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德從大牢出來,就轉(zhuǎn)道去了李清照所在的府邸。
高世德去鹿鳴山時是一路疾馳,回程就沒那么趕了,李格非被救的消息,早就快馬加鞭通過驛站傳回了汴京。
王佩寧早就醒了,高世德到訪,得到兩母女的熱情接待。
廳堂內(nèi),李清照給兩人倒茶。
“伯母,伯父身上有傷,所以沒能跟我一起回來。不過伯母放心,伯父已經(jīng)得到妥善的治療,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王佩寧眼中雖然還滿是擔憂,但人還活著,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這次真的又要多謝世德了,不然清照他爹肯定是兇多吉少了。”
高世德看了一眼李清照,笑道:“伯母哪里話,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
李清照臉頰微紅,‘救我爹怎么是你應(yīng)該做的?’
王佩寧笑呵呵道:“你們兩個年輕人聊吧,都中午了,今天我下廚,給世德做蒜香排骨。”
這些天李母臉上一直愁云慘淡,李清照也憂心不已,如今得到李父的確切消息,李清照也想讓氛圍歡快一些。
她驚喜道:“是嗎?太好了,好久沒吃您做的蒜香排骨了,都想死我了。”
王佩寧這些年一直臥病在床,都是李清照在照顧她,李清照吃她做的菜,也是幾年前的事了,想到這里,她不禁覺得有些愧疚。
“娘?”
王佩寧眼睛有些濕潤,她笑道:“真是的,年齡大了,就容易胡思亂想。好了,你們聊吧,我去做飯。”
高世德將李清照抱在懷里,“伯母應(yīng)該是觸景生情,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
“來,讓我看看這幾天你瘦了沒有!”
李清照臉上飛起兩朵紅云,“哎呀,討厭,別讓我娘看到了。”
“哈哈……”
李母的手藝沒得說,高世德對她做的菜品大加贊揚。
“好吃好吃,真沒想到,伯母的廚藝這么好。”
“就是說呀,小時候我最期待的事,就是娘親每次親自下廚。”
“那你真是太幸福了。”
王佩寧笑容滿面,“既然世德喜歡,那你經(jīng)常過來,我都燒菜給你吃。”
李清照噘起小嘴:“娘,你這也太偏心了吧!”
“你這丫頭,娘也會做你喜歡吃的!”
“嘻嘻,這還差不多,”
高世德沒想到,李清照還有這么可愛的一面。
三人一起吃飯,歡聲笑語不斷,其樂融融。
……
高世德回到太尉府,按照慣例,他再次捧著粥去找高俅了。
“衙內(nèi)來了!”
“李叔,義父在書房嗎?”
“老爺在里面。”
“好,我給他送粥來了。”
一聽又送粥,李安面色古怪,他目送高世德進入書房。
“義父,我給您送粥來了。”
兩人在外面的對話,高俅早聽到了,“哼!你以后少給我送粥。”
見高俅不搭理自己,高世德厚著臉皮道:“嘿嘿,義父,孩兒有事相求!”
高俅沒好氣道:“說吧。”
高世德將林沖的事說了一遍,高俅皺眉,“你想將他收入麾下?”
高世德尷尬道:“呃,這個,那個……”
最終高世德還是紅著臉將張貞娘也說了出來,高俅用怪異的眼光看著他。
“她現(xiàn)在是你的奴仆,你管她做甚?她還能不從你,不聽話打殺了便是。”
“這個,這個……”
‘這怎么能行?’高世德比較貪心,他不光想得到張貞娘的人,還想得到她的心呢。
看高世德這副模樣,高俅恨鐵不成鋼,他覺得,高世德應(yīng)該是受那個婦人蠱惑了。
“他們本是夫妻,那林沖是你的絆腳石,你該將他置于死地!而不是聽婦人之言。你這樣心慈手軟,難成大事!哼!”
“哎呀,義父,你就幫幫我吧!”
“你呀,性子怎么變得這么……嗨,你早晚吃虧在女人身上。”
高世德也不反駁,一副乖寶寶認真聆聽訓導的模樣。
高俅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他沒聽進去,他是真拿高世德沒辦法。
‘看來以后要好好教導教導他了,不然我這偌大的家業(yè)交給他,他如何能管理的好?’
高俅沉思片刻,林沖被陷害的事,無論黃家人還是知府程振,沒人會找不自在把事情說出來,那林沖就是普通死囚。
對俅哥來說,救一個普通死囚確實不難操作,他只需走正常流程即可。
“金國與遼國時有戰(zhàn)事發(fā)生,以防兩國將士犯邊,我們大宋也需要增派人手防衛(wèi),我會下一紙調(diào)令,提一批死囚派往宋遼邊境。”
金遼兩國的將士,確實常在大宋北方的邊境地區(qū)打秋風。
特別是那種小股逃亡的敗軍,有的怕回去受罰,有的怕繼續(xù)打仗會死,他們在流竄途中的所作所為,比匪寇也不遑多讓。
“嘿嘿,多謝義父,義父果然神~通~廣~大!”
