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滬都陸家嘴。
華信證券分公司。
復旦、同濟、江浙、滬財等長三角名校在《華信模擬盤大賽》勝出的學生，都收到了為期14天的業務實習通知。
七八十人的實習人群，此刻在等待著領導的到來。
“天下英雄如過江之鯽”這句話，此刻體現得淋漓盡致。
哪怕你是萬里挑一的天才，在華國13.3億人口的龐大基數下，都有整整13萬人。
此時在人群中，身材矮小，做了個美式前刺發型，精心打扮過自己的賴偉杰非常忐忑。
不同于其他人，他是靠張揚代操盤，才擠進的收益率前十。
能力？
那肯定是沒有的。
顏值？
普普通通。
想要華信證券站穩腳跟，順利轉正，賴偉杰就需要考慮，給領導送多少茅臺合適了。
為了可以順利轉正，他向父母要了50萬華國幣，想著讓公司的領導多多關照自己。
2009年的50萬，足以在滬都郊區買下一套50平的房子。
可別覺得不值，一份穩定的金融工作，想要賺回50萬，那都是手拿把掐的事啊。
不同于賴偉杰的忐忑，人群中的何婧則是極其淡定。
今天的她穿著黑色西裝外套，搭配白襯衫和白領帶，下身則是穿了條黑色長裙，整體干凈利落，顯得專業十足。
“何婧同學是嗎？”
還在等待時，有人上前搭訕。
對方是位1米82，長相清秀的男生，只見他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李超，江浙大學應屆生，早就聽聞何婧同學威名，今日一見，實屬榮幸，以后還請多多關照。”
“你好。”
何婧禮貌回應。
作為江浙大學，投資學的風云人物，李超極為擅長抓住機會，他又繼續說道：“聽說何婧同學你模擬盤收益率接近60%，我可得多多向你學習，能留下聯系方式嗎？”
“聽說滬財有個女生，不僅學習成績優異，還長得漂亮，我叫顧晨楓，多多指教。”
又一人淡笑著靠近。
出到社會以后，就相當于進入了叢林，競爭會非常激烈。
李超一眼就看出來，這個顧晨楓想和他搶女人，頓時瞇著眼睛，打探底細道：“顧同學，不知畢業于哪所學校？”
“哈佛。”
顧晨楓語氣平淡。
像他這種名校海歸，只要說出畢業院校，都會吸引崇拜目光。
果不其然，在“哈佛”二字說出那刻，周圍一些女生就開始默默記下顧晨楓的樣子。
或許有很多人不明白，為什么留學生總是比國內學生地位高，更容易受人崇拜。
這其實無關學歷，是家庭背景導致的因果。
能出去留學的，特別是美國，家里條件基本都十分優越。
別人崇拜或者跪舔的，或許不是哈佛學歷，不是劍橋學歷，而是留學生背后的家庭背景。
何婧在聽見“哈佛”，同樣高看了顧晨楓一眼，在金融領域，能力還是其次，想要混得好，家庭背景才是決定性關鍵。
“咳咳——”
兩聲咳嗽，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見一位五十來歲，頭發濃密，戴著副金絲眼鏡的儒雅男人走進辦公區域。
他不是別人，正是李振銳，陶宇昂的前上司。
在李振銳旁邊，還有兩位客戶經理，以及一位老熟人，那就是華夏基金的陶宇昂。
陶宇昂目標非常明確，在掃視了一圈過后，把目光鎖定在何婧、賴偉杰等滬財學生身上。
“模擬盤達到35%收益率的，到我辦公室，其他人，聽從王經理和陳經理的安排。”
一句35%收益率，就像是本科學歷要求，瞬間砍掉了大部分人，而被砍掉的這部分人，都是華信證券需要的短期免費勞動力。
實習期雖說依舊需要支付工資，但工資水平，卻只有正式員工的一半不到。
一些黑心企業，甚至會每三個月換一批實習生，用最少的錢，榨出最多的價值。
