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高俅的書房內(nèi)。
高世德站在高俅平時趴的桌案前,他手里拿著毛筆在低頭寫字。
李安在邊上研著墨,高俅也在旁邊背著手觀看。
“明天我就準備北上了,你有什么要交代的沒有?”
“寫字就專心寫,別分心。”
高世德撇撇嘴不再說話,繼續(xù)低頭寫字,李安會心一笑。
高世德經(jīng)常來高俅的書房轉(zhuǎn)悠,閑來無事,他就試著寫寫,起初他寫字時可沒少遭高俅嘲笑。
得益于最近他看了很多字帖,而且他對力量有著舉重若輕的掌控力,如今他倒是能寫出一手好字。
“完工!”
高俅摸著胡子點點頭,“還行吧!”
“你這點評太敷衍了吧?李叔,你說說看。”
“衙內(nèi)下筆如龍蛇飛動,字體筆酣墨飽,如鐵畫銀鉤,是難得的好字!”
“嘿嘿,還是李叔的評價比較中肯。”
高俅擺擺手,“滾吧,去你干娘那里,問問她有什么囑托沒有。”
高世德走后,高俅又看了看高世德寫下的四個大字,“浮生若夢!”
他對李安道:“把這幅字裱起來吧!”
李安笑著點點頭。
高俅能當上太尉,不光踢得一腳好球,還能寫得一手好字。
他曾當過蘇軾的書童,算半個蘇家門徒,半個蘇家人。
高俅正是在給蘇軾當書童期間,才結(jié)識了趙佶,不然真不夠門檻。
高世德去找趙麗娟,她也沒什么交代的,無非是給娘家人準備了一些禮物,讓高世德走的時候別忘了帶上。
……
翌日一大早。
陸謙和三位教頭在太尉府門口等候著,由于此行人數(shù)少,士兵們也都進了城。
高世德今天乘坐的是一輛按照他的要求打造的豪華馬車。
車廂內(nèi)部寬敞,且有金屬夾層,可防暗箭。
見高世德從車窗伸出手揮了揮,慕容無敵朗聲道:“出發(fā)!”
陸謙、呂敬在前面帶路先行,高大、高二、許文杰護衛(wèi)在馬車左右。
三十多人護衛(wèi)著五輛馬車,浩浩蕩蕩向北而行。
前兩輛馬車拉的是趙麗娟準備的金銀器物和茶葉布匹。
高世德坐在第三輛馬車上,第四輛拉著一些糧草。
第五輛車拉的是帳篷和鍋灶,以備不時之需。
古代人稀,縣城與縣城大多相距百里左右,人走一天,腳程緊點,剛好可以抵達。
馬車慢走也比人走的略快一點,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每天都能在縣城內(nèi)歇腳。
一行人走的是官道,路途上也會有不少鎮(zhèn)子,就算沒趕到縣城,也可以在鎮(zhèn)子上休整。
冀州的阜城在汴京西北,約有八百多里。
高世德這隊人馬一路上走走停停,馬匹也多以走為主,速度并不是很快,要到達冀州估計需要七八天的時間。
一眨眼,便離開京城兩天了。
有時高世德也會出來騎一會兒馬透透氣。
這個時代的空氣是真的非常清新,仿佛能沁入心脾。
陽光明媚如金,天空湛藍如洗,云朵浮游,潔白如棉,真是一片大好河山。
馬車里,高世德枕在錦兒的大腿上,錦兒在用頭發(fā)給他打耳朵,麻麻癢癢的很舒服。
“錦兒,你要不要也出去透透氣?”
錦兒有些意動,坐在車子里兩天了,確實無聊,“可是我不會騎馬!”
“沒事,你和我騎一匹就好了。”
“這樣馬兒會不會太累了?”
高世德笑道:“想什么呢你?你才多重?它們的體力可好著呢。”
高世德從車廂出來,高大道:“衙內(nèi)!”
“沒事兒,我出來騎會兒馬!”
高二忙將馬兒牽過來,二人同乘一騎。
錦兒靠在高世德懷里,感受著他強勁的心跳,呼吸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
錦兒覺得自己這段時間非常幸福,她早就將和林娘子之間的姐妹情誼拋到腦后,忘得一干二凈了。
“感覺怎么樣?”
