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德聞言,頓時來了興趣,“好哇!”
北宋雖有重文輕武的國策,也確實壓制著絕大多數武將,但像童貫和高俅這種級別的頂級權貴,并不在此列。
何況亂世將近,手中有兵就相當于掌握著真理。
高世德當下就準備趁機掌握一定的權勢。
至于日后要不要受朝廷管制,實力弱小,自然要服從朝廷的軍事調遣。
若勢力龐大,那就要看他的心情了。
畢竟高世德可不是純正的耿直忠善之輩,他完全可以在承認朝廷統治的情況下,保留自己的軍事獨立性。
對他來說,聽調不聽宣完全不會有任何心理障礙。
若是朝廷敢像對付岳飛那樣對付他,抱歉,老子單干了!
念及至此,高世德心道:‘對了,如今岳飛也該成年了吧?記得他好像是河北湯陰縣人氏,這次正好順便把他收入麾下,嘿嘿?!?/p>
歷史上,兩年后的1122年,大宋正式出兵伐遼,時年,岳飛20歲。
岳飛主動應募參軍,因為他武藝不凡,被任命為“敢戰士”的一名小隊長。
伐遼的主力是禁軍,岳飛所在的是西路軍偏師,主策應與后勤事務。
大軍開拔之前,岳飛請命剿了一伙相州的匪寇。
然而主戰場上,宋軍遭遇遼軍后接連失利,多次潰敗、落荒而逃。
當時岳飛職微言輕,肯定無法左右到戰局。
北伐之戰中,岳飛除了戰前剿匪外,就沒有關于他的事跡了。
此后直到金軍南下,岳飛才開始嶄露頭角,靖康以后,他每戰奮勇當先,在軍中漸漸有了名氣。
岳飛三十歲時終于進入趙構的視野,被授予七品武功郎。
高世德覺得,這次若將岳飛收入麾下,只要對方適當獲得一些功勞,他就能請俅哥給岳飛定職七品,讓一代名將少走些彎路。
對俅哥來說,安排七品以下的武職完全沒有難度,五品以下,找蔡京花點錢也能辦得明明白白。
而高世德如今官居四品,他若想順利獲得更高階的官職,即便背靠高俅,依然要有所建樹。
所以,這次平叛他勢在必行。
若適當策劃一下,說不得還能再獲得一個名號。
系統獎勵的丹藥,他可太眼饞了。
接下來,兩只狐貍對這次出兵平叛稍作詳談。
像這種平叛,朝廷會臨時任命一名宣撫使,作為戰役總指揮;任命一名招討使,作為前線戰略指揮。
這兩個名額肯定輪不到高世德。
但屆時分兵進攻,他混個統領還是沒問題的。
明面上,京城附近的幾大軍區下,禁軍在役人數有十余萬,但實際不足七萬。
這是歷史遺留問題,也是朝廷系統性**的結果。
雖然不是高俅一個人的鍋,但他絕對要負最大的責任。
畢竟他做殿帥十幾年,對上一任留下的爛攤子沒有改善,甚至使局面更加惡化了。
其實高世德用“尸位素餐”評價俅哥,已經很客氣了。
不過有件事卻值得一說,官員侯蒙,以‘遇事敢言,不避權貴’著稱。
早些年,他任御史中丞時,曾多次彈劾權貴,包括蔡京、童貫等奸臣。
之后他又任尚書左丞,同知樞密院事。
樞密院本就是文官與宦官節制武將的機構。
所以侯蒙對高俅吃空餉的事了如指掌,他曾上書彈劾,趙佶卻不予理會。
侯蒙多次進言,趙佶不堪其擾,反而將他斥責了一番。
防備武將一直都是趙家的優良傳統。
趙佶是昏君,卻不是傻子,相反他還很“聰明”,他打的算盤珠子,經常能崩到人臉上,不然他怎么駕馭這么多奸佞?
只要稍微有一點點腦子的皇帝,都會在軍中安插自己的眼線,更何況汴京還是趙佶的大本營。
京城少了幾萬禁軍,可不是幾個,俅哥即便有能耐,可以瞞住一時,但絕對瞞不了十幾年。
最起碼趙佶的幾個女婿,肯定會把這事稟報給他。
趙佶一直都知道高俅在吃空餉,而俅哥將截流的“全部”餉銀,以“進奉”的形式充入了趙佶的內帑。
陪皇帝踢球不是萬能的,但錢卻是。
侯蒙再彈劾下去,趙佶自己“受賄”的事都要暴露了,他能不氣嗎?