“怎么好像又少人了。”陶宇昂心中喃喃自語，他記得還有個偏鄰家妹妹風格，胸小小的校友女生。
不過他也沒在意，畢竟學金融的女生，半路轉業很正常。
現在最重要的，是向張揚表明態度，因為對方不收錢，只是提了嘴照顧滬財學子，他既然有把柄在人家手里，自然要好好表現。
十幾人來到李振銳辦公室，李振銳沒有遲疑，直接開門見山道：“這位是華夏基金的陶宇昂經理，你們算是走運了，他剛好要組建基金團隊，缺幾個團隊助理。”
剛說完，他還不忘補充一句道：“陶經理可是打破華夏基金最快認購記錄的基金經理，大家要抓住機會，機不可失。”
“同學們好，我是陶宇昂。”陶宇昂先是做了個自我介紹，隨后謙虛說道：“打破華夏基金最快認購記錄實屬僥幸，不提也罷。”
他淡然一笑，又說道：“這次回到華信證券滬都分公司，我感到十分榮幸，也正如李總所言，主要是為我的基金團隊招幾個助理，感興趣的可以向我咨詢。”
“基金助理平時負責什么？”
賴偉杰詢問。
陶宇昂一眼就認出了賴偉杰，是自家滬財學子，微笑說道：“就幫我整理文檔，還有整理數據之類的，等什么時候你們可以獨當一面，就可以脫離我的團隊，自己當基金經理。”
現在華夏基金門面經理，王亞偉就是給別人當了一年助理，然后自立的門戶。
“陶師兄，給你當助理有什么條件嗎？”賴偉杰喊出“師兄”二字，其他人頓時臉色微變，這很明顯就是想要拉同校師兄弟感情。
顧晨楓站了出來，吹捧道：“像陶經理這樣的頂級基金團隊，肯定是實力至上。”
表面看似在吹捧，實則在提醒陶宇昂，不要什么垃圾都往自己團隊里面塞。
一語雙關，同樣文字，兩種不同的意思，這就是漢字的魅力。
陶宇昂內心非常糾結，雖然張揚那個男人不在這里，但卻時刻影響著他的判斷。
“實力不一定至上，我認為合適才是最重要的。”江浙大學的李超忽然開口，似乎和顧晨楓杠上了。
顧晨楓瞥了李超一眼，目光冷冽，淡淡道：“合適往往是無奈之選，我相信陶經理不會將就。”
當這句話說出，辦公室里的氣氛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火藥味，李振銳剛想訓斥一下，但看見是顧晨楓和李超，又笑臉安撫道：
“好了好了，招什么人，用人標準是什么，都是由陶經理決定，大家稍安勿躁。”
要是其他人，他估計已經開罵了，但顧晨楓與李超都有金融領域背景，他們的父母更是給他送了好幾箱的茅臺酒。
“我用人的標準，自然是實力至上，但合適同樣重要。”陶宇昂先是各打五十大板，緊接著繼續說道：“近期的盤面你們怎么看？”
很明顯。
這就是考題。
“柔中帶剛，不斷突破，我認為突破3000點不是問題。”顧晨楓率先給出答案。
“即將到來的IPO重啟和設立創業板，導致資金分化嚴重，所謂的柔中帶剛，不過是有神秘資金下場托底罷了。”
李超挑釁地看向顧晨楓，余光還不忘瞄了眼何婧。
他這句話，實則已經涉及到家里人給他的內幕消息。
雄性競爭嘛，自然要展現出自己的魅力。
不只是李超用余光看了眼何婧，陶宇昂同樣瞥了眼何婧，他是認識這位女生的。
而且他知道何婧和張揚走得近，這次來華信證券招人，就是先有蘿卜后有坑。
“呼——”
何婧深呼吸一口氣，整理語言說道：“指數柔中帶剛，除了IPO重啟和設立創業板外，還有H1N1流感帶來的沖擊，另外從市場消息面來分析，2600點上方積壓了大量獲利盤，在市場不明朗的情況下，獲利了結是明智之選。”
李超：“確實如此！”
顧晨楓：“不愧是何婧同學，簡直一針見血。”
兩人的頻頻獻殷勤，以及展露出來的想法，身為男人的陶宇昂怎么會不懂。
本來他還覺得顧晨楓和李超有進入他團隊的潛力，現在只能淘汰出局了。
