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撐開了這黑傘,手拿壓勝錢,往前走去,本來頭幾步走的是正常的路,可經(jīng)過了前面的那個拐角之后,眼前的景色一下子就變了,我眼前不再是上樓的臺階,而是置身于一個滿是黑色的場景里,四周皆是黑色,是那種漫無邊際的黑暗,就好像你被扔進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地。
我下意識的就要去摸兜里的手機,這是正常反應(yīng),黑暗給人極其不舒服的感覺,而人在置身黑暗之中第一的反應(yīng)就是尋找光源,帶手電筒的手機無疑是被現(xiàn)代人第一個想到的,可我往兜里一摸,卻發(fā)現(xiàn)兜里空空如也,別說手機了,就是我兜里裝著的那點錢也不見了蹤跡。
“難道我置身了另外一個空間,那些東西都留在了外面的那個世界了?”我心道,我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輕聲了叫了一聲:“王大哥,你在哪里?”
結(jié)果四面八方同時出現(xiàn)了回音。
連續(xù)四道,都是我自己的聲音。
王大哥,你在哪里?
這詭異的回音讓我頭皮發(fā)麻。
此刻的我不由的緊張了起來,因為我遇到的東西跟王師傅交代的不一樣,我本來想的事我打著傘走幾步,轉(zhuǎn)頭就能看到有三個人在樓梯角落蹲著,我的工作就是走過去把他們叫醒帶走。
誰料想進入了這漆黑的神秘空間?
王師傅并沒有交代我進入了這個空間該怎么做啊,我應(yīng)該到哪里去尋找那三個人的魂魄?
此刻唯一的安慰就是那個壓勝錢還在我的手里。
“我八字特殊祖師爺偏愛,只要我喊出那句話,祖師爺能上我身,有祖師爺幫忙,什么厭勝術(shù)都是沒球吊用。”我自我安慰道。
還真別說,連著自我安慰幾遍之后還真的有用,我的膽氣逐漸的壯了起來,變的也沒有那么害怕了,我咬著牙決定往前走——隨便我現(xiàn)在什么也看不見,更不知道往哪里走是對的,只能瞎蒙一個方向胡亂走。
我不知道在這個空間里到底有沒有時間的概念,反正我自己覺得我走了有俗世中的大概五分鐘左右吧,我忽然聽到了在前面有小孩兒在唱歌,而且是大合唱,唱的聲音虛無縹緲的十分空靈。
唱的啥呢?
兩只老虎。
只是這個版本的兩只老虎好像是鬼怪版的,聽的人好像入到了九幽。
不對!
這時候我想起來王師傅挖出來的那八顆牙,是用的八個孩子換下來的第一顆牙做的厭勝術(shù),代表著陰陽路的開啟,難道說只要過了前面那童謠才算踏上陰陽路?到時候就能看到那三個被迷在這里的靈魂?
想到此處,我直接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那童謠的方向走去,歌聲越來越近,越聽越詭異,等到幾乎在耳邊的時候,我對著他們說道:“孩子們,叔叔來了,快給叔叔帶路。”
孩子們的歌聲應(yīng)聲而聽,取而代之的則是孩子們歡快的笑聲,他們道:“叔叔,過來啊,過來就看到你要找的人了。”
聽了這話,我不由的加快的腳步,可還沒走幾步呢,忽然腳下一空,這是什么感覺呢?就是做夢夢到自己掉床的感覺,緊接著我頭皮一疼,黑暗中伸過來了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腦門子上,我聽到了王師傅的聲音,他怒喝道:“妖魔鬼怪,速退真行,魯班仙師急急如律令!”
我下落的身子瞬間停住,我的眼前出現(xiàn)了光明。
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身子竟然懸在這十四樓的外墻上。
往下看了一眼,只覺得腳下有萬丈深淵。
王師傅抓著我的頭發(fā),我頭皮剛才的一疼就是他這么抓的,這給我嚇的魂飛魄散,我趕緊伸出手道:“王大哥救我!”
王師傅順勢抓住了我的手,他天天干活兒一身力氣也是極大,直接就把我拉了上來,等我再次的坐回地面的時候,心臟依舊在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兒道:“我這是怎么了?”
“你本身進入那陰陽路里面去,身子是站著不動的,可你剛才忽然瘋了一樣的沖向了窗戶,一躍而下,如果不是我反應(yīng)的及時,你就掉下去摔死了。”王師傅陰狠狠的說道。
說完,他問我道:“你在那陰陽路里看到了什么?什么邪祟勾著你跳了樓?”
我平復(fù)了一下心情,說了一下我剛才進入那個“特殊空間”的經(jīng)歷,說完之后,王師傅點了一根煙,隨著他一口一口的抽著,那煙把他的臉映的一明一暗,借著那微弱的光,我看到王師傅臉上已經(jīng)凝滿了冰冷的殺意。
“小陳,看來我跟我的同門想到一塊去了,我想不動手則已,動手就要他們的命永絕后患,他們想的也一樣,不出手則已,出手就要置我于死地!這一點,我早該想到的,木匠同行真的決定動起手來,大多數(shù)都是不死不休的局。也就是你福大命大,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兒,我該怎么跟你的家人交代啊?”王師傅道。
“這不是沒死嗎?老王哥,你也別自責(zé),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兒?”我問道。
王師傅苦笑道:“還是那句話,都是會厭勝的木匠,大家會的東西都差不多,他下厭的時候就猜到我會用什么辦法破他的厭,所以他留了個后手,是我大意了。”
說完,毛師傅走到了拐角處,他再次的拿起了鑿子在地面上鑿了起來,他鑿的很用力,記下便把地面給鑿破,等鑿破了地面之后,地面之下出現(xiàn)了一個暗縫,暗縫里面裝滿了頭發(fā),當(dāng)王師傅去抓這些頭發(fā)的時候,那頭發(fā)卻好像是活過來了一樣,一下子纏住了王師傅的手,更恐怖的是,那頭發(fā)像是蟲一樣往王師傅的血肉里面鉆。
王師傅冷哼一聲,直接一口帶血的口水吐在了頭發(fā)上,那頭發(fā)被血水這么一噴,立馬退縮了起來,掉在地上之后還要逃,王師傅拿出魯班尺往那頭發(fā)上一拍,那頭發(fā)瞬間便點燃了起來,在頭發(fā)燃燒的時候,我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個女人的慘叫聲。
與此同時,樓下也同樣傳來了慘叫聲,王師傅不敢停留直接帶著我沖了下去,等沖到六樓的時候,看到了潭秋言和他的幾個徒弟,而那個我們最初在一樓大廳里發(fā)現(xiàn)的那個嬰兒腦袋,正貼在潭秋言一個徒弟的臉上,潭秋言手持銅錢劍對著那個嬰兒腦袋猛砍,它卻是像拼了命一樣的在死都不松手。
準(zhǔn)確的說,那就是個死東西。
王師傅道:“小陳,去拿壓勝錢砸它!”
我得了令,立馬拿著壓勝錢沖了過去,對準(zhǔn)那個死嬰的腦袋就是一下,這一下,就直接把它給砸到了地上,在地上滾了幾下,落在了我的腳前。
那滿是腐肉和驅(qū)蟲的死孩子頭,嘴巴里面長滿了尖尖的牙齒,牙齒上還帶著從潭秋言的徒弟臉上啃下來的血肉,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潭秋言也是起了火氣,他掏出一張黃符道:“火靈火靈。。”
他還沒有念完,王師傅就趕緊攔住了他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