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道優雅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通道盡頭,擂臺上的人被醫療團隊用擔架匆匆抬走,整個場館的死寂才被此起彼伏的倒抽氣聲打破。
“她……她到底有多強?” 有人聲音發顫,帶著劫后余生的恍惚。
“不知道。感覺、感覺她還完全沒有用力。”
“這……這跟帖子里說的那個……是一個人?” 質疑的聲音響起,充滿了難以置信,“絕對是被做局陷害了。”
“噓!閉嘴!別提那個該死的帖子了!” 同伴驚恐地捂住他的嘴,眼神驚恐地掃視四周。
而在B洲觀眾的區域,則徹底陷入了信仰崩塌的癲狂狀態。
有人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座位上,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口中喃喃著“不可能……”。
有人雙眼猩紅,發出無能狂怒的嘶吼,捶打著座椅。
而在場館的不同角落,那幾位只是站在那里就注定吸引所有目光的天之驕子們,心思各異。
相里凜深邃的眼眸掃過烏瑞亞學院那片陷入混亂觀眾席,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這些人雖是他B洲的子民,但烏瑞亞學院的人幾乎都是姬家的狂熱信徒,無視王室的存在。
此刻,他們的信仰被單知影以一種近乎殘暴的方式碾得粉碎。
從他登上王儲之位開始就困擾他多年的姬家威信問題,竟被她如此利落地解決了。
他看向單知影離去的方向,眼神深處掠過一絲迷戀。
剛剛那場比賽,他看出來了,她分明是故意阻止姬回音認輸,延長那場凌虐。
他才發現她還有這么“壞”的一面。
但非但沒有讓他反感,反而覺得……出奇的可愛,像只優雅又狡猾的貓科動物。
想到那個身影,相里凜的眉眼不自覺地柔和下來,流露出一種獨屬于她的溫柔。
所以……那些他刻意試探的擁抱,她以那種反應速度和力量……是完全可以躲開的。
她沒有拒絕。
既然如此……他怎能辜負這份默許的好意?
至于那些同樣對她虎視眈眈、如同蒼蠅般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相里凜厭惡地蹙緊了眉頭。
真是……礙眼至極。
——
看臺邊緣,秦灼的雙手死死攥著欄桿,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微微顫抖著。
從小在黑道世家,歷經無數血腥格斗與暗殺訓練的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單知影剛才展露的每一個動作意味著什么。
那完美的控制力,那洞察一切的預判,那碾壓一切的力量。
完美。
完美到他再次無比清晰地認識到,當初與“應止”的初次交鋒,根本就是她對他的一場純粹的戲弄。
痛苦和巨大的悔恨侵蝕著他的心。
如果……如果當初在她第一次提出那個要求時,他沒有憤怒、沒有抗拒、沒有用那些刻薄的話去回應……而是……直接答應了呢?
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能用滿身的尖刺和偽裝出的恨意來保護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
到底……該怎么做?秦灼望著她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滿了迷茫與痛苦的掙扎。
——
最高層的看臺,嵐悉瑾身姿挺拔,煙灰色的眼眸平靜地俯視著下方狼藉的擂臺。
他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那顆心臟正在瘋狂地跳動。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是她贏下那個賭約,在辦公室要求他履行賭約?
還是更早,在她帶著瘋狂與自信,與他立下賭約的瞬間?他的視線就已經被她所吸引。
那些無人知曉的只屬于他們兩人的隱秘過去……絕不可能僅僅成為回憶。
嵐悉瑾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眼底深處翻涌著決心。
她欣賞那個運籌帷幄、冷靜自持的嵐悉瑾?
那么,在決賽場上,他會讓她再次看到他的價值。
——
柏溪坐在看臺中央,帶著一抹溫柔得能溺死人心的笑意,引得周圍不少女生臉紅心跳地偷看。
然而,無人能看出他完美笑容下,那令人膽寒的瘋狂。
太完美了……
她站在擂臺上,一舉一動都如同一副藝術品。
完美到……讓他想不顧一切地將她鎖進宮殿里。
這樣,就不會有那些煩人的蒼蠅嗡嗡圍繞著她。
這樣,她那雙完美的眼眸里,就只會有他一個人的身影。
瘋狂的想象帶來窒息般的快感與痛苦。
不行……
他不能這么做。
她會不高興。
這種毀滅性的念頭,只能一遍遍涌起,又一次次用強大的意志力狠狠壓下。
他輕輕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的瘋狂被更深沉的溫柔覆蓋。
和她會是仇人嗎?
如果是的話……
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們之間將比任何關系都更加牢固、更加……無法斬斷?
——
白欽南的目光死死追隨著單知影離去的方向,直到那抹白色徹底消失。
他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地蜷縮著。
這才是她。
自信、強大、耀眼奪目,如同神明一般。
她的背影,與他記憶中那個曾讓他仰望、追逐的身影完美重疊。
過去,他就是這樣,一遍遍妄想著她耀眼的身影,從未奢望過能靠近半分。
他甚至懷疑這段時間是否真實,是否只是他陷在失去她的巨大痛苦中而做的一場夢。
感受到手心傳來的刺痛,這告訴他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留下的氣息是真實的。
昨夜那蝕骨**的纏綿……也是真實的。
然而,巨大的幸福感之后,是更深沉的不安。
她的興趣……還能持續多久?
還有那些環繞在她身邊、每一個都絕非等閑之輩的男人……每一個,都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