因為他不確定張揚與何婧的關系，要是兩人真有某種關系，把“情敵”一起招進團隊，陶宇昂害怕張揚給他爆了。
“成交量也在縮減，市場正向恐慌方向蔓延。”賴偉杰也補充一句，這句話還是他早上看了張揚市場研報，臨時想出來的。
陸陸續續，學生們都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錯不錯。”
陶宇昂微微頷首，隨后說道：“賴偉杰、鄭紹輝、董露露，還有何婧你們回答的都不錯。”
這句話說出那刻，顧晨楓、李超，以及其他高校學生神色微變，明顯感覺到了什么異常。
果不其然。
下一秒。
陶宇昂看向點名的眾人，微笑道：“我看你們想法和市場理解都不錯，有沒有興趣加我的團隊？”
“當然有！”
賴偉杰連忙表態。
“真的可以嗎？”
“有興趣，當然有興趣。”
“感謝陶師兄賞識。”
其他人同樣連忙表態，陶宇昂點名的學生，基本全是滬財的，明顯非常不公平。
社會有公平性嗎？
有！
但只有相對公平。
如果想要絕對公平，那別說社會了，哪怕是一切事物發展，都不可能存在絕對公平。
何婧總感覺哪不對勁，但現在前往華夏基金，明顯離她的目標更進一步，她沒有多想。
顧晨楓、李超幾人都有些不服，但又無可奈何。
人家的團隊，招什么人，用什么人都是別人說得算，他們完全沒理由指手畫腳。
“那明天去華夏基金報道，到時候還請李總協調下檔案。”陶宇昂看向李振銳道。
“沒問題。”
李振銳微笑回應。
現在的陶宇昂可不是他的下屬了，而且按照他的發展前景來看，未來說不定他還得求陶宇昂辦事，必須要維持好關系。
又簡單交談幾句話，陶宇昂看了眼左手腕上的勞力士金表，開口暗示道：“時候不早了，我和張揚還有點事情要談，各位再見。”
“那你先忙。”李振銳還以為張揚是某個客戶，或者上市公司的老總，并沒有多想。
當“張揚”二字落入何婧、賴偉杰、董露露等滬財學子耳中，他們先是一愣，不理解陶宇昂為什么突然提到張揚。
但仔細琢磨后發現，顧晨楓、李超都沒加入陶宇昂的團隊，賴偉杰之流卻進入了，拜誰所賜？誰是幕后的黑手？
張揚！
線索都指向張揚！
賴偉杰內心激動之余，不斷感謝張揚道：“還得是張揚哥，居然還有售后服務。”
董露露：“難不成張揚暗戀我？”
“張揚為什么會幫我？”鄭紹輝心中不解，他和張揚交際不深，沒理由會幫自己安排前程路。
一位位滬財學生，此刻內心都非常不解。
連何婧都遲疑了一下，她沒想到那個男人的大手，可以伸向華夏基金，并且可以幫忙鋪路。
那么問題來了。
張揚在幫誰鋪路？
何婧一直都挺理智的，也并不自戀，但這刻她不由得有些動搖，認為張揚是在替自己鋪路，可能是報答自己幫忙做研報？
她不知道。
她只能默默記下這份恩情。
不止是何婧，其他滬財學生，特別是賴偉杰，說句奉張揚如神明都不為過。
……
而在另一邊。
浦東，長泰廣場。
經過一上午的試運營，“財研網”的各項數據被許芷若和許芷柔擺在了張揚面前。
“一上午，網站的訪問總人次是3.9萬次，注冊人數是3316人，跳出率僅為1.99%，平均每名用戶會瀏覽7個詳情頁，其中有三個板塊的詳情頁，吸引了78%的訪問人數。”
“1是看盤詳情頁。”
“2是股市社區。”
“3是財經實時新聞。”
許芷柔緩了口氣，又繼續說道：“其中看盤詳情頁面，平均瀏覽時長是1小時40分，我們統計的是有效觀看，掛后臺，長時間不動的用戶不計算在內。”
“股市社區反響相當不錯，新增帖子490條，其中有個叫李大霄的名字被反復提及。”
“財經實時新聞，我們目前團隊的新聞處理水平，還是稍稍落后于同花順與東方財富。”
“知道了。”
張揚將數據默默記下。
