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有牙行的人領路,高世德帶錦兒和張貞娘又在鬧市區挑選適合的成衣店鋪面。
最后高世德選中一間臨街三開門的大商鋪,商鋪上下兩層,后面還帶一個小院,汴京城寸土寸金,這個店鋪花了三萬多兩銀子。
錦兒看著這間店鋪:“衙內,這間是不是太大了。”
“不大,左邊這間賣男裝,右邊這間賣女裝,中間還可以賣布料,挺好的!”
“可這店鋪這么貴,我們什么時候才能賺回來呀!”
高世德給錦兒一個腦瓜崩,“貴?!你這是在瞧不起本衙內嗎?”
錦兒捂著腦袋,“啊!疼疼疼,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已經很便宜了,何況這對本衙內來說只是小錢!”
高世德買下的這幾間店鋪,每月租金就得五十多兩,買店鋪一般按五十年的租期算,三萬兩只夠買店鋪,后面那個院子跟白送的一樣。
高世德在錦兒耳邊低聲道:“店鋪是可以當做祖產的,如果我們有了寶寶,就算他只靠這幾間店鋪收租,也能過得衣食無憂!”
錦兒聽了臉蛋兒微紅,心中甜蜜,她恨不得現在就給高世德生個寶寶。‘衙內竟然想這么長遠!’
錦兒踮起腳尖在高世德臉上啄了一口,張貞娘則在旁邊默默地吃著狗糧。
店鋪交由太尉府的一名管事負責重新裝潢,高世德對裝修效果的要求就是要高端大氣上檔次!別的也不再指手畫腳了。
……
滄州,林沖在草料場做看守,日子在平靜中慢慢度過。
這天晚上,他外出打酒回來,遠遠的看到草料廠內火光沖天。
“完了,全完了!”
林沖還指望著在這里熬資歷,好等朝廷大赦天下以后回到汴京呢,現在全完了,這么多草料被燒毀,肯定落一個看管不利的罪名。
林沖心急如焚,往草料場飛奔,在路過風神廟時,他聽到有人在交談,言語中還提到了他的名字。
‘里面是什么人?會不會和這場大火有關?不然好好的草料場怎么會起火!’
林沖悄悄靠近破敗的小廟。
“沒想到殺一個林沖竟然這么麻煩。”
“這下那個什么林沖肯定必死無疑了。”
“嗯,起這么大的火,估計這會兒他已經化成飛灰了。”
“呵呵,這就是命啊,有命娶個美嬌娘,卻沒命享受!”
“可惜我們跟著李少忙前忙后,沒嘗到滋味,最后卻便宜了高衙內。”
“真是一棵好白菜讓豬給拱了。”
林沖從他們的交談中,知道這幾個人是李洪賓的狗腿子,他目眥欲裂。
‘都把我害成這樣了,還不放過我!李~洪~賓!你實在是欺人太甚!’
林沖怒不可遏,他提著丈八蛇矛躥了出來,爆喝道:“給我死來!”
破廟中的這幾人,有小家族子弟,有能打的幫閑,還有一個是林沖在牢城營見過的黃階級。
幾人正在談笑風生,被突然沖出來的林沖嚇了一跳。
黃階級道:“林,林沖,他是林沖!”
所有人大驚失色,“什么!?你沒死?”
林沖血紅著眼睛,“你們,都!該!死!”
一個富家公子打扮的人道:“馬強,孫寧你們上!殺了他!”
林沖胸中滿是怒火,他的第一目標就是叫囂著發號施令的富家公子,他一個疾沖,手中槍芒乍現,“噗!”
這一槍洞穿了那人的胸口。
“我……你……”
富家公子瞪大了眼睛,血水不斷從他口中流出,他不敢相信的低頭看著刺入自己身體的長矛。
他想伸手抓住林沖的武器。
“啊!”
林沖額頭青筋暴起,手上用力,富家公子慘叫著被挑了起來。
林沖隨手一甩,富家公子飛了出去,他的胸口瞬間被劃出一個很大的豁口,腸子和血水流了一地。
人還沒落地,就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林沖只是一個沖刺,一個上挑,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場中還有三人,這時他們的攻擊也到了。
“叮叮當當!”武器的交擊聲,夾雜著迸濺的火花。
短暫交手后,林沖先對最弱的黃階級出手,黃階級立即無力招架,他連忙向另外兩人求援。
“救我!”
孫寧也知道林沖實力強勁,若被他逐一擊破,他們所有人都得死在這里,他連忙馳援。
林沖只是虛晃一招,突然殺了個回馬槍,將身后猝不及防的馬強給擊殺了。
剩下兩人心中大驚,也更加難以抵擋了,二人也算果斷,他們和林沖硬拼一招后分頭逃竄。
林沖虎目左右一掃,他腳上運勁,踢向孫強掉落在地上的那把長刀,長刀帶著呼嘯之聲朝黃階級飛去。
“噗!”長刀入肉的聲音,黃階級踉蹌著跑了兩步,口中溢血,轟然倒地。
林沖沒有多看一眼,徑直朝孫寧追去,孫寧被嚇得肝膽俱裂,他只恨自己爹娘少給他生了兩條腿。
林沖追上孫寧,十幾招也將他斬殺當場。
林沖暴力擊殺四人,他被濺了一身的血,他看著大火中的草料場,跪在地上仰天長嘯,“啊~為什么!?”
林沖的人生信條是:知足常樂,能忍常安。可李洪賓卻三番五次的非要治他于死地,他看著地上的尸體,心中五味雜陳,“終究還是走上了這一步。”
這里的大火用不了多久就會引來牢城營的人過來查看。
林沖想了想,他起身在幾人尸體上摸索一番,把他們的銀錢收攏進自己的袖袋,又把打斗痕跡和地上的血跡掩埋了。
被擊殺的四人里孫寧與他的體態相似,林沖將兩人的衣服對換,又將草料場看守的身份的腰牌掛在孫寧腰間,他把幾人的尸體全都扔進了大火里。
林沖回京城的希望破滅了,他站在大火前,留戀的看了一眼草料場。
因為之前他在柴進莊上見到幾個被收留的通緝犯,加上柴進也曾想讓他留在莊上授藝。
林沖覺得那里或許能容他棲身。
他輾轉又來到柴進莊上,通報姓名后,柴進親自接見,當得知林沖走投無路后,柴進更加熱情了。
酒宴中柴進道:“林教頭確實能在我這里棲身,但我覺得有一個更好的去處,只是不知教頭肯不肯去。”
“何處?”
“梁山!”
“梁山?”
“對,梁山水泊綿延四、五百里,前些年一個落榜書生名叫王倫,他犯事后曾投到我這里,我就資助給他一些錢財,他這才成立了梁山水寨。”
林沖詫異的看著柴進,面上不動聲色,他心里則想著,‘看來柴大官人所圖不小,只是我現在確實無處可去……’
“林教頭可去梁山落腳,山上有三五百綠林好漢。而且那里四面水路,尋常官軍也去不得。
林教頭正好可以在那里施展才華,操練山上的嘍啰們,如此也不至于埋沒了你的生平所學。”
這一頓酒柴進說了很多,也畫了不少大餅,不過他話語中卻總是含糊其辭,又像是什么也沒說,他更多的是向林沖描繪逍遙快活的生活景象……
第二日柴進將一封書信和二百兩銀子交給林沖。
“林教頭可憑此書信入山。另外這是我給教頭準備的盤纏,還請不要推辭。”
“多謝柴大官人厚贈。”
“好,你去吧,路上小心!”
“告辭!”
遠處有個孤零零的人影,他看到林沖是背著沉甸甸的包裹離開的,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