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大大為秀兒表妹配圖】
府衙的差役們看到這般詭異的陣仗,膽小的早已被嚇得屁滾尿流了。
而阮其祥和他的爪牙一個個被揍得鼻青臉腫,他們被五花大綁著。
丁慶豐又命人用刀架在他們脖子上,迫使他們走在最前面開路。
阮其祥哭喪著臉,心里叫苦連天,‘媽的,就你這心理素質,劫什么大牢啊!’
“兄弟,你的手有些抖啊,能不能把刀稍微拿遠一點,我害怕!”
“你,你少逼逼叨叨,否則老子真砍了你個害群之馬!”
阮其祥不敢言語,他是真的怕,怕對方萬一受到什么刺激,一個不小心真把他給報銷了。
他一邊往前走,一邊拼命地喊著:“退后!都他娘的給我退后!”
看到眼熟的二愣子,他還會指名道姓地呵斥。
“李大牛、王小波,你們給老子滾遠點啊!別他媽的嚇到他了!”
而牢頭得知劉廣和高世德有親戚關系,一直提心吊膽。
如今局勢混亂,他擔心雙方火并起來造成人員傷亡。
他也在人群中緊張地大喊著,“別沖動,都別沖動!都別動手!”
阮其祥頂在最前面,用嘴開路,使得幾個拿著刀兵的差役投鼠忌器。
而牢頭的阻止,更讓他們不敢貿然動手了。
如此,就形成了一方不斷向前推進,一方不斷往后撤退的奇怪對峙景象。
劉慧娘等人輕而易舉地抵達大牢門口。
丁慶豐呵斥道:“鄭牢頭,你還不快把劉大人他們交出來!”
“快把我的家人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劉慧娘說著話,刑天舉起了那柄門板似的大斧!寒光凜凜。
牢頭朝劉慧娘喊道:“劉女俠,你先別急!我剛才就說了,你爹娘不在這里,他們已經被你表哥救走了。”
劉慧娘眉頭緊鎖,牢頭的話她自然不信,因為她只有一個表姐,哪有什么表哥?
“少在這里誆騙我,再不交人,我就讓你這大牢乃至整個府衙都變成一片火海!”
牢頭連連擺手:“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劉大人乃是高衙內的姨丈,他不久前親自來大牢把人救走了,我還敢騙你們不成?”
丁慶豐也不信,因為上午解救高世德的時候他也在,他看得清楚,劉廣和高世德見面時,互相都不認識,怎么可能是親戚?
他喝道:“姓鄭的,你少裝蒜!劉大人明明被關在這里,你如此拖延時間,是不是想對他們不利?!”
劉慧娘聽了,心中一緊,也擔心對方會耍什么陰謀詭計。
正在此時,高世德連忙喊道:“表妹,秀兒表妹,你父母確實已經被我救出來了。”
劉慧娘轉頭一看,見是一個陌生的年輕公子,“你是誰?哪個是你表妹?”
丁慶豐小聲道:“他就是高衙內!”
高世德與龐素素在往這邊來的路上,聽到“轟隆隆”的巨響,就先行趕了過來。
他帶著兩名護衛往場中走去,外圍的衙役自然不敢阻攔他們。
丁慶豐等人也稍微聚攏向“刑天”傀儡,卻不敢用武器指向他。
劉慧娘警惕道:“你,你站住!”
高世德停下腳步,笑著說道:“表妹勿憂,你只需稍等片刻,姨娘隨后就到。”
牢頭在對面激動道:“衙內,您終于來了!”
高世德能收到消息,自然是他派人傳的信,“嗯,讓他們把武器都收起來!”
牢頭斥道:“沒聽到衙內的命令嗎?快把武器收起來!”
而阮其祥看到高世德,身體直打哆嗦。
‘他,他不會真和劉廣是親戚吧?這不應該啊?’
他最初聽牢頭那般說辭也不信,畢竟劉廣若是高衙內的親戚,高封又怎會把他下獄呢?
可現在高世德都出現了,還喊劉慧娘表妹,他只覺得頭皮發麻。
‘我踏馬只是對付一個劉廣,怎么就這么不順呢?’
劉慧娘坐在傀儡上,順著高世德來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幾個人影朝這邊跑來,她心下一喜,因為她真的看到了龐素素。
如今天色已晚,若是旁人肯定看不到,或看不清,但劉慧娘天生慧眼,能夠夜辨錙銖。
“我的家人真的被你救了?”
高世德笑著點頭。
“你叫我表妹,可我怎么不知道有你這么個表哥?”
“呵呵,麗卿是我的師妹!”
劉慧娘恍然大悟,“啊?!原來如此!”
她看到了自己的母親,又聽高世德能說出“麗卿”這個名字,當下不再遲疑,從傀儡上跳了下來。
不待高世德仔細打量眼前的美人,龐素素終于趕到,“秀兒!”
小美女乳燕投林一般飛撲進母親的懷抱,“娘!”
丁慶豐等人都松了一口氣,劫大牢是公然對抗朝廷,屬于謀反大罪,足以判處死刑了。
他們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心里一直惶惶不安,如今見劉廣竟和高衙內扯上了關系,頓時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北宋司法強調‘用法之情恕’、‘情理兼顧’,若劉廣的罪名能被洗清,那他們的罪責也會適當減輕很多。
幾家歡喜幾家愁,阮其祥看到龐素素果真被放出來了,心里那僅存的一點僥幸也破滅了。
他知道,他倒血霉了,當即只覺得手腳無力,癱軟在地。
母女相擁后,龐素素上下打量著劉慧娘,眼中滿是思念與心疼。
“秀兒,這大半年你杳無音訊,讓娘好不牽腸掛肚,都要擔心死你了。”
“我……都是女兒不孝!”