“好了,少拍老子馬屁!”
“我這可不是馬屁,我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高俅笑罵道:“滾蛋吧!”
“唉唉。”
“把你手里的粥留下!”
“啊?好!”
高俅調(diào)派的不是林沖一人,而是一批死囚,以此掩蓋真實動機。
他只需以不知情的姿態(tài)介入此事,即可進退有據(jù)。
林沖武藝高強,俅哥將他調(diào)往前線當炮灰是物盡其用。
這樣的調(diào)派合情合理,也合規(guī)合法。
若有人阻攔,那就要給俅哥一個合理的理由了。
想害死林沖的人是李洪賓,但這件事表面上與他無關(guān),他即便想攔,也是授意黃家出面。
黃家本來就怕事情鬧大,會影響黃美琴進宮,若胡亂找理由搪塞,俅哥就給他扣個干擾軍務(wù)的帽子。
黃家若說出林沖意圖強干,俅哥會裝出剛知道其中隱情的樣子,也會放棄調(diào)派林沖。
其實這件事到底如何,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但大家都在裝,因為這樣對所有人都有利。
高俅會選擇相信黃家的說辭,也會將這套說辭稟報給趙佶。
畢竟知道這樣的惡**件,不稟報屬于欺君之罪。
把事情鬧大了不好看,但俅哥只在私下稟報給趙佶,則屬于忠心。
而黃家怕的就是這個,他該如何接招,必然砸鍋賣鐵賄賂,請高俅保守秘密。
只是俅哥接下了高世德的請求,事情沒辦成,豈會輕易罷手?
他收下賄賂后,繼續(xù)稟報,再把所受賄賂充入趙佶的小金庫,展現(xiàn)大大的忠心。
那黃家基本就廢了,黃家豈會不攀咬李洪賓。
屆時真相大白,李洪賓也只能做蠟。
或者李洪賓一開始就不指望黃家,直接請李彥出面。
李彥出面自然不可能還遮遮掩掩的,都是千年的狐貍,就不玩聊齋了。
直接明牌,付出何等代價才能把林沖從調(diào)派名單中摘除。
不管明爭還是暗斗,俅哥肯定是笑到最后的那個。
若成功將林沖調(diào)往邊境,那是滿足了高世德的請求。
若沒成,那他必然獲得了好處,再不濟也是李彥的人情,林沖死就死了,他不在乎,俅哥左右都有的賺。
…...
高世德哼著小調(diào),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的小院兒,錦兒在房間陪著張貞娘說話。
潘金蓮拿著一個小水壺,在院子里澆花,一縷陽光灑在她曼妙的身姿上,美輪美奐。
高世德從潘金蓮身后環(huán)抱住她的腰身。
高世德扭了扭屁股,嚴絲合縫,惹得佳人一陣驚呼,“衙內(nèi),我正澆花呢,水都灑了。”
“呵呵,在本衙內(nèi)心里你也是一朵嬌花,我南下一趟都幾天了,我覺得你也需要被好好滋潤一下了。”
潘金蓮面色緋紅沒有回答,‘衙內(nèi)總喜歡大白天的,嗨呀,真是羞人。’
“吱呀”一聲,張貞娘推門看到抱在一起的兩人,她愣了一下,又連忙退回到屋里。
張貞娘聽到高世德在院子里說話,她關(guān)心著林沖,就想問問林沖現(xiàn)在怎么樣了,哪曾想,會看到這樣一幕,想著想著她俏臉一紅。
錦兒掩嘴輕笑,“衙內(nèi)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有些肆意而為。”
張貞娘點點頭沒有說話。
高世德在潘金蓮翹臀上拍了一下,“去房間里等我!”
“嗯。”聲若蚊蠅。
“當當當!”錦兒打開門。
“衙內(nèi),你來了。”
高世德大喇喇的坐下,他拍了拍自己肩頭。錦兒很識趣地走過去,站在他身后,給他捏起了肩膀。
高世德看著張貞娘,嘴角上揚,他又拍了拍自己旁邊的座位,“坐這里。”
張貞娘依言坐下。
高世德抬腿放在她的大腿上,張貞娘怔了片刻,咬了咬紅唇,給他捶腿。
“我剛才去了一趟大牢?”
“他,還好嗎?”
“他很慘,過幾天就要開刀問斬了。”
張貞娘捶腿的手一顫,眼淚瞬間蓄滿了她的眼眶。
美人垂淚,讓人心生愛憐。
錦兒跑過去替她擦眼淚,“夫人!”
張貞娘看向高世德,眼中滿是懇求。
看張貞娘為林沖哭得稀里嘩啦,高世德有些吃味兒,他又將林沖入獄的原因說了一遍,當然,救人的難度他也說得明明白白。
張貞娘臉色蒼白,‘都是因為我嗎?我果然是個沾染厄運的人。’
“我答應(yīng)過你會救他,我已經(jīng)找太尉操辦此事了,可免他一死,你也別忘了你的承諾。”
“我,嗯。”
“錦兒,你陪著她吧,我找金蓮談點事情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