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老實睡覺就滾出去!”
剛要睡著就被打擾,姜梨忍不住發(fā)火。
邊澈側(cè)躺著,曲起手肘支住腦袋,和她打商量:“那我老老實實睡覺,以后能不能光明正大和你睡在一起?”
姜梨對他的態(tài)度確實有所軟化,但始終一個人睡客房。
他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他不想頂著丈夫的身份,卻總像個情夫,偷偷摸摸半夜找她。
那讓他覺得,她還是不愿意接受他。
姜梨肩膀放松幾分,困意浮在臉上,“你可以直說,不用鬧這么一出?!?/p>
“我怕你不同意?!边叧赫f。
姜梨關(guān)了燈,在黑暗里說:“拐彎抹角相處很累,我不喜歡?!?/p>
安靜兩秒,邊澈輕聲說:“知道了。”
然后問:“我可以一直睡在你身邊嗎?老婆?!?/p>
除了床上,他基本沒叫過“老婆”。
姜梨條件反射的有些臉熱。
但她很快恢復(fù)平靜,側(cè)身躺了回去。
她沒回答可以還是不可以,但被他拉進懷里時,沒再抗拒。
次日晚上。
姜梨和邊澈抵達長平。
孫羌親自開車來接。
看到他們之間的氛圍還算和諧,心下終于松了口氣。
邊澈追出國的事李余早和他說了,他一直挺擔(dān)心的,就怕再出什么事。
尤其邊澈身上還有傷。
“手怎么樣了啊?殘不了吧?”孫羌問。
邊澈“嗯”了聲,“沒太大問題,回來就是為了手能盡快好?!?/p>
他說著看向身側(cè)。
見姜梨半低著頭,正盯著他的手看。
眼底不經(jīng)意流露的擔(dān)心帶著真情,騙不了人。
到了此刻,他才敢確定她是真的在擔(dān)心他。
不是單純?yōu)榱藴p輕她自己的心理負擔(dān)。
“別擔(dān)心,我自己的身體我心里有數(shù)?!边叧旱吐曊f。
姜梨抬眸,視線頓住一瞬,然后點了點頭。
前座的孫羌還以為后一句話也是說給他聽的,從內(nèi)后視鏡看了眼邊澈,“你心里有數(shù)就成,我就不跟著瞎操心了,光公司那些事,我都操心不過來,也不知道得減壽多少年?!?/p>
邊澈拆穿他,“別貧,你大多數(shù)事都給正陽了,忙到要折壽的是他。”
被戳破也不尷尬,孫羌哈哈一笑,“他比我年輕,折幾年壽正好?!?/p>
說著,他想到什么,笑的更歡了,“對了,邊氏和邊家那邊最近熱鬧著呢,李余告訴你沒有?”
邊澈沒聽李余提,也不感興趣,但想著是在閑聊,就捧場的問:“怎么回事?”
孫羌打了個轉(zhuǎn)向,說:
“你解決了一個五大三粗的魏立人,魏家那邊又來個油頭粉面的魏思學(xué),說是剛知道親姑姑不明不白死在長平,特地趕過來奔喪調(diào)查?!?/p>
“結(jié)果調(diào)查著調(diào)查著,就帶人占了邊家的那套半山別墅,再調(diào)查調(diào)查,又削尖腦袋鉆進邊氏里去了?!?/p>
邊澈聽得好笑,“魏家人真是活不起了?!?/p>
一個跑來綁架勒索,一個借口奔喪,侵占邊家產(chǎn)業(yè)。
看他這個反應(yīng),孫羌樂的不行,“就是說啊,魏茹人都埋了多久了,要是擱荒山,墳頭草恐怕都不知道長多高了,那小白臉也真好意思拿這個當(dāng)借口?!?/p>
笑了一陣,他繼續(xù)說:
“就前天還是大前天,邊氏的那個股東,好像就叫賈東吧,差點在半山別墅前面扯繩子上吊?!?/p>
“賈東……”姜梨一時有些想不起來。
邊澈給出提醒:“就不怎么露面,總揚言要提前養(yǎng)老的那個老古董?!?/p>
姜梨點頭,想起確實有這么個人。
當(dāng)時她在邊氏一路升職,似乎只有賈東一直沒有反對過。
也不知道是不在意,還是認可她。
印象里,賈東年紀不小了,都快退休了,不知道什么事那么想不開。
看她眼里有好奇,邊澈催孫羌往下說:“別吊人胃口,一口氣說完?!?/p>
孫羌翻了個白眼,出聲:“我聽說是因為手里的股份被那個魏思學(xué)騙走了,借的還是邊正業(yè)的名頭?!?/p>
“賈東一時找不到證據(jù),申請仲裁的機會都沒有,加上那個魏思學(xué)特別猖狂,一氣之下,就要把自己掛別墅大門上。”
姜梨張了張嘴,覺得離譜,“這……應(yīng)該違法了吧?”
“當(dāng)然啊,”孫羌越說越好笑,“那個魏思學(xué)本來就不是什么走正路的人,哪能干出光明正大的事?!?/p>
姜梨忍不住問:“然后呢?真的上吊了?”
那畢竟是條人命。
孫羌握著方向盤搖頭,“哪能啊,真死人了,這事可就大了……”
他說著從鏡片里看邊澈一眼,“聽說還是邊正業(yè)親自把人從繩子上抱下來的?!?/p>
邊澈眉心一沉,“騙股份的事他參與了?”
在他眼里,邊正業(yè)總在懷念離開的人。
很有可能會因為念起魏茹生前的好,縱容魏茹的親侄子。
畢竟賈東手里的那點股份只是換了人接手,并不算外流,邊正業(yè)才不在乎賈東會不會因為失去股權(quán)要死要活。
孫羌聳聳肩,“這我不清楚,哪敢亂說。”
這句話落,車廂內(nèi)安靜幾秒。
“阿梨。”邊澈出聲。
姜梨看向他。
“陪我去見一見邊正業(yè)怎么樣?我不想一個人去?!彼兆∷龅闹讣狻?/p>
他可以不管邊正業(yè)自暴自棄,花天酒地,但不能不管他違法犯罪。
那會影響他和姜梨的子女。
姜梨想了下,點頭。
她沒他考慮的那么深遠,只知道他對邊正業(yè)心存怨氣。
她跟他一起,可以防止他沖動行事。
“那我們還去不去吃飯了?我位置都訂好了。”孫羌說。
邊澈靠向座背,“先去吃飯。”
他雖然沒胃口,但姜梨得吃。
飯后。
邊澈收到消息,說邊正業(yè)這會兒就在邊家別墅。
走到餐廳門口,孫羌主動晃晃車鑰匙,“車留給你,我打車回家一趟?!?/p>
邊澈沒接,朝停在路燈下的那輛低調(diào)黑車抬抬下巴,“吃飯的時候我已經(jīng)叫了司機過來?!?/p>
“那行,那我就先走了,有事打電話。”
邊澈點頭,拉過姜梨走向汽車。
后車門一開,姜梨就看到了甜品包裝盒。
她有些意外,側(cè)過臉看身后人。
邊澈掌心擱在她后腰上,說:“這家餐廳點心不怎么樣,我看你剛才想吃但沒動幾口,就讓司機買了點帶來?!?/p>
姜梨抿唇,不知道怎么反應(yīng)。
放在以前,她會很親昵的表達感謝。
可現(xiàn)在,她卻連沖他笑一笑都有些別扭。
他們實在是疏遠了太久。
“怎么了?”邊澈看她表情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