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在懷鈺等人震驚的注視下,牧師與數具尸體所融合出的東西開始漸漸有了人形。
但最出人意料的,是在還未完全成為一個人形生物時,就如同一個肉球般滾向了濃霧深處。
“該死,這都些什么事啊?”懷鈺又開始了抱怨,四人連忙朝它的方向追了過去。
萬陽和懷鈺在前面沖的最快,那“透”異能者在最后面,凌顯居中。
就在“透”異能者馬上要跨出教堂的墻基時。一塊被故意留下的碎肉,突然變得細長尖利,猛的扎破了他的腹腔,疼痛使他無力的跪倒在地。
凌顯很快注意到了后面的異常,忙去扶著他詢問情況。此時沖在前面的二人,已經快追上那坨肉球了。
在追逐的路上,萬陽也在思考。
既然這霧根本沒有正常霧的特質,那說不定自己當時無法搜到影子內的原因,就是這霧本身也是一種“影”。這樣來說,他的異能并不是圍繞著“影子”來進行的,而是籠統的,黑暗的事物。
肉球停下來了,它停下后,又繼續慢慢的凝聚出人形,不過下半身卻猶如樹木一般扎根在土地里。
它看了追來的兩人。“還是拖住了兩個,哈哈。”他的聲音不像之前一樣沉穩,而只是一串勉勉強強能聽得清楚的咕嚕聲。
懷鈺覺得頗為麻煩,她可是一直沒有忘記要完成任務的。可是到現在她也不知道是干掉這坨東西好,還是把牧師從里面削出來好。
肉球扎根的軀體不斷膨脹,扭曲的肌肉纖維與骨骼碎片在表面蠕動,最終凝聚成一個高達三米的畸形人形。
安東牧師的金絲眼鏡作為碎片嵌在它的胸口,看起來神似一條項鏈。下半張臉已撕裂成四瓣,露出幾排細碎獠牙。紅黑色的能量從它扎根的土壤中滲出,如同帶血的軟甲般在附軀干上。
“你們。”它張著那張瘆人口器說著。
“將是我獲得一切的慶祝節目!”那怪物突然揮動由十幾條人臂拼接而成的巨掌砸向幾人。懷鈺后撤半步,鐮刀上的火焰驟然暴漲。
就在那只手還未抬起時,懷鈺看準時機,一刀劈了上去。但火焰附蓋著的刀尖,在距那東西的身體表面不足兩厘米時,卻再無法向前移動半步。這正是那紅黑色能量,起到了一層屏障的作用。
那手順勢向她的方向一掃,懷鈺立刻用鐮刀的刀刃部分彈開了這次攻擊。她現在急需一個破局之法。
“炎”的主要攻擊方式有兩種;其一為直接將物體氧化燃燒,雖然能準確控制與附加,但影響不到能量一類的事物。其二則是用產生的巨大能量,帶來大量的毀滅性傷害。但卻除了她本人之外,范圍內并不能指定某一物體免疫。為了顧及他人與周遭環境,通常不會大量使用。
懷鈺在怪物面前停滯不前,那紅黑色的能量屏障如同最堅固的盾牌。
這時,一支箭矢破空而出,直指怪物胸口。怪物胸口的屏障猶如被海綿吸取的水一般,露出了一個窟窿。同一瞬,一般大小的孔洞也在它的胸口出現了,幾乎能塞下一棵盆口粗的樹。
“阿顯!”懷鈺驚喜。
此時,在教堂處的凌顯仍在瞄準,額頭滲出點點細汗。剛剛那一箭費了他不少力氣。
懷鈺看準時機,一刀向斬去。但她在揮出這一刀的同時,怪物的傷口也已經愈合,懷鈺的攻擊未能起到一點作用。
凌顯的瞄準也已經就緒,一箭射出。這次,讓怪物的腹部也來了個南北通透。
但它的修復也明顯要迅速了不止一點,這點時間,根本不夠懷鈺調轉刀口去攻擊。
但就在怪物的修復馬上就要完成之際,那屏障卻不在合攏,仿佛被什么東西給束縛住了。
此時的萬陽正伸出一只手對著它,正是萬陽用影的特質,去反抗屏障的修復力。雖然不能直接去除屏障,但他爭取的這點時間應該夠了。
懷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將刀口一撇。鐮刀的刀尖便插進了那個未修復完的缺口。刀身火焰暴漲,懷鈺將鐮刀一劃,毫無防備的怪物。右臂就這樣被切下來,切口處還有被熔斷的組織,這樣就無法被復原了。
怪物并未有太大反應,因為他本身就沒有痛覺,只是感到憤怒。分成四瓣的口氣張開吼叫著,向外散發著血腥腐臭的氣味。
幾人本以為可以靠著這種配合,慢慢的將這只不可名狀之物給斬下。但此時異變突生。萬陽突然感到自己身后傳來強大的推力,像是有人猛的踢了他一腳,撲倒在了地上。
懷鈺看了看周圍,周遭本來靜態彌漫的濃霧,此時卻如有生命一般流轉起來。時不時匯聚到一起,開始攻擊兩人。
在這樣不斷且無反制法的攻擊下,再強的人也會被慢慢消磨致死的。
這時懷鈺想起了什么,看向萬陽。
“你的夜影可以縮到空間內吧。”懷鈺詢問。
“對,是這樣的,我可以自己創造‘影’空間。”萬陽回答,他在掌握了“影”的部分能力后,可以自己創造一塊虛無空間,并且在其中穿梭。
懷玉笑笑,像是聽到了滿意的答復。
“那他們,就交給你了。”懷鈺向萬陽囑咐道。而萬陽也差不多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轉身向教堂方向走去。
懷鈺和怪物對峙著,在確認幾人都已被萬陽拉入空間后。她不禁笑出了聲來,模樣仿佛是剛剛得志的牧師。
怪物繼續吼叫著,向她揮來自己的巨手。但那只手在接觸懷鈺附近時卻有一股巨大的能量在排斥著它。使得它自己和那些霧氣都無法近身。
這時,已經畸變了的安東牧師才注意到。那個姑娘身旁,完全就是熱浪。
安東看不穿她身體周遭的溫度究竟有多高,只感覺霧氣的溫度都強制性的被提高了幾分。
這時,懷鈺腳底下的土地突然生起了火焰,火焰在幾十秒內漸漸從橙紅色變為了藍色,直至完全消失。但她腳下的土壤已然變成了一團巖漿。
“雖然說我也許還需要你。”懷鈺露出不屑的神情,望向安東牧師。但此時她的瞳孔中似乎有火焰在閃爍。
“但我現在覺得。”她緩慢的舉起一只手,不知為何,這個姿勢讓安東內心產生了一絲退意。
“還是我的同伴更重要啊。所以,該清場了!”懷鈺的手在空中打了一個響指。
是在那一瞬間,安東感覺自己的眼前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只有一片的白光。村莊的面積,以至于更遠的地方所能看到的也只有一片慘白。
同時伴隨著還有足以讓人頃刻間失去意識的巨大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