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的智慧真是高絕,訓活了六畜:馬、牛、羊、豬、狗、雞。不但有肉吃,而且還能做活。
六畜之中,牛羊為吃奶,豬雞為吃肉,馬與狗可謂幸運。
馬與狗極等的聰明,尤其是馬,靈活也不乏忠實,驍勇也不乏馴良,乖順也不乏勇敢,馬比狗高大威猛,聰明又不啻于狗,能讓人駕馭馳騁,能幫助人征戰沙場,尤其是寶馬良駒。
褚燕被惡風拂面,頭痛欲裂,昏昏沉沉的,從馬上摔了下來,倘若是牛豬,非上去踩上一腳,不踩死也不罷休。
而馬就是馬,是聰明絕頂極通人性的生靈,它看褚燕摔在地上,以為褚燕裝死,就狡黠地瞟了瞟褚燕,一種得勝的小孩似的心理體現的淋漓盡致。
“讓你打我,看把你摔下來了吧!”
馬看著褚燕一動不動,還以為褚燕裝傻,就悠閑的在周圍吃草,并不時地瞅瞅褚燕,黃馬看褚燕不動,覺得主子不可思議,裝傻裝到了極致。
黃玉追影不慌不忙地趟過來,用嘴拱了拱褚燕,見他死了一般動也不動,就著急起來,不停地用嘴拱褚燕,仰起頭悲鳴。
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世界大了什么人都有。這時,恰好有七八個官兵路過,其中一個官兵說:“這匹馬渾身通黃,一點雜毛都沒有,絕對是千里難尋的寶馬,不如我們牽走得了!”
“這么好的馬,他的主子呢,你看那里躺著一個人!”
“我看早已經死了,這馬就是我們的了,天上掉的餡餅不要白不要!”那個為首的長官說,“去,把那匹馬給我牽過來!”
一個士兵飛跑過去,去牽黃玉追影馬的韁繩。滿臉堆著奸笑、諂笑、壞笑、訕笑,不壞好意的惡人的笑。就像好色之徒發現美女、貪財之徒發現財寶一樣。人性的奸懶饞滑全在他臉上。
這個士兵剛剛牽住韁繩,沒想到黃馬把脖子驟然抬起,那廝沒有防備,一頭栽在馬脖子上,黃魚追影馬一嘴叼住那廝的頭發,硬生生扯下幾縷,那廝疼得野驢似的叫喚,抱頭鼠竄。
“吆喝,還挺有烈性,老子喜歡,弟兄們一起上!”
當官的一聲令下,幾個人貓著腰圍了過來,那黃玉追影馬向外跑了幾十米,駐足瞧著這群貪婪無妄的人群。
這匹馬絕對是百里挑一,它知道引蛇出洞、引君入甕,以防傷了褚燕。
幾個點逐漸連在一起,形成一個圓形的線,由四周向中心區聚攏,向著黃色追影馬一步步靠近。
那黃色追影馬一聲長嘶,如晴空中閃過一道雷,幾個人嚇得不由得抬頭細瞧。那黃色追影馬前咬后踢,一個個東倒西歪,其中一個躲閃不及,被黃色追影一下子踢中腦殼,當場一命嗚呼。
“我就不信制服不了你,弟兄們,抄家伙!”那個為首大聲喊著,“拔了它的皮,吃了它的肉!”
黃色追影馬看見一群人拿著家伙過來,想跑但是沒跑,因為它擔心主子褚飛燕。
幾個人圍住那馬匹,揮刀就砍。那匹馬后蹄子散開,見人就踢。馬躍起的高度遠遠超過人的高度,馬負荷的重度也遠遠超過人的承載,士兵們倒下了好幾個。
那黃玉追影馬縱身躍起,像插了翅膀一般從這群人的頭頂上躥了出來,瀟灑的一個弧形,漂亮的兜著風。
“閃開,我射死他!”為首的氣急敗壞,他拉弓搭箭,對準馬的脖子,要射死這匹寶馬黃玉追影!
好漢難敵四手,惡虎架不住群狼,更何況這是一匹馬,比人善良單純不善運用武器的馬。
那當官的抽弓搭箭,正要射箭的間隙,突然從遠處飛來一支雕翎箭正射在他的后腦勺,這個可憐兇狠的家伙哼都沒哼一聲,栽倒在地上。
“他娘的,幾個爺們欺負一匹馬,算什么東西!”
幾個人聽見背后甕聲甕氣地說話,都回過頭來張望,只見一個穿著麻布衣服、手拿弓箭、腰背寶劍的小伙子走了過來。
那小伙子長有八尺開外,膀大腰圓,肚子鼓起似鍋蓋,胳膊粗似小樹樁,四方腦袋,眼珠子大似鋼球,滿臉黢黑,像從黑漆里剛打撈出來一樣。
這真是閻羅轉世,黑金剛下凡,不看嚇人一跳,看了就讓人睡不著覺。
那剩下的士兵哪敢抵抗,一個個像老鼠見了貓似的四散逃開。
那黑大漢也不追趕,他徑直走到馬的跟前,嘴里嘟嘟囔囔:“這是誰家的馬呀,趕緊回家去吧!”
那黃玉追影似乎聽懂了黑大個的話,抬腿跑了幾十米,有駐足向著黑大個張望嘶鳴。
“他娘的,讓你回去不回去,叫喚個啥?”
黃玉追影不聽話,一個勁的打著響鼻,舍不得離開。
”哎呀,他娘的,讓走不走,找打是吧!”
黑大個掄起瓢般大小的拳頭,準備揍那馬匹的屁股。
“哎呀,怎么地上淌了個死人,他娘的,我明白了,你是讓我把他埋掉是吧?”
黑大個對馬說著話,馬似懂非懂,一個勁兒晃著脖子。
“他娘的,多可憐呀,見不到娘了!”
黑大個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左顧右盼:”他娘的,肯定是官兵害得,埋到哪呀?”
黑大個瞧見大樹旁有一個土坡,那里地勢高通風好,是一個埋人立墳的好地方。
“他娘的,就埋在這吧!”
“生者不安生,死了可要去個清靜的地方,過一個好日子!”
那黑大個一邊嘟囔一邊挖坑,黑大個用手里拿著的斧子做鐵鍬,撅著屁股使勁挖坑。
過了一頓功夫,一個長方形的深坑挖好,黑大個依舊嘟噥著:“沒有棺材,算了吧,他娘的!”
黑大個將褚燕背了起來,來到這深坑旁邊,他把褚燕撂下的時候,褚燕的胳膊動了一下,這可把黑大個嚇壞了。
“他娘的,鬧鬼了!”
黑大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他娘的,你可不是我殺得,別找我!”
黑大個扭頭就跑,就聽見一個黃鸝鳥一樣清脆的聲音喊著:“回來,你跑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