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胡楊：單親媽反殺記 第十七章：摩托突圍

售票廳的白熾燈晃得人眼暈。

林晚星攥著被退回的皺巴巴鈔票，指節(jié)泛白。趙磊摟著售票員的腰，那女人涂著艷紅指甲的手正把玩著她的身份證，塑料卡片在燈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林晚星，別急著走啊。“ 趙磊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吐出來的煙圈直往她臉上飄，“跟哥說句軟話，說不定我心情好，就讓你帶這小雜種去看病呢？“

念念在懷里突然抽搐了一下，小臉燒得通紅，呼吸聲粗得像破風(fēng)箱。林晚星的心像被一只手攥住，疼得發(fā)不出聲。她轉(zhuǎn)身就往外跑，后背卻被趙磊的手下拽住。

“跑什么？“ 那漢子笑得不懷好意，“趙少還沒跟你玩夠呢......“

“放開她！“

一聲厲喝撞開嘈雜的人聲。林晚星回頭，看見牧云站在售票廳門口，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手里那輛除了鈴鐺不響哪兒都響的舊摩托正冒著白氣。

他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迷彩服，肩上還挎著那個磨破邊的帆布包，里面露出半截獵槍的槍管。

趙磊的臉色沉了沉：“牧云，我勸你別多管閑事。“

“她是我護林隊的家屬。“ 牧云走到林晚星身邊，不動聲色地把她往身后擋了擋，“紅柳村的規(guī)矩，你懂。“

“規(guī)矩？“ 趙磊嗤笑，“現(xiàn)在紅柳村是我說了算！“ 他朝手下使了個眼色，“把人給我扣下！“

兩個漢子剛要上前，就被牧云端起的獵槍逼退了。槍管黑洞洞的，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你敢開槍？“ 趙磊的聲音發(fā)緊。

“護林隊的槍，專打畜生。“ 牧云的眼神沒一絲溫度，“你可以試試。“

空氣瞬間凝固。售票廳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連哭鬧的小孩都被大人捂住了嘴。趙磊盯著牧云手里的槍，又看了看他身后臉色慘白的林晚星，最終咬了咬牙：“算你狠！“

他狠狠瞪了林晚星一眼：“我看你們能跑出紅柳村的地界！“

林晚星沒工夫跟他逞口舌之快，她摸了摸念念滾燙的額頭，聲音發(fā)顫：“牧云，能...... 能麻煩你......“

“上車。“ 牧云打斷她，已經(jīng)把摩托的側(cè)斗擦干凈了，“我送你們?nèi)ナ欣铩！?/p>

帆布包被他墊在側(cè)斗里，變成臨時的小窩。林晚星小心翼翼地把念念放進去，小家伙燒得迷迷糊糊，小手卻死死抓住她的衣角。

“抓緊了。“ 牧云跨上駕駛座，擰動油門，引擎發(fā)出 “突突“ 的老喘聲。

摩托剛駛出車站，天邊突然暗了下來。原本橙紅的夕陽被滾滾黃沙吞沒，狂風(fēng)卷著沙礫呼嘯而來，打在臉上生疼 —— 沙塵暴來了。

“坐穩(wěn)！“ 牧云的聲音被風(fēng)聲撕碎。

林晚星趕緊抓住側(cè)斗的扶手，眼睜睜看著路邊的白楊樹被狂風(fēng)刮得彎下腰，沙塵像黃色的巨浪，瞬間吞沒了視線。

摩托在沙霧里顛簸，時速表的指針瘋狂晃動。牧云把頭盔摘下來扣在她頭上，自己卻暴露在風(fēng)沙里，很快，他的眉毛睫毛上就結(jié)了層白霜似的沙粒。

“你戴上！“ 林晚星想把頭盔摘下來給他，卻被他抬手按住。

“我沒事。“ 他的聲音從前面?zhèn)鱽恚瑤еL(fēng)沙的沙啞，“照顧好孩子。“

側(cè)斗里的念念被顛簸驚醒，開始小聲哭鬧。林晚星趕緊把她抱進懷里，用自己的后背擋住灌進來的風(fēng)沙。小家伙的哭聲越來越弱，呼吸卻越來越急促，滾燙的小臉貼在她的脖子上，像塊烙鐵。

