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面色如霜,雙眼緊緊盯著張狗蛋,冷冷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隨后斬釘截鐵地說道:
“張狗蛋,今天這熊瞎子你絕對帶不走,這話,我林陽撂這兒了!”
“你要是還想死皮賴臉地留下,那就試試,不用村里的叔叔伯伯們動手,我今兒個就直接把你給剁了!”
“老子長這么大,還從來沒受過你這種腌臜氣。往我身上潑臟水、誣陷我,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老子就當(dāng)為十里八村除害,也算英雄了。”
說著,他猛地將手中的獵刀高高舉起,刀刃在冬日的陽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光,隨后朝著張狗蛋的肩膀狠狠砍了過去。
張狗蛋心里早有防備,深知林陽此刻必定怒火中燒,若是易地而處,自己被這般誣陷,恐怕早就暴跳如雷了。
見林陽動手,他雙腿一軟,撒腿就躲,那模樣狼狽至極。
其實(shí)林陽只是做做樣子,并非真的要取他性命,甚至連刀傷都不能留給他。
就在張狗蛋堪堪躲過第一刀的瞬間,林陽手腕一抖,獵刀的刀背如閃電般回轉(zhuǎn),“啪”的一聲,重重地拍在了張狗蛋的臉上。
這一下力道著實(shí)不輕,張狗蛋頓時慘叫一聲,幾顆牙齒像破碎的玉米粒般飛了出去。
整個人像被抽了筋骨一般,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嘴里鮮血如注,雙手下意識地捂住臉頰,眼神中滿是驚恐。
他死死地盯著林陽,渾身顫抖不已,仿佛看到了來自地獄的惡魔。
林陽雙眼通紅,咬牙切齒地罵道:“我每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在深山老林里風(fēng)餐露宿地狩獵,指不定哪天就把命丟在那兒回不來了。”
“你們幾個破皮無賴,竟敢在這兒給我耍橫,今天要是不給你們點(diǎn)顏色瞧瞧,你們都不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
張狗蛋哪里還敢戀戰(zhàn),他壓根就沒指望這會兒能把熊瞎子帶走,故意激怒林陽動手,就是為了給自己找個逃跑的借口。
他心里清楚,蓮花村的人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林陽把他給弄死。
當(dāng)下連滾帶爬地朝著村外跑去,那凄慘的嚎叫聲遠(yuǎn)遠(yuǎn)傳了出去:
“林陽你給我等著,這筆賬我記下了,我們靠山屯絕對不會放過你,我要去公社告你,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至于剩下那幾個人,一看這個架勢,比張狗蛋跑得還快,眨眼間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村里的父老鄉(xiāng)親們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集中在了林陽身上。
他們心里是愿意相信林陽的,可剛剛也聽到對方提到捕獸夾是靠山屯老鐵匠打造的。
這時,人群中的張老漢一直憋著看熱鬧,眼見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再也忍不住,一個箭步?jīng)_了過去,蹲在熊瞎子的后腿旁翻找起來。
“你們還真別說,這確實(shí)是靠山屯老鐵匠打的捕獸夾。”
張老漢一邊說,一邊指著捕獸夾兩邊的鋸齒鐵片:“你們瞧,這幾個月牙形的痕跡,正好組成了一個梅花圖案,這可是他們村老鐵匠特有的習(xí)慣,他打的捕獸夾上都有這記號。”
眾人紛紛圍過去查看,眼神漸漸變得怪異起來。
林陽見狀,又將山里發(fā)生的事情詳細(xì)地說了一遍。
其實(shí)他本沒必要向張老漢解釋,但為了讓村子里的人都清楚前因后果,還是耐著性子說了。
張老漢卻酸溜溜地哼了一聲:“哼,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而且這事兒誰能給你做證?!靠山屯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就這么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我看你這次要倒大霉咯!”
林陽冷冷地盯著他,那眼神犀利無比,看得人直發(fā)毛。
張老漢一想到林陽剛才拎著鐮刀毫不猶豫動手的兇狠模樣,心里“咯噔”一下,嚇得忍不住往后退了好幾步。
生怕林陽氣憤之下沖過來揍他,急忙像只受驚的老鼠般鉆進(jìn)了人群中。
林陽提高音量,對著周圍的鄉(xiāng)親們說道:“各位叔叔伯伯,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大家心里都有一桿秤。”
村里幾個熱心腸的人聽了,二話不說,幫忙將熊瞎子抬到了林陽家的院子里。
林陽看老爹老娘都沒在家,轉(zhuǎn)身找了一塊磨刀石過來,“霍霍”地開始磨刀。
這熊瞎子還需要剝皮,熊膽也得盡快處理。
畢竟,這可是一顆極其珍貴的金膽。
外面雪下得這么大,肯定沒法立刻進(jìn)縣城,先處理好了,等下次進(jìn)城直接賣給八爺。
至于靠山屯那邊的人,就算找上門來,他也毫無懼色。
有些事情事實(shí)勝于雄辯,他相信清者自清,不需要別人來給自己作證。
張狗蛋離開蓮花村后,捂著還在淌血的嘴,惡狠狠地瞪著那幾個同伴,像只被激怒的野獸般吼道:
“你們都特么啞巴了?剛才關(guān)鍵時刻一個字都不往外蹦,咋的,你們是被林陽那小子嚇破膽了?”
“那癟犢子精得很,沾上毛比猴都精,他就是故意嚇唬咱們呢!”
“如果他真敢弄死我們,在山里的時候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
“你們想想,那可是一顆金膽啊,至少能賣一千塊!咱們要是得了這筆錢,每個人都能娶個婆娘回家,說不定還有富余。你們就真的一點(diǎn)都不心動?”
經(jīng)他這么一煽動,幾個人心中的貪婪像被點(diǎn)燃的干柴,熊熊燃燒起來。
張狗蛋見狀,咧嘴笑了起來,嘴里的鮮血順著嘴角流淌,讓他的表情顯得格外猙獰可怖:“哼,我回村找我叔,再叫上咱們村的老爺們,一起去討個公道。”
“你們幾個去鄉(xiāng)里公社叫人,就說兩個村子馬上要火拼了,就說咱們的熊瞎子被蓮花村的人搶了。”
“就按照我之前說的那些話,咬定我們只是從蓮花村借道回去,結(jié)果就被林陽給攔截了,非要說這是他打的熊瞎子。”
“這能行嗎?”其中一人有些猶豫,訥訥地問道。
張狗蛋氣得抬手就在他的后腦勺狠狠抽了一巴掌,罵道:
“你個完蛋玩意兒,山上發(fā)生的事只有我們知道,林陽他就是把嘴皮子磨破了也沒用。誰能給他證明?”
“何況那捕獸夾你們都忘了?蓮花村的人可不會睜著眼睛說瞎話,他們沒咱們這么厚臉皮。”
“林陽在山上敢威脅我們,我就要讓他付出代價,讓他知道得罪我張狗蛋的下場,吃不了兜著走!”
“那熊瞎子我要,金膽我也要,而且還要讓他賠錢!”
此刻,他的面色因?yàn)閼嵟拓澙纷兊迷桨l(fā)猙獰扭曲。
然而,他們卻都選擇性地忘記了,林陽其實(shí)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之前在山上的鬧騰越來越厲害,尤其是靠山屯的人,被張狗蛋添油加醋地忽悠之后,一個個義憤填膺,怒火中燒,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之前被抬下山的那個人,還沒來得及送去醫(yī)院,就已經(jīng)沒了氣息,肚子里被壓出來的腸子,成了這場紛爭中一個殘酷的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