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上
江云昭深吸一口氣,一步一步踏上擂臺,圣輝學院的下一位選手緊隨其后。
昨天圣輝學院同樣只派出了兩人便取得了勝利,后面的兩位選手并未出戰,因此江云昭起手帶著幾分試探。
對方實力確實不俗,格擋閃避游刃有余,甚至還能在間隙中穿插著反擊。
兩人身影在場上化為一道道殘影,拳腳交錯,快得讓人眼花繚亂,一時竟難分高下。
看臺上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這樣的局勢到底是誰占優勢。
突然,江云昭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
這幾個回合的試探,她已經看穿了對手……
那人看似從容,實則完全是基于對她昨日招式的復盤和分解。
格擋的動作雖然準確但卻機械,甚至帶著點生搬硬套的公式化。
不得不承認,此人的學習能力堪稱恐怖,僅用一天就將她昨日的比賽拆解透徹。
但……想憑這個打敗她?
癡人說夢。
江云昭氣息陡然一變。
原本大開大合的攻勢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飄忽不定的左右夾擊。
虛招實招變幻莫測,節奏快得驚人。
短短幾個呼吸間,圣輝選手防守的節奏被徹底打亂,露出破綻。
江云昭抓住一個轉瞬即逝的空隙,一記刁鉆的肘擊狠狠撞向對方。
對手悶哼一聲,劇痛讓她瞬間失去平衡,踉蹌著摔出擂臺。
十分干凈利落的一局。
最后一位選手緩緩走上擂臺。
她身形微躬,厚重的黑色劉海幾乎完全遮住了雙眼,只留下兩道令人極度不適的陰冷視線,死死鎖在江云昭身上。
被那樣的目光盯著,江云昭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椎骨一直到頭頂,厭惡地皺了皺眉。
“上官姐姐……這、這人什么來頭啊?”臺下的沐盈縮了縮脖子,聲音發顫。
上官悅同樣面色凝重,“上一場她根本沒出手……”
這個人給人一種幽靈一樣的的感覺。
單知影抱著手臂,目光懶懶地掃過臺上,紅唇輕啟,“不必擔心,她應付得來。”
“會、會長?!”沐盈顯然沒想到單知影會安撫她,受寵若驚地捂住嘴,看向單知影的眼神充滿崇拜。
擂臺上,江云昭強行壓下心頭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眼神堅定。
“請指教!”兩人同時行禮,并沒有為了搶占先機率先出手。
禮畢的剎那……
兩道身影如同離弦的箭,猛地向對方撲來。
圣輝學院最后一位選手的招式,歹毒兇殘到了極致。
招招不離江云昭的咽喉、雙眼、關節等致命或脆弱之處。
這根本不是競技,而是奔著廢人來的。
江云昭眉心緊鎖。
她出身正統武學世家,崇尚光明磊落,最是不齒這等陰損下作的手段。
一個十分驚險的側身,堪堪避過抓向咽喉的利爪。
但人卻順勢狠狠劃過她的手臂。
呲的一聲,江云昭的衣袖被撕裂,露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鮮紅的液體順著白皙的手臂滾落。
“嘶……”江云昭倒抽一口冷氣,劇痛讓她眼神更加冰冷。
“社、社長……她生氣了!”沐盈在臺下看得心驚肉跳,她只見過一次江云昭發怒。
上次那個傷了她社員的外校人,直接被揍得連人形都要認不出來,最后還是靠江家出面才壓下去。
江云昭的眼神徹底變了,那不再是武者切磋的認真,而是被觸犯的怒火。
下一秒。
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原地,再出現時,已然站在對手面前。
一記蘊含了恐怖爆發力的重拳,狠狠砸在對手的腰腹。
那位對手顯然沒料到江云昭會放棄防御,選擇如此兇悍的進攻。
但這只是開始,接下來江云昭的每一拳、每一腳都像是計劃好的,攻擊的位置,全是能引起劇烈痛感的非致命區域。
她在懲罰。用最直接的方式,教訓這個不擇手段的陰險之徒。
對手想要掙扎,想要反擊,但每一次發力都被劇痛打斷。
她想開口認輸。又一記沉重的上勾拳,狠狠砸在她的下頜,牙齒咯咯作響,所有聲音都被堵死。
最后,她只能狼狽不堪地翻滾下臺。
江云昭站在擂臺中央,微微喘息,一手捂住依舊滲血的手臂傷口,看著對手消失的方向,“故弄玄虛的……廢物。”
半決賽落幕,單知影起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隔壁男子團體賽的場地,驟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
單知影腳步微頓,目光投向那片喧囂的中心。
只見秦灼嘴角帶著一抹刺目的血跡,雙手插兜,姿態狂傲不羈地站在擂臺中央。
他腳下,一個圣輝學院的男選手正蜷縮著身體,發出凄厲痛苦的哀嚎翻滾著。
秦灼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腳下的人,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厭惡。
“廢物。”他薄唇輕啟,冷冷吐出兩個字。
話音未落,他猛地抬腳狠狠踹在那人身上,將他如同垃圾般直接踢飛下擂臺。
“秦灼!對手已經失去反擊能力,惡意傷人!嚴重警告一次!” 裁判大聲,臉色鐵青。
“知道了。”秦灼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抬手隨意抹去嘴角的血跡,那態度,根本沒把警告放在眼里。
剛才這廢物,竟敢在鞋底藏了暗器,他只是把人廢了,已經夠仁慈了。
他剛欲轉身下臺,目光卻撞上一個清冷的視線。
四目相對。
秦灼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中,瞬間僵在原地。
臉上的狂傲不羈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抓包的慌亂。
她看到了,她看到了他剛才那副暴戾兇殘的樣子。
不是那樣的!他不是蔑視規則,他只是……只是……
秦灼幾乎是本能地跳下擂臺,撥開擁擠的人群,不顧一切地朝著單知影所在的方向而去。
他必須解釋!
然而,當他終于擠到那片區域時,那個身影,早已消失無蹤。
秦灼站在原地,看著那空位,心臟悶痛得幾乎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