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也跟著一起拍門,“貞姐,貞姐,你快開門啊貞姐!”
錦兒有些六神無主,“怎么辦,該怎么辦?貞姐,你不要嚇我啊!”
這邊的響動引起高大的注意,“怎么了錦兒姐?”
“高大!你快來,幫忙把門撞開。”
“啊?!”
錦兒罕見地發火了,“啊什么啊,快把門撞開。”
潘金蓮也急忙走了過來道:“錦兒,發生了什么事?”
錦兒說話帶著哭腔,“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喊門,貞姐沒有回應,她平時睡覺很輕的,嗚嗚……”
“高大,那你快把門撞開吧。”
“好,你們都退后點。”
高大腿上運勁,一腳將門給踢開了。
錦兒率先沖進房間,她看到床上地上到處都是鮮血,她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隨后而來的潘金蓮連忙將她扶住,她喊道:“大夫,快,去救人!”
錦兒掙扎著走到床邊,她淚流滿面。“貞姐,你,你怎么能這樣啊!你答應過我,會幫我一起管理店鋪的!嗚嗚……”
太醫查看了張貞娘手腕處的傷口,“潘姑娘,你先按住她的傷口。”
“好!”
“按得緊一些,把她的手抬到最高。”太醫說著話又連忙從藥箱里取出幾條繩子。
潘金蓮依言把張貞娘的手拉直,舉在半空。
太醫在張貞娘的胳膊上每隔一段捆扎一道繩子,目的是進一步減緩張貞娘的血液流失。
錦兒緊張道:“大夫,貞姐她,她有事嗎?”
“傷口在她手腕的主脈上,而且很深,需要給她縫合傷口,這倒是不難,只是她現在已經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能不能救活也只能看天意了……”
錦兒聽了,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錦兒!”
“錦兒姐!”
高大連忙扶住錦兒,他現在一個頭兩個大,昏死一個又暈倒一個,他都不知道該怎么向高世德交代了。
兩名丫鬟手忙腳亂地接過暈倒的錦兒。
高二知道高世德去了太師府,他連忙去報信,在太尉府門口遇到回來的高世德。
“衙內,您快回去看看吧。”
“怎么了高二?”
“是張貞娘,她自殺了!”
高世德大驚,“什么!?”
他腳上施力,整個人如同旋風一般飛奔向康平小院。
遇到擋路的下人,高世德直接暴喝出聲,“閃開!”他所過之處一陣雞飛狗跳。
高世德沖入張貞娘的房間,太醫剛把縫合傷口用的羊腸線準備好。
高大道:“衙內,您回來了!”
高世德看了一眼昏迷中的錦兒,“你們先將她送回房間吧。”
“孫太醫,情況如何?”
“她手腕上的傷口很深,處理起來不難,只是她流了很多血。”
“我知道了,你先給她縫合傷口吧!”
高世德從懷里摸出兩包回生散,回生散內服的效果就是恢復氣血,他快速將回生散調成藥湯,給張貞娘服下。
只是張貞娘陷入昏迷,藥湯停留在她口中咽不下去,高世德只得用口渡的方式給她喂藥。
一口一口又一口,高世德費了不少勁兒,才將一碗藥湯都喂了下去。
高世德抬手擦了擦嘴角殘留的湯水。
孫太醫在小心細致的縫合傷口,他察覺到傷口流血的速度陡然變快了,他驚疑一聲。“咦?”
孫太醫詫異地看了一眼高世德,并沒有言語,又埋頭繼續縫合起來。
傷口縫合好后,高世德道:“孫太醫,勞煩你去看看錦兒的情況。”
“那這邊……”
“這邊你不用管了,我有一種治療外傷的金瘡藥。”
高世德剛才給張貞娘喂下藥湯,只是片刻的功夫,張貞娘體內就恢復了不少的氣血,孫太醫看在眼里。
他覺得高世德手里的金瘡藥應該也不是凡品,想到此處,他也沒了顧慮。
“好!”
高世德又從懷里掏出一包回生散調成藥膏,敷在張貞娘的手腕上。
等傷口包扎好后,高世德呼出一口濁氣,“應該沒事了。”
潘金蓮問道:“衙內,這是你曾經給我用過的那種藥?”
“對,就是那個。”
她拍了拍自己豐滿的胸口,“這下好了,我當時那么重的傷都能治好,貞娘一定也會沒事的。”
高世德看著她的胸口被沾染上一個血色手印,笑了。
直到傍晚,錦兒才蘇醒過來,她一頭撲進高世德的懷里,“嗚嗚......衙內,貞姐,貞姐她現在怎么樣了?”
高世德輕拍著她的后背,“放心吧,她會沒事的。”
“嗯。”
“你餓了吧?”
錦兒搖搖頭。
“金蓮給你煮了粥,在火上煨著呢,乖,先去吃點。”
感受到高世德的關心,錦兒聽話地點點頭。
只是她實在沒有胃口,胡亂吃了一點,就到張貞娘床邊守著了。
深夜。“錦兒,都這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可,可我想陪著貞姐。”
潘金蓮無奈的看向高世德,“沒事,隨她吧!這種情況她回去也睡不著。”
潘金蓮拿一條毯子裹在錦兒身上離開了。
……
翌日,天邊掛起一抹魚肚白,張貞娘被一股尿意憋醒了,‘人死了也會尿急嗎?’
張貞娘費力地睜開眼睛,她覺得眼前的場景好像有些熟悉,‘這,這不是我住的那個房間嗎?’