趙佶需要錢,因為他即便是皇帝,也不能拿國庫的錢肆意揮霍,何況國庫也沒錢啊。
北宋朝廷冗官冗兵是出了名的,每年支付官員的俸祿和將士的軍餉,占財政總收入的七成左右。
治理河道、軍器更迭、賑災救濟、大型慶典、驛站維護、醫療教育等等,都需要花錢,國庫經常赤字。
北宋經濟繁榮,藏富于民,但朝廷因開支巨大,真的很窮。
這是王安石變法的根本原因。
也是蔡京一塊黨人碑能罷免千余名官員,高俅能吃幾萬人空餉的隱性原因,一切都是趙佶有意為之。
趙佶覺得這不是自毀長城,而是在節約開支。
畢竟北宋初期時,禁軍不過二十萬,廂軍不到三十萬,江山不是也穩固下來了嗎?
如今朝廷可是擁有八十萬禁軍,近百萬廂軍,京城少幾萬禁軍怎么了!
何況汴京深處腹地,還有黃河作為天險,很穩的好吧!
恐怕高世德現在對趙佶說,有朝一日,金軍能暢通無阻的兵臨城下,五萬大軍甚至能圍困汴京城,趙佶估計會笑死。
朕的北境十五萬禁軍是擺設不成?還是黃河干了不成?
即便五萬金軍兵臨城下,怕都不夠圍汴京城一角吧,圍困?簡直可笑!
鑒于京城的守備情況,此次平叛田虎的大軍,肯定不能全部從汴京抽調。
而等朝廷召開軍機會議,再調兵遣將,估計最快也要十來天后才能發兵。
……
這一日,高世德帶著高大高二來到了曹門大街,這里是西域商人聚集區。
明教的據點就在一家名為“綺羅堂”的商鋪內。
高世德與伙計對上暗號后,見到一位波斯掌柜,他拿出林初音留下的那塊令牌,表明使者身份。
簡單交談后得知,這里只是一個情報傳達點,主事人并不在這里駐守。
高世德心中腹誹,‘娘的,那個妖女還防著我呢!’
當他說出一口流利的波斯語后,掌柜直接呆愣了片刻,接下來對高世德有問必答。
得到有用的信息后,高世德見店鋪里除了賣地毯織物外,還有西域風格的服飾。
他不由想起了菲露茲的肚皮舞,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他挑了十幾套衣服,讓伙計送到太尉府上。
隨后高世德趕往下一個地點,醉杏樓。
他要找的人名叫趙元奴,高世德對她也有所耳聞。
因為她是與李師師齊名的京城四大頂級花魁,名氣非常大,擁躉無數。
李師師以詞曲小唱顯著,趙元奴以舞蹈茶藝聞名。
她每每一舞終了,皆能引得臺下王孫權貴擲金如雨。
只是高世德沒想到,她竟是明教在汴京的話事人。
不過想想又覺得很合理,青樓匯聚著三教九流,便于明教獲取情報。
趙元奴可將權貴發展為保護傘,可攫取富商的金銀,可引導才子的輿論,一舉數得。
高世德在青樓門口,看到蔡績領著幾個狗腿正往里走,“呦,雞哥今日倒是清閑,竟在這里消遣呢?”
蔡績聞言,扭頭見是高世德,眼中一亮。
他三步并作兩步折返了回來,拽住高世德的胳膊,笑著道:“哎呀,高檻兒,我可算逮到你了!”
高世德額頭劃過三條黑線,“不是,雞哥,你逮我做甚?”
蔡績摟上高世德的肩膀,不懷好意道:“逮你作甚?別以為我不知道,日前官家授封你伯爵爵位,今天你不得請客?”
不待話落,他便擁著高世德進入青樓。
蔡績知道,高世德平時喜歡在大街上調戲良家,并不喜逛青樓。
今天好不容易讓他在青樓門口遇到,還有合適的借口,他肯定要把高世德拉進去狠宰一頓才行。
畢竟蔡大少平日花銷甚大,家族發的那點月例,根本不夠他揮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