錦兒小聲道:“很新奇,也感覺很安全。”
“你先適應一會兒,待會兒我讓馬兒跑起來,讓你感受什么是風馳電掣。”
“可以嗎?”
“當然了,騎馬不策馬奔騰有什么意思?有我在,放心吧!”
“駕!”
馬兒從慢走變成小跑,又過了一會兒,高世德道:“抓緊馬鞍。”
“嗯!”
高世德一手環(huán)抱錦兒腰身,一手抓著馬韁,他雙腿一夾馬腹,“駕、駕、駕!”
馬兒的速度由慢到快,最后撒開四蹄奔跑起來。
錦兒在馬背上開心地笑著,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策馬奔騰,自由愜意,高世德也發(fā)出歡快的高呼,“哦~~~,吼~~~!”
此情此景,讓他想起瓊瑤阿姨那首很應景的歌。
高世德深吸一口氣,大聲唱道:“讓我們紅塵做伴,活得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對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轟轟烈烈,把握青春年華……”
錦兒第一次騎馬有些興奮,致使心跳有些加速;馬兒跑那么快,她心跳再次加速;高世德唱那么甜的歌,她心跳瘋狂加速。
此時,她的一顆小心臟如同擂鼓,“咚咚咚”地狂跳!
心臟的不正常跳動,往往可以巨大化人的情緒感受。同樣是恐慌,心跳得越快,恐慌的也越厲害。
當心里覺得幸福、緊張、激動時,心臟的快速跳動,同樣能使這些情緒的感受達到另一個高度。
所以,錦兒此時心里是異常的甜蜜與幸福。
兩人在馬背上的身影逐漸跑遠。
陸謙雙腿一夾馬腹,急忙制止想要追上去的慕容無敵,“你要干嘛去?”
“我去護衛(wèi)衙內(nèi)的安全!”
“白癡!你沒看到衙內(nèi)的兩個貼身護衛(wèi)都沒跟上去嗎?”
“他們不去、那是他們的事,我不管。”
“許教頭,你快勸勸這位!”
許文杰也知道慕容無敵的性子,估計很難勸住。“這樣吧,我和呂教頭去護衛(wèi)衙內(nèi),慕容教頭,你在這邊指揮車隊吧!”
慕容無敵沒有再爭辯。
許文杰、呂敬兩人策馬而出,在高世德后面遠遠墜著。
其實高世德安全得很,他們這一路走來,一直有兩個士卒在前面探路。
二人看到高世德策馬奔騰而來,他們也不得不加快速度,始終保持在高世德的前方。
更不要說如今高世德也身手不凡,他騎馬跑出七八里后,就慢慢停了下來。
他知道世道不太平,野外不比城里,亂的很,即便是通訊發(fā)達的后世,很多國家野外殺人越貨的事件都屢見不鮮,更別提古代了。
七八里其實并不遠,馬兒跑起來只需十幾分鐘,而后面的車隊大概需要近一個小時才能趕上來。
此時馬兒在河邊悠閑地吃著草,高世德將雙手枕在腦后,平躺在草地上,看天上的云卷云舒。
錦兒抱著膝蓋,坐在他旁邊。
“衙內(nèi),剛才你唱的是什么?我從來沒有聽過。”
“我只是隨便唱唱,好聽嗎?”
錦兒俏瞇著大眼睛,不住地點頭,“好聽,非常好聽!”
宋代唱的曲大多是詩人寫的詩詞,唱出來的腔調(diào)介于后世的戲曲和歌曲之間,詩詞描繪出的意境往往比較深遠,富有內(nèi)涵。
詩詞都是語言的精華,越品越醇,畢竟作者都是大文豪嘛。只是有很多詞唱出來不是所有百姓都能聽得懂的,他們也只能聽聽旋律。
而后世的歌曲腔調(diào)大多都朗朗上口,歌詞的表達比較直白,大白話通俗易懂。
歌詞描繪出的情景,可以讓人不假思索地在腦海中快速勾勒出對應的畫面,更容易讓人產(chǎn)生共鳴,牽動人心。
古今的詞各有所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