目前“財研網”的各項數據指標都在他的預期之內，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怎么盡可能留住用戶。
“這么多人瀏覽，我們是不是要發財了？”許芷若傻笑道，她沒想到創業竟然如此簡單。
“目前僅到及格線，具體網站數據，還得看第一次投流效果。”許芷柔澆了盆冷水道。
她不知道張揚是從哪里引流的，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都有粉絲濾鏡，因此不能算作正常用戶的訪問數據看待。
“百度那邊聯系好了嗎？”
張揚詢問。
現在網站做投流，基本都是找的百度公司。
因為“百度搜索引擎”，是2009年電腦用戶的首選，100萬個網民里面，有95萬都是百度搜索引擎的忠實用戶。
也正因為使用的人群數量龐大，百度搜索引擎被網民親切稱為“度娘”，就是娘親的意思。
“我聯系的，這個我聯系的(≧ω≦)/。”許芷若連忙舉手搶答，繼續說道：“百度的客戶經理回復說，可以把財研網和東方財富、同花順、新浪財經等金融網站做捆綁搜索，報價是每一人次，收取5毛錢的引流費用。”
似乎怕張揚聽不懂，她又用大白話解釋道：“就是用戶搜索東方財富、同花順、新浪財經時，我們財研網也會出現在相同頁，如果有人通過搜索引擎點進來，就扣我們5毛錢，需要先支付給百度30萬保證金。”
“這個價格不算貴，就是不知道我們網站是在首頁，還是二級頁面。”許芷柔附和的同時，提出了她的擔憂點。
用過搜索引擎的都知道，頁面下方有12345頁，如果被安排到了第二頁或者第三頁，那捆綁搜索的意義就很小了。
“5毛錢一人次，預付30萬，也就是說60萬次瀏覽就會耗干，這需要警惕無效瀏覽。”
張揚雖說下放了很大權力，但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而是他要處理的東西非常多，需要依靠許芷若、許芷柔、楊偉等人處理。
什么是無效瀏覽？
有些投流公司，它們會在簽訂合同后，找人故意刷訪問量，套取網站的投流保證金。
可能你100萬投進去，沒幾天就被消耗殆盡了。
這是一條黑色產業鏈，專坑有點小錢的網站。
“無效瀏覽的問題，會在投流合同條款中寫明。”
“會寫明。”
兩人先后回應。
“嗯。”張揚微微頷首，又說道：“你們處理好就可以，多留意明天的訪問數據，七天留存才是最重要的數據。”
想要判斷一個網站有沒有發展價值，或者說有什么需要改進的地方，七天網站用戶留存是一個非常好的指標。
假設說，財研網的七天網站留存達到了50%，就代表了有上千人接受，并開始使用這個網站看盤、看資訊和互相交流。
正常來說的話，次日留存要達到60%，七天留存至少要達到20%，也就是首日引流1萬人，第七天后，依舊有2000人使用，這就算高留存。
……
下午1點。
兩大指數再次跳動。
銀行板塊的弱轉強，以及證券板塊的持續轉強，讓上證指數出現了上攻趨勢。
截止到1點24分，上證指數現報2766點，再次站上了2750點，上周五暴跌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空，財研網的交流社區，帖子開始逐漸增多起來。
[摳腳釣魚佬]：還得是銀行啊，銀行不跌，A股就不會跌，這就是定海神針！
[馬到成功]：我還想著抄底呢，銀行特么不給機會啊，還有那個保險，5%漲幅是認真的嗎？
[隱忍]：不得不說，財研網還真好用，我早上加倉了銀行，現在吃到1.4%漲幅了，爽！
[無敵小晨]：怪不得有人愿意付費進vip市場研報群，原來這么好用啊，以前真的鼠目寸光了，錯過了發財機會啊！