【系統(tǒng)警報：目標(biāo)體溫 40.2℃，出現(xiàn)呼吸衰竭征兆！建議立即獲取清潔氧氣！】

【觸發(fā)緊急任務(wù)：沙塵暴突圍。在 30 分鐘內(nèi)沖出沙暴核心區(qū)，獎勵 ' 應(yīng)急氧氣囊 '。】

林晚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30 分鐘？眼前的沙暴濃得像化不開的泥漿，能見度不足五米，這破摩托能撐到那時嗎？

“牧云，能不能再快點？“ 她的聲音被風(fēng)吹得七零八落。

牧云沒回話，只是猛地擰動油門。摩托像頭瘋牛，在被風(fēng)沙覆蓋的公路上狂奔，車輪碾過碎石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突然，“哐當(dāng)“ 一聲巨響，擋風(fēng)鏡被飛過來的樹枝砸得粉碎！碎片濺到林晚星的胳膊上，劃出幾道血痕。她剛想驚呼，就看見牧云下意識地側(cè)過身，用后背擋住了大部分碎片。

“你流血了！“ 林晚星的聲音發(fā)顫。

牧云的迷彩服后背被劃開一道口子，滲出血跡，很快又被風(fēng)沙糊住。他卻像沒感覺似的，只是死死盯著前方：“抓好！前面有溝！“

摩托騰空而起的瞬間，林晚星死死抱住念念。失重感讓她胃里翻江倒海，落地時的劇烈顛簸差點把孩子顛出去。她低頭一看，側(cè)斗的欄桿被震得變形了。

就在這時，她眼角的余光瞥見牧云的脖頸 —— 風(fēng)沙吹散了他額前的碎發(fā)，露出一道從耳根延伸到鎖骨的疤，像條猙獰的蜈蚣。

那道疤......

林晚星突然想起爺爺生前說過的事。三十年前，有個迷路的城里孩子闖進胡楊林深處，被狼抓傷了脖子，是爺爺背著他走了三天三夜才救回來。當(dāng)時那孩子才六歲，脖子上留了道永遠(yuǎn)消不掉的疤。

難道......

“你是當(dāng)年那個......“

“坐穩(wěn)！“ 牧云突然急剎車。

摩托在沙地上滑出老遠(yuǎn)才停下。林晚星抬頭，看見前方的公路被垮塌的沙丘阻斷了，黃沙堆得像堵墻，至少有三米高。

“過不去了......“ 林晚星的聲音發(fā)澀。

牧云跳下車，蹲在沙丘前扒拉了兩下：“能過。“ 他從帆布包里掏出工兵鏟，“我挖條路，你幫我看著車。“

“我來幫你！“ 林晚星想下車，卻被他按住。

“照顧好孩子。“ 他的眼神不容置疑，“還有十分鐘。“

十分鐘。

林晚星低頭看了看懷里的念念，小家伙的嘴唇已經(jīng)發(fā)紫了。她摸出系統(tǒng)獎勵的 “應(yīng)急氧氣囊“—— 透明的塑料袋里裝著淡藍(lán)色的氣體，這是剛才沖出沙暴核心區(qū)時系統(tǒng)給的獎勵，她一直沒舍得用。

“念念，吸一口。“ 她小心翼翼地捏開氧氣囊的閥門，把管口湊到女兒鼻子前。

淡藍(lán)色的氣體緩緩涌出，念念的呼吸似乎平穩(wěn)了些，小臉也退了點紅。林晚星松了口氣，抬頭看向正在挖沙的牧云。

他的迷彩服已經(jīng)被汗水和沙塵浸透，貼在身上勾勒出緊實的肌肉線條。工兵鏟每一次落下，都能帶起一大捧黃沙，很快就在沙丘上挖出一道斜坡。風(fēng)把他的頭發(fā)吹得亂舞，那道疤在昏暗的光線下若隱隱現(xiàn)。

