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樓,讓秦起有些意外的是,這小廝居然徑直帶著秦起就去了一間客房。
而非那青青姑娘的閨房。
一推開門,一股劇烈的酒味就撲面而來。
此刻張凌岳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床邊的盆子里,全是嘔吐的穢物。
張凌岳沒那么能喝酒,最能喝的還是屠剛跟高猛。
見眼前這場景,張凌岳喝了不少啊!
怎么回事?
“去打盆冷水來。”
尋仙齋的人,能不知道張凌岳是誰,秦起又是誰嗎?
那小廝當(dāng)下毫不猶豫地跑了出去,打了一盆冷水過來,就撲在了張凌岳的臉上。
床上的張凌岳慘叫一聲,一骨碌爬起來,迷迷糊糊地看向秦起,咧嘴一笑,打了個酒嗝。
“村長,我正好要去找你咧!”
“等你找我,新河縣都要被你玩窮了!”
“不是,村長你聽我解釋。”
“嗝!”
“事兒,馬上就要辦成了!”
“我已經(jīng)跟老鴇子說了,將青青姑娘贖身。”
“八百兩銀子。”
“嗝!”
“我娶回去,當(dāng)小妾。”
好,公款白賺一個小妾!
秦起冷笑。
“這幾天,我可糟了老罪了。”
“我用盡了一切手段,終于獲得了青青姑娘的認(rèn)可。”
“把該問的東西,全都問到了!”
“你還糟了老罪了,青青姑娘的小手軟和吧?”
“美人睡起來爽吧?”
秦起恨不得現(xiàn)在就給這家伙物理閹割了。
張凌岳一聽,眼神頓時清醒了。
“村長,冤枉啊村長。”
“我可是連青青姑娘的衣服都沒碰啊!”
“就是我這般深情,又敬重她,才能獲得她的信任的!”
秦起翻了個白眼。
你特么在尋仙齋里面,跟個姑娘泡了幾天。
你告訴我你一根毛都碰人家,你看我信嗎?
“村長,不信你去問青青姑娘!”
張凌岳頓時委屈壞了。
“我知道你不會信,所以我特地說了。”
“我要娶她,因為她身份特殊,肯定是要看村長你的臉色的。”
“這樣,你能去找她問問,咱們兩邊對對賬,還能多一份情報。”
“真的?”
見張凌岳說得頭頭是道。
秦起都有點懷疑了。
難道,這是張凌岳最具智慧的一回?
怕不是這輩子的腦子,都在這一回用了吧?
“行,你先回去。”
“我去問問,一會兒我再去找你。”
推開門。
那小廝還在門口候著。
秦起留了個心思,這小廝站得比較遠(yuǎn),似乎沒有偷聽的動向,這才放心道。
“帶我去見青青姑娘。”
這要換了別人,哪兒能是說見就見的。
但秦起可以。
小廝答應(yīng)一聲,立馬帶著秦起往青青姑娘,后院中的閨房而去。
到了地方,小廝先敲了敲門。
待到屋內(nèi)答應(yīng)了,才說。
“青青姑娘,方便嗎,秦大人來了,要見你!”
門吱呀一聲打開,是青青姑娘手下的丫鬟。
秦起大步走進去,著眼一瞥。
只見屋內(nèi)幾個箱子開著,各色細(xì)軟已經(jīng)收拾完畢。
青青姑娘本人,此刻正在床上疊著最后幾件衣服。
還真就是一副好事要成的模樣。
“你們都出去。”
一見秦起,青青姑娘頓時有些拘謹(jǐn),讓丫鬟跟小廝都退下。
合門瞬間,青青姑娘直接快步來到秦起面前,撲通一聲跪下。
“還請秦大人,成全我跟凌岳吧!”
一聲哀求,直接給秦起腦門呼得嗡嗡的。
怎么回事?
這姑娘被張凌岳灌了**藥了?
自己順道還被打成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了?
秦起面容一冷,只能按照張凌岳的劇本先往下演,看看能套出多少東西。
“給我一個,成全你們倆的理由。”
“我,我能幫大人!”
青青姑娘忙不迭張口。
秦起眉頭一皺。
“怎么幫?”
秦起后退一步,找了個凳子坐下,一副冷面待聽的樣子。
青青姑娘微微垂首。
“小女子,本是罪臣之女。”
“被發(fā)配邊疆的時候,被買了下來。”
“本來這輩子已經(jīng)沒有指望,好不容易遇到一個。”
“一個,一個不嫌棄小女子出身的人。”
“凌岳他雖然人有些呆傻,但是心腸不壞。”
“對于大人,更是忠心一片。”
“為了小女子,更是左右為難。”
“小女子不愿意看他這樣整日買醉,只能在他抗下一切罪責(zé)之前。”
“提前找您求情!”
“秦大人!”
聽到這里,秦起心里已經(jīng)給張凌岳扣起了六六六。
到底是混跡紅塵場所的沙場老將。
拿捏青青姑娘這種小萌新,簡直跟好玩一樣。
服氣!
秦起輕咳一聲。
“你很喜歡張凌岳嗎?”
青青姑娘頓時搖頭。
“但是他愿意對青青好,如此世道,小女子戴罪之身。”
“能找到一個真心實意對小女子好的人,那就已經(jīng)足夠了。”
“他還要拿出這么多銀兩,來替小女子贖身。”
“別說喜歡不喜歡的了,就算下半輩子小女子為奴為妾,也難以報恩啊!”
嘶!
秦起有點無語了。
這傻姑娘,徹底被張凌岳這個壞男人套牢啊!
明明是為了自己辦事兒,張凌岳還得了好處。
結(jié)果銀子自己出,欺騙女人感情的負(fù)罪感還要自己背,這算怎么個事兒啊!
再聽下去,秦起感覺自己需要吃速效救心丸了,趕緊揮手打斷。
“情情愛愛的,我不想聽。”
“想要我放過你們來,還是說說,你能怎么幫我吧?”
青青姑娘立刻點點頭。
“如今,以大人的處境,最大的敵人,就是光明會。”
“家父柳塘,曾是任益州首府延遠(yuǎn)城知府。”
“一年前,因與光明會之人走得過近,而被彈劾落了牢獄之災(zāi)。”
“不過大人請放心,家父柳塘絕非光明會之人,只是在益州,若完全與光明會對著干,是活不下去的。”
“沒有人,能出淤泥而不染。”
秦起微微一點頭,這一點他知道。
“家父乃是大儒,門生遍布益州。”
“若是大人能將家父救出來,那小女子勸說之下。”
“家父肯定愿意,幫助大人,號召門生,對抗光明會的人!”
聽到這里,秦起暗暗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靠,這可不得了!
在古代,門第之見,師承之恩,可是極為重要的。
歷朝歷代,朋黨之間,派系之內(nèi),師徒關(guān)系都是最廣泛而堅實的羈絆。
這個柳塘,有種人脈關(guān)系,若能搞到手。
那就無異于對益州灑下了一張漁網(wǎng),若是操作得當(dāng),一網(wǎng)子下去,就能把光明會的勢力,打得分崩離析!
好好好!
秦起瞬間就覺得,這一千兩銀子,花得不虧了!
這張凌岳,得賞,狠狠地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