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口鎮(zhèn)。
高封拍著胸脯大包大攬,說會在境內(nèi)全力緝捕賊人。
對此,高世德點頭笑了笑,“呵呵,那就有勞封哥了。”
“唉~,咱們兄弟之間,哪用得著這么客氣?”
這時,劉廣走進來稟報道:“大人,酒菜都準備好了。”
“嗯?我已經(jīng)讓人在府上備好了酒宴,兄弟不若隨我到府上……”
高世德打斷道:“封哥,小弟這一路受了老罪,得先祭祭五臟廟再說!”
“哈哈,那為兄陪你一起吃!等到了城內(nèi)再好好款待你。”
高世德如今的食量、雖然不及當(dāng)初身體改造時那般驚人,卻也不是常人可以比擬的。
一桌子菜肴,他獨自掃蕩了大半,直把高封看得目瞪口呆,連說‘兄弟你受苦了’!
飯后,高封帶著高世德回了沂州城。他見高世德哈欠連天,便趕緊安排了廂房,讓他先去休息。
一間書房內(nèi),高封手里端著茶杯,不時抿上一口,眼神卻一直停留在窗外,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阮招兒拿著一疊公文走了進來,“老爺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嗯,我在想如何招待好我那個堂弟!”
阮招兒將公文放在桌案上,隨便扯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這有什么好想的?投其所好唄!”
“呵呵,我也是這么想的。”
高封朝門外喊了一聲:“老馮!”
一個中年人聞聲而入,微躬著身,顯得異常恭敬,“老爺,您有什么吩咐?”
“你待會兒去教坊司,找四五個美婦回來聽用。”
“是!”
“嗯,記住,一定要找胸豐貌美的婦人!切不可馬虎。”
“呃,是,小人明白了。”
高封擺擺手,“去吧。”
阮招兒笑著道:“莫不是那個高衙內(nèi)喜歡人妻?”
“哈哈,不錯!那小子喜歡吃著奶喊媽媽。”
“呃……他還真挺……挺會玩的。”
高封看向那一疊公文,“這是什么?”
“呵呵,這是劉廣的罪證,家父搜集并羅列了出來,他托我轉(zhuǎn)呈給您。”
高封挑了挑眉,隨手拿起來,打開翻閱,里面記錄著劉廣這幾年“漏繳”的稅收賬目,以及欺壓百姓的“罪證”。
北宋百姓一年需繳納兩次賦稅,分別在夏季和秋季進行?,夏季主要征收錢、絹,秋季主要征收糧食?。
此外,還有一些地方性的雜稅,如:加耗、折變、腳錢、魚稅等等,各地不一而足,這些常被地方官員用來滿足他們的個人私欲。
高封大致掃了一眼折子上的內(nèi)容,也不問真假,直接拍桌子怒道:“好個劉廣!平時看他一身正氣,沒想到暗地里竟這般貪贓枉法!”
阮招兒眼珠子一轉(zhuǎn),陰笑道:“老爺,小人聽說劉廣的那個婆娘,還是個遠近有名的美婦人。
雖說年紀大了點,可風(fēng)韻猶存,遠不是教坊司里那些婦人能比的。您正好可以將她拿下,送給高衙內(nèi)享用!嘿嘿。”
“哦?”
高封心中清楚,這些罪證八成是偽造的,他只是想借機把劉廣革職查辦,但阮招兒顯然想讓他把罪名坐實,直接將劉廣拿下入獄。
……
劉廣在當(dāng)值的衙門內(nèi)被一群差役拿下了,他整個人處于一臉懵逼的狀態(tài),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劉廣束手就擒之后,阮招兒的父親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是你?”
阮其祥先上下打量一眼劉廣,確認他確實被綁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才邁步走過去,在他耳朵邊低聲道:“劉廣,你的好日子到頭了!嘿嘿。”
“阮其祥!是你在背后搞鬼?!你憑什么抓我?”
阮其祥大言不慚道:“哼,你自己犯了什么事,你心里應(yīng)該清楚!”
劉廣怒目而視,“我劉廣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什么時候做過對不起人的事?”
阮其祥冷笑一聲,“你就別裝了!”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
“有人告你貪污受賄,仗著職務(wù)之便漏繳稅款,強占他人田地,欺壓百姓,橫行霸道等諸多罪行,你還敢說你是清白的?”
劉廣自認不是圣人,但絕對沒有做過這些事。
他目光如刀般盯著阮其祥,面龐漲得通紅,雙手緊握成拳,怒喝道:“這是陷害!你這是在陷害我!”
阮其祥得意地“哈哈”大笑,他抖了抖那一頁紙,“陷害?白紙黑字的證據(jù)就在這里!我用得著陷害你?”
他一揮手,差役們便將劉廣押了下去。
劉廣被帶走時并沒有反抗,他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是誰誣告的我?我要和他對簿公堂!府尊大人一定會還我公道的!”
阮其祥滿臉不屑,“公道?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有機會討公道?你的罪名已經(jīng)定了,誰也救不了你!”
……
與此同時,大批衙差也闖入了劉廣的宅院。他們張牙舞爪,見人就抓,瞬間將劉府?dāng)嚨秒u飛狗跳。
劉廣家中有一位六旬老母,一位夫人,名龐素素。
兩個兒子,長子劉麒,次子劉麟,兩人都已經(jīng)成親,除此之外,還有十多個下人。
劉母正在佛堂中誦經(jīng),聽到外面的喧鬧聲,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她雙手合十,臉上帶著一抹慈悲的微笑,語氣平和地問道:“各位官差,你們這是何意?”
為首的衙差冷聲道:“劉廣罪大惡極,已經(jīng)入獄,你們?nèi)叶家蛔テ饋韱栕铮 ?/p>
劉母微微一愣,隨即顫聲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我兒雖有脾氣,卻是個正直之人,你們怕不是弄錯了!”
劉麒聽有人如此污蔑自己的父親,怒道:“你休要胡說八道!我爹兢兢業(yè)業(yè),一心為民,你們?nèi)魺o憑無據(jù),休想在我劉府撒野!”
劉麟手里握著一柄大刀,惡狠狠道:“你們?nèi)粽l敢動我的家人,小爺今日定砍死他!”
他將大刀高高舉起,刀鋒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臉上滿是決絕之色。
兩人的妻子也都手持刀兵跑了出來,幾個還沒被抓的下人紛紛圍攏過來,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這些差役都是阮其祥的爪牙,他們看到這個陣仗還真有點慌。
人的名、樹的影,劉廣在沂州也算一號人物,他的兒子又豈是易與之輩?
為首的差役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揚了揚,“我們是奉府尊大人之命,前來捉拿爾等,這是令簽。
你們?nèi)羰乔灏椎模笕俗詴€你們公道。”
他緊接著又恐嚇道:“若你們膽敢反抗乃至傷人,就算你們是清白的,也得把牢底坐穿!我勸你們莫要自誤!”
美婦龐素素最了解自己的丈夫,“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家官人!
你們這些官差和他都是同僚啊,如今還沒查清事實,就來抓人,就不怕冤枉了好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