原來他就是那個被爺爺救過的孩子。

原來他一直記得。

林晚星的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軟。她從沒想過，在這個被全世界拋棄的時刻，守在她身邊的，竟然是一個只見過幾面的陌生人。

“挖通了！“ 牧云的聲音帶著喘息。

林晚星抬頭，看見沙丘上出現(xiàn)了一道僅容摩托通過的斜坡，沙粒還在不斷往下滑。

“快！“ 牧云把工兵鏟扔回包里，跳上摩托，“抓緊！“

摩托轟鳴著沖上斜坡，車輪碾過松散的黃沙，好幾次差點側(cè)翻。林晚星死死抱著念念，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顛出來了。

就在沖下沙丘的瞬間，她看見遠(yuǎn)處的天邊透出一點微光 —— 沙暴過去了。

【系統(tǒng)提示：緊急任務(wù)完成。獎勵已發(fā)放至背包。】

【檢測到盟友重傷，是否消耗 50 胡楊值兌換 ' 胡楊止血膏 '？】

“兌換！“ 林晚星毫不猶豫。

掌心立刻多了個小陶罐，里面的膏體和上次治療外傷的一樣，帶著淡淡的松木香。

摩托在相對平坦的公路上慢慢減速。牧云的后背還在流血，他的臉色蒼白得像紙，握著車把的手都在發(fā)抖。

“停下歇歇吧。“ 林晚星的聲音有些哽咽。

牧云搖搖頭：“快到了。“ 他指了指前方，“過了前面那道山口，就是市區(qū)地界。“

林晚星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遠(yuǎn)處有模糊的燈光。她松了口氣，剛想把止血膏遞給他，就聽見身后傳來急促的引擎聲。

不止一輛。

她回頭，看見三輛黑色越野車正從沙塵里沖出來，車頭上的趙家標(biāo)志在暮色里閃著光。

是趙磊他們追上來了！

“坐穩(wěn)！“ 牧云猛地加速，摩托像箭一樣射出去。

越野車很快追了上來，與他們并排行駛。趙磊搖下車窗，手里把玩著一把彈簧刀：“牧云，把人交出來，我讓你死得痛快點！“

牧云沒理他，突然打了把方向盤，摩托猛地朝越野車撞過去！

“砰“ 的一聲，越野車的后視鏡被撞得粉碎。趙磊嚇得猛打方向，差點撞到路邊的護欄。

“瘋了！這小子瘋了！“ 副駕駛上的漢子尖叫。

“給我撞！往死里撞！“ 趙磊怒吼。

越野車再次加速，瘋狂地朝摩托別過來。林晚星看見車輪卷起的沙石，嚇得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牧云突然一個急轉(zhuǎn)彎，摩托鉆進了路邊的防護林。越野車太大，根本進不來，只能在外面瘋狂按喇叭。

“他們過不來了。“ 牧云的聲音帶著笑意，卻咳了好幾口血。

林晚星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的撞擊讓他受了內(nèi)傷。她趕緊把止血膏遞過去：“快涂上！“

牧云剛要接，突然臉色一變：“小心！“

他猛地把林晚星往側(cè)斗里推。林晚星只覺得后背一陣劇痛，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砸中，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失去意識前，她聽見念念撕心裂肺的哭聲，還有牧云憤怒的嘶吼。

以及系統(tǒng)刺耳的警報聲：

【警告！宿主遭受劇烈撞擊，生命體征下降！】

【檢測到趙家武裝人員靠近，危險等級：致命！】

黑暗徹底吞噬意識的瞬間，林晚星只有一個念頭 ——

別傷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