龐素素拍了拍她的后背,滿臉都是久別重逢的喜悅,“好了好了,回來就好,只要你沒事就好。”
只是她的話音剛落,看到女兒弄出這么大的陣仗,臉上的欣喜瞬間轉為擔憂。
“秀兒,你怎么那么傻啊?劫大牢可是殺頭的大罪。”
“我,我擔心你們嘛,心急之下才出此下策。”
高世德上前,笑著道:“小姨,秀兒表妹為了家人不惜冒險,這份孝心與勇氣,著實令人欽佩,她這般有情有義,您就不要太責怪她了。”
龐素素看了看四周滿地狼藉,還有好幾個受傷哀嚎的差役,心中不禁涌起一絲擔憂,劉慧娘劫大牢還傷了人,這罪責可不小。
“可是……”
高世德抬手打斷了她的話。
“呵呵,小姨放心,有我在,必然不會讓秀兒表妹有事!這件事我會妥善處理的,何況她也沒鬧出什么大亂子。”
高世德輕描淡寫地一句“沒鬧出大亂子”,就給這次的事件定了性。
劉慧娘抱著母親的胳膊,偷偷看了高世德一眼,‘嗯,這人還怪好嘞!’
高世德朝牢頭擺了擺手,牢頭趕忙跑了過來,他微躬著身子,“衙內,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告訴那些受傷的公人,他們是因忠于職守才受的傷,屬于職傷,治療費用將由府衙承擔。此外,本衙內還會額外給予他們每人三十兩銀子作為補償。”
職傷可享受帶薪休假,官府補貼等諸多福利。
高世德到場后,場面就安靜了下來,不遠處的差役聽到高衙內如此說,他們哪里還會有怨言?
就連“哼唧”聲都變了調子,之前是慘兮兮的狼嚎,現在是若有若無的呻吟。
明日肯定有人要為劉廣父子在大牢里受私刑的事買單,牢頭也稱為“節級”,是個沒有品級的吏員頭目,就很適合背這個鍋嘛。
大牢里怎么可能沒有私刑?只能說鄭牢頭倒霉,遇到了突然走運的劉廣。
他正愁著該如何補救呢,眼珠子一轉,腆著臉拍起了馬屁。
“衙內仁慈寬厚,體恤下情,處置得當,令人欽佩。
只是、對他們的賠償應由小人承擔才是!”
高世德挑了挑眉,“哦?”
“之前都是小人口拙,沒能及時向劉女俠解釋清楚情況,才導致了如今這等局面,此次幾位差役兄弟受傷,皆因小人愚鈍所致……還請大人責罰!”
說著,牢頭“噗嗵”一聲跪了!他的一番話、把劉慧娘摘得干干凈凈。
表妹沒了責任,自然也不需要懲罰了,不是嗎?‘合情合理’、‘名正言順’啊!
有高世德的照拂,劉慧娘劫大牢這等大禍事、變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
牢頭主動攬責,將這口“小鍋”背在自己身上,雖然背得有些勉強,但勝在積極主動。
他目的自然是想博取好感,以此降低劉廣受私刑事件的懲罰。
高世德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不過這種小人物,他也懶得收拾,何況這人還挺有眼力勁。
‘娘的,民間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好了,你也不用過于自責了,將傷者妥善安置,好生安撫,起來吧。”
牢頭聞言,感激涕零,連忙跪拜道:“多謝衙內寬宏大量。”
“起來吧,讓人也都散了。”
“是!”
高世德看了一眼癱軟在地的一個人,能被嚇成這樣,肯定是這次事件的幕后黑狗了,“你就是阮其祥?”
丁慶豐道:“就是他!”
高世德冷“哼”一聲,“你一個小小的牌軍,竟敢誣陷朝廷命官!你給我好好跪著。”
阮其祥聞言,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
“明日再找你算賬!”話落,阮某人又被嚇得軟在了地上。
高世德轉頭看向丁慶豐道:“我記得你,你是我姨丈的部下。”
丁慶豐沒想到自己這種小人物能被高衙內記得,他連忙拱手行禮,“正是小人。”
高世德微微頷首,略微打量一下幾人。
“嗯,你們雖然參與了劫大牢,但并沒有造成嚴重后果,你們這么做,也是出于義憤。
至于高封那里,我會親自去說情,他必然不會深究你們的罪責。”
丁慶豐等人聽了,感激莫名,納頭便拜,“多謝大人寬護!”
“謝大人恩典!”
“大人恩重如山,小人沒齒難忘。”
“都起來吧,不過今后當以大局為重,不可再行魯莽之事了。”
“謹遵大人教誨。”
“嗯,你們都回去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說。”
“我等告退!”
高世德對母女二人道:“此間事了,小姨,表妹,我們還是回去說吧!”
龐素素點點頭,眼中滿是感激,“若不是衙內,今日真不知如何收場。”
“呵呵,我們都是一家人嘛,我這么做都是應該的,何況姨丈本來就是被冤枉的,我也不是徇私舞弊。”
龐素素聽到高世德說“一家人”,竟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女兒。
她對劉慧娘介紹道:“這位是高衙內,你姨丈的弟子,是他救了我們一家。”
劉慧娘行了一個萬福禮,聲音如清泉般澄澈,清脆悅耳,“多謝衙內出手相救!”
高世德上手了,連忙攙扶住她,“呵呵,表妹不必多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