在股民們議論紛紛的時候，機構卻絲毫沒有糾錯的意思，依舊不停地出逃。
內資、外資都在流出。
然而主力資金的流出，卻并沒有對指數造成太大的影響，反而在2點14分的時候，上證指數觸碰到了2790.98點。
經常玩A股的都知道，上證指數每100點，就是一個小支撐，每500點，就是一個大支撐，每1000點就是風格切換的信號。
上周三短暫突破2800點，很多散戶其實都在想，這輪會不會回到3000點這個關鍵區間。
可結果就是，上周五的暴跌，上證指數最低來到了2722點，只差一步就跌破了2700點。
如今再次觸及2800點，李大霄這次沒有發視頻，而是在微博發文吶喊道：“2800點近在咫尺，同志們，上車的機會不多了，買好股，做好人，得好報！”
微博發出那刻，還不等粉絲們評論，上證指數瞬間出現拐點，回落到了2782點。
霎時間。
評論像似要把李大霄淹沒。
[暴躁帥哥]：李大霄你特么別出來了，一出來指數就開始下跌，跟個怪物一樣，讓我們散戶好好賺點錢不行嗎？
[空山咖舍]：綻放牛都被你嚇跑了，大霄老師你賠我錢！
[夜鶯]：有時候真的不得不信玄學，上證指數漲得好好的，李大霄一出來，立馬下跌，我懷疑我被資本做局了。
就在散戶吐槽李大霄的時候，上證指數則是做了個假摔動作，又開始了往上攻。
也就在這時，從6月9號星期二開始建倉，明確有內幕消息的凱諾科技出現了一筆買單。
[股票異動提醒]：凱諾科技出現超級買單，金額170萬。
下一秒。
[股票異動提醒]：凱諾科技出現超級買單，金額300萬。
[股票異動提醒]：凱諾科技出現超級買單，金額200萬。
突如其來的大單，讓廖國沛、林廣昌瞬間精神抖擻，兩人只是對視了一眼，立馬意識到，有游資正在測試盤面。
原本在自己辦公室整理盤面數據的張揚，在看見凱諾科技出現資金異動提醒那刻，立即來到了財經會議室，目光看向廖國沛、林廣昌道：“有人拉升？”
“對，”廖國沛應答一聲，神情嚴肅道：“可能是莊家試盤。”
“做接力，還是做跟隨？”林廣昌看向張揚。
目前他們有兩個選擇，一是資金接力，給對方明確的拉升信號，二是繼續埋伏。
為什么要給拉升信號？
A股將近兩千只股票，除去三分之一的僵尸股以外，還有一千多只股票是活躍的，而它們無一例外，都有老莊或新莊。
所謂是試盤，就相當于有大哥站出來，對埋伏的游資、機構們說，他要進行拉盤了，如果有意見可以現在商量。
要是張揚、廖國沛、林廣昌現在拋售一部分籌碼，就等于告訴對方，他們不同意拉升，要繼續吸籌。
如果做資金接力，盤面意思則是相反，同意對方的拉升。
假設說，張揚等人不同意拉升，對方卻執意要拉升，那就只能比拼誰的籌碼和資金多了。
而這也是為什么，有些股票頻頻收“十字星”的原因。
十字星就代表著分歧，如果分歧無法處理，誰的拳頭大，接下來的走勢就聽誰的。
“現在籌碼有多少？”
張揚沒有急著表態，而是需要了解己方籌碼數量。
“我這邊有970萬股，成本價是4.1元，最新股價是4.7元，總價值接近4700萬。”廖國沛率先回應。
林廣昌：“我440萬股，成本價是4.02元，現價算的話，應該價值2000多萬。”
兩人的成本價之所以不同，除了購入數量和時機有差異外，還有做T因素在里面。
為什么股價上不去，游資和機構喜歡控橫盤？
橫盤說白了，就是游資、機構在不斷做T降低持倉成本。
你成本價100元，放著不動，成本價一直是100元，但游資和機構利用橫盤的震蕩，高賣低買，幾個月以后，對方的持倉成本價可能就來到了60元，甚至更低。
假設說60元的持倉成本價，對方只需要把股價拉到120元，他收益翻倍，而你只有20元的收益，這就是橫盤的底層邏輯。
