就想蒙蔽我?”
周翠蘭被云舒這凌厲的氣勢震住,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在她的記憶中,云舒向來單純好騙,像個未經世事的孩子,今日怎會判若兩人,變得如此強勢果敢。
“云舒,你這是干什么?怎么突然發這么大火?”周翠蘭強裝鎮定,試圖緩和氣氛。
“堂嫂,我往日敬你是長輩,可你卻這般算計我,到底是何居心?”云舒毫不退讓,言辭犀利。
“云舒,你且聽我細細說來……這中間怕是有什么誤會。”周翠蘭眼神閃爍,急切地尋找托詞。
一旁的花無眼中滿是崇敬之色,此刻只覺自家妻主威風凜凜,霸氣四溢。
往昔妻主在這堂嫂跟前,總是唯唯諾諾,輕易就被對方哄得暈頭轉向,對方說什么便信什么。
周翠蘭瞬間轉頭,雙眼怒睜,宛如銅鈴,裝作怒不可遏的樣子,將罪責一股腦兒全推到賬房先生身上:“你究竟搞的什么名堂!居然拿這種東西來敷衍我表妹!”
“實在是小人糊涂透頂,竟鬼使神差地把去年的賬本拿了過來,小人這就馬上去取上月的賬本?!?/p>
賬房先生何等機靈,瞬間領會周翠蘭的意圖,連忙“撲通”一聲跪地請罪,額頭觸地,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哼,你這糊涂也太離譜了吧?說,是不是有人指使你這么做的?”云舒目光如炬,直射向賬房先生。
“沒,沒有啊,云夫人,真的是小的疏忽?!辟~房先生低著頭,不敢與云舒對視。
就在他剛要起身離開之際,云舒一聲斷喝:“慢著?!?/p>
賬房先生渾身一哆嗦,趕忙回頭,聲音顫抖地說道:“云夫人,不知還有何事要吩咐小人?”
云舒面色冷峻如霜,目光如刀般掃向周翠蘭,而后說道:“一個小小下人,竟有如此膽量做假賬,堂嫂,此人用心險惡,分明是蓄意挑撥你我之間的關系。
依我之見,理當將他扭送至衙門,以正國法?!?/p>
賬房先生聽聞此言,嚇得雙腿發軟,幾乎癱倒在地,眼神中滿是驚恐,慌忙看向周翠蘭求救:“家,家主……”
“堂妹,他不過是個下人,可能真的是一時疏忽,你就別為難他了?!敝艽涮m試圖為賬房先生開脫。
“堂嫂,這可不是疏忽能解釋的。做假賬是大罪,怎能輕易饒???”云舒義正言辭。
周翠蘭在云舒那如芒在背的注視下,內心暗自權衡,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堂妹,此人雖有錯,但罪不至如此吧?!?/p>
“哦?他公然造假,欺上瞞下,堂嫂還留他何用?莫不是他的一舉一動皆是聽從堂嫂的差遣?”
云舒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目光直直地逼視著周翠蘭。
“云舒,你這話是何意!我怎么會指使他做這種事?”
周翠蘭惱羞成怒,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跟著震顫起來,“來人吶,把這個賬房給我逐出府去,從今往后,不許再用!”
周翠蘭話音剛落,兩旁的下人便如潮水般涌上來,架起賬房先生就往外拖拽。
“家主,家主,使不得,使不得啊,奴才可是聽……”賬房先生拼命掙扎,妄圖掙脫束縛,情急之下差點就道出真相,卻被周翠蘭一個惡狠狠的警告眼神嚇得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既然這等心懷不軌之人已處置妥當,堂嫂,我前些時日交于你的房契與鋪子,今日理應歸還給我了吧?”
聽到這話,周翠蘭原本就陰沉的臉色仿佛又蒙上了一層寒霜,愈發難看。
可恨吶,她竟被云舒算計了個正著。如今的云舒,已不再是從前那個任她拿捏的軟柿子,變得如此難以對付。
還?東西一旦落入她手,猶如石沉大海,哪有再吐出來的道理?
“云舒啊,你有所不知,這鋪子里如今已全部安排了我的人手。
倘若此刻將人手撤離,你再另行招人經營,必定會遭受諸多損失。
依我看,不如這樣,我出人出力負責經營,你只需出鋪面,你我以股東相稱,利潤按八二分成,你看可好?”
周翠蘭一邊說著,一邊拿起茶壺,為云舒斟了一杯茶,臉上堆滿了看似關切的笑容,口中滔滔不絕地給云舒分析其中的利弊。
“你向來對經商之道不太精通,而我這邊有經驗豐富的能人志士。
你只管放心地把鋪子交給我經營,你自己呢,就做個逍遙自在的甩手掌柜,每月只需坐等我把分成親自給你送上門來便是。”
呵,云舒在心底冷哼一聲,暗自思忖:鋪子交到她手里,盈利多寡還不是全憑她一張嘴說了算。
“哦?既然如此,那堂嫂打算何時將地契歸還給我呢?”
云舒并未答應周翠蘭的提議,而是話鋒一轉,巧妙地將話題引向了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