她微微側頭,看到趴在床邊熟睡的錦兒,頓時被嚇了一大跳,‘啊!?是錦兒,她,她怎么也……’
張貞娘以為錦兒跟著自己殉情了,只是還不待她懊悔,就感覺到從手腕處傳來的疼痛。
‘難道,難道我還沒死?’
張貞娘微微抬起胳膊,看到手腕上的繃帶,她怔了怔,‘哎,為什么不讓我死了算了。’
只是此刻不容她再胡思亂想了,再想,她就要尿褲子了。
盡管張貞娘起身的動作很輕微,可她還是驚醒了趴在床沿的錦兒。
錦兒睡眼惺忪,她還有些迷糊,“貞姐,你……,啊!貞姐你醒了,太好了!”
錦兒一把抱住張貞娘的腰肢,趴在她的胸口,哭了起來,“嗚嗚,貞姐,你真的嚇死我了。”
“好了錦兒,我沒事了,你先放開我。”
“我不放,貞姐,你怎么那么傻呀。”
“哎呀,你放心吧,我都死過一次了,不會再做傻事了,快放開我吧。”
“那你說,現在天都還沒亮,你想要去干嘛?”
“我,我要方便一下……”
“啊!?那我給你取夜壺。”
“不用了,我自己出去。”
“你受傷了,還是別亂動了。”
錦兒從床下取出一只夜壺,“給!”
張貞娘憋得難受,沒時間和她拗下去,她把手放在腰間,“哎呦!”
“我幫你吧。”
一陣淅淅索索的脫衣聲。
“行了,褻褲我自己脫。”
“好吧。”
“你,你別看著我啊,你這樣,我怎么……”
錦兒笑嘻嘻地背過身去。
淅淅瀝瀝的水流聲響起,很長的一陣。
讓張貞娘的臉臊得通紅。
……
“貞姐,你醒了,我去告訴衙內,衙內也很擔心你的。”
張貞娘看了看天色,“還是等早上再說吧。”
“那好吧。貞姐,你一天沒吃東西,肯定餓了吧,我給你盛一碗湯。”
房間內有兩個小火爐,一個上面煨著一小罐藥湯,一個上面煨著粥,“貞姐,這是當歸補血湯,你趁熱吃。”
“當,當歸嗎?”
“嗯!”
張貞娘眼睛有些濕潤,默默地吃著錦兒一勺一勺喂到嘴邊的藥湯。
……
天亮了,錦兒看到高世德出了臥室,急忙跑了過去,“衙內,貞姐醒了。”
“醒了?”
高世德和張貞娘,兩人雖然有過親密關系,可一次是他吃了藥,一次是張貞娘吃了藥,兩次都算是機緣巧合吧。
張貞娘在床上躺著,她聽到開門聲,趕忙閉上眼睛,假裝睡著了。
高世德進入房間,一把將她的被子掀開,張貞娘被嚇了一跳,“你……”
“你什么你。”
高世德坐到床邊,他粗魯地把張貞娘的身體翻轉過去,拉到自己腿上。
他揚起巴掌,狠狠拍在張貞娘的屁股上。
“啪!”
“膽子不小啊你!”
錦兒被這突如其來的場面驚到了,“衙內!”
高世得沒有搭理她,繼續揚起手掌。
“沒我的命令,你竟然敢尋死!”
“啪!”
“知道錦兒有多擔心你嗎?昨天她可是被你嚇暈了過去。”
“啪!”
高世德黑著臉,扭頭對錦兒道:“錦兒,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要跟她說。”
“可是……”
“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
“沒,沒有,我這就出去。”
錦兒一步三回頭,眼里充滿擔憂。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哦!”
錦兒走后,高世德又開始了,“啪!”
“知道錯了沒?!”
剛才有錦兒在,張貞娘強忍著沒哭出來,錦兒一走,她再也忍不住了。
“嗚嗚……”
“啪!”
“你還哭上了,害這么多人為你擔心,還覺得自己很委屈?”
“啪!”
只不過這次手掌落下去并沒有再抬起來,一直停在了上面。
“疼嗎?”
張貞娘淚眼婆娑地點點頭。
“我這是給你長點記性,省得你以后還讓我費心。”
張貞娘既疼又羞,“可以放開我了吧?”
“嗯?你有沒有說過什么都依我的?”
“我……”
“啪!”又是一巴掌拍下。
“我什么我,你是不是想賴賬啊!?”
“我沒有。”
“最好是這樣,你老實趴著。”
感受到手掌開始在上面游走,張貞娘咬著嘴唇也不說話,眼淚卻吧嗒吧嗒地流著。
“咳,那個,我是怕把你打傷了,給你揉揉。”
高世德柔聲說道:“他早就和你沒關系了,你怎么那么傻啊?”
“我活在世上就是多余的!”
“難道你心里除了他就沒有別人了嗎?錦兒呢?錦兒又算什么?你不是答應幫她開成衣店嗎?”
“我……”
“我也是你的男人,怎么不見你對我尋死覓活的?這么久相處下來,你心里就沒有一點我的位置嗎?”
張貞娘小聲道:“你…...你不是早就膩了我嗎?”
高世德驚訝萬分,天啊,他聽到了什么?他沒想到張貞娘會有這樣的回答。
他知道張貞娘的性子剛烈,急不得,他早就做好了長期攻略的準備。
這段時間,他對張貞娘非常客氣,從沒有仗著主人的身份強迫她做什么。
沒想到竟然還有意外之喜。
‘有如此成果,當給錦兒記首功。果然,面對外部防御堅固的敵人,從內部瓦解她,才是上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