同時這也是為什么，橫盤震蕩過后，股價有時會出現暴跌的原因，因為莊家需要洗盤，100元砸到60元，莊家依舊沒虧，而散戶已經接近腰斬。
“4700，2000，再加上我手上的100萬股，也就是7000多萬。”張揚大腦飛速思索。
經過三人上星期商議，張揚證券賬戶的錢，可以用來點火拉升，特別是690萬元的配資賬戶。
“有人砸單！”
不等張揚開口，林廣昌突然注意到分時盤面變化，成交量突然放大了3000手，但卻沒有觸發股票資金異動公告。
砸單的人顯然是老手，把價值140萬的單子，拆開了兩份，給出盤面提醒。
“有資金不同意拉升。”廖國沛露出看好戲的神情，他最喜歡的就是看資金博弈。
“要不要強拉？”
林廣昌緊盯電腦屏幕。
話音剛落，凱諾科技又傳出資金異動提醒，這次是100萬，對方意思非常明顯，就是想要拉升，而且有些迫切。
連續的資金異動提醒，也吸引到了一些散戶的注意。
[愛情香煙]：凱諾科技有些不對勁啊，連續超級買單，感覺有資金想要拉升。
[俯瞰地球]：賣單很兇啊，又被砸下來了，這時候介入，會不會能吃大肉？
[江湖小散]：我已經買了2000股觀望一下，如果判斷錯誤，立馬割肉跑路。
散戶資金的出現，打破了微妙平衡，但讓買方資金沒想到的是，多筆賣單接踵而至。
原本4.7元，5.15%漲幅的凱諾科技，被硬生生砸回了2.24%漲幅，現報4.57元。
此時遠在江浙財經大學，東方學院宿舍樓的趙強，頓時眉頭緊鎖，緊盯著分時圖。
趙強的游資ID叫趙老哥，1987年出生于浙江紹興，從大一開始，他就帶著10萬元闖進股市，并發現自己有交易股票的天賦。
如今臨近大學畢業，其他同學還在忙于工作的時候，他已經通過炒股賺到了400萬。
并且在上一輪的H1N1流感炒作中，他跟隨章建平的華蘭生物，拿到了397萬收益。
緊接著，他又通過跟隨萊茵生物的二輪趨勢，把資金體量做到了1300萬。
是A股新生代游資里面，能叫得上號的人物。
因為父母在服裝行業有人脈，他得知凱諾科技會有業務調整，果斷建倉凱諾科技，并且經過來回做T，他的持倉收益已經來到了200萬。
本來他想著跟隨大盤，拉一條實體陽線，但凱諾科技的主莊卻連續下壓，讓他根本招架不住。
此時趙強手里只剩190萬，根本無力再戰。
然而下一秒。
[股票異動提醒]：凱諾科技出現超級買單，金額690萬。
一筆超級買單，上演了旱地拔蔥，遠在長泰辦公平層的張揚神色嚴峻，平靜道：“頂莊。”
配資賬戶的全倉梭哈，讓凱諾科技坐莊的“朝陽路”頓時黑了臉，對方明顯是要坐莊。
“朝陽路”本名云濤，1982年出生于江陰，是蝸居在江陰一帶的A股新生代游資。
他控股凱諾科技，同樣是收到了內幕消息，而且比所有人都早，因為他父母就是凱諾科技的資方，有著穩定的消息來源。
“難不成要公布重組了？”
云濤思索。
在不確定的情況下，他沒有繼續砸盤，害怕籌碼被低價拿走，同時他也想看看，新介入的資金到底需要干什么。
A股坐莊就是如此，誰的資金體量大，誰就是大哥。
廖國沛看著股價沒有被砸下來，頓時看向張揚笑道：“還真被我們調停，下一步怎么控盤？”
凱諾科技張揚深入調研過，八萬多萬的散戶，每人平均持倉兩萬元，這種比例就不可能有老莊，只有新莊家。
對付新莊家，要暴力一點，這才能讓對方乖乖交出控盤權。
就好比警察抓捕犯罪分子，溫聲細語有個屁用，真理一掏，比什么話都好用。
“兩名游資可能以為我們要拉主升，現在新進來的散戶也多，明天假摔，再洗一下盤面，慢慢來。”張揚洞悉著盤面，平靜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