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猛地抬頭捕捉到那道穿透喧囂的冰冷視線。
又是她!又是這種該死的眼神!
他狹長的眸子危險地瞇起,臉上玩世不恭的笑意瞬間凍結,取而代之的是黑道世家的凜冽殺意,周身氣場冰冷。
“秦少~”依偎在他懷里的女伴被這突如其來的寒意凍得一哆嗦,聲音都帶了顫。
然而,一道白色的身影更快地擋在了單知影身前,隔絕了秦灼噬人的目光。
白欽南臉色依舊帶著落水后的蒼白,但眼神已恢復清明,甚至翻涌著未消的余怒和一種近乎本能的保護欲。
秦灼看著眼前這一幕怒極反笑。
他上前一步,距離近得能聞到對方身上未散的池水寒氣。
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徘徊,嘴角咧開一個充滿惡意的的弧度。
“白欽南,”他的聲音不高,卻足夠身邊人聽清,“被池水泡壞腦子了?這種貨色你也護著?”
他故意頓了頓,目光掃過單知影,又落回白欽南臉上,帶著**裸的羞辱,“難不成真跟傳言里一樣,你們倆……嘖,白部長口味挺獨特啊,專撿別人不要的垃圾?”
“還是說,你忘了她過去那副德性?忘了她是怎么像條發情的動物一樣,追著不同的男人搖尾乞憐?”
每一句話,都撕開白欽南心上那道剛剛因確認她身份而勉強結痂的傷疤!
白欽南眼中怒火翻騰,幾乎要噴薄而出!就在他即將失控的剎那——
一只微涼的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將他微微推開。
單知影一步上前,與秦灼幾乎正面相對。
她微微歪頭,那雙妖冶的桃花眼第一次完整地映出秦灼因暴怒而扭曲的面孔。
她的眼神里沒有憤怒,沒有羞恥,只有一種居高臨下的、近乎悲憫的冰冷嘲諷,仿佛在看一只狂吠的瘋狗。
紅唇輕啟,聲音不大,卻瞬間壓過了所有竊竊私語。
“剛剛公布聯姻的喜訊,你是打算用這副尖酸的面孔擾亂蘇小姐的生日會嗎?”
“小灼。”
臺上,蘇清雅溫柔的聲音適時響起,如同清泉流淌,卻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寒意。
她依舊微笑著,看向臺下的目光卻冰冷得不帶絲毫溫度,聚焦在秦灼身上。
“以后,”她的聲音通過麥克風清晰地傳遍全場,每一個字都敲在人心上,“請多指教了。”
這句話,既是對聯姻的宣告,也是對秦灼此刻失控行為的警告和約束。
秦灼的動作猛地頓住。
他死死盯著單知影,那眼神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又狠狠剜了白欽南一眼。
最終,在蘇清雅無形的壓力下,他強壓下幾乎要焚毀理智的暴怒,猛地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禮臺。
他粗暴地握住蘇清雅伸出的手,姿態僵硬。
白欽南緊繃的身體這才微微放松,他立刻回頭看向單知影,眼神里充滿了后怕和濃得化不開的擔憂。
“你太沖動了!”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秦灼不是普通的紈绔!這三年他從秦家那個泥潭里爬出來,手段有多狠辣,你根本想象不到!”
他深吸一口氣,快速低語道,“秦家家主的風流是公開的秘密,私生子一只手都數不過來。秦灼的母親……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陪酒女。當年她偷偷生下秦灼,抱著孩子找上門,秦家根本不屑一顧,只當多養條狗。”
白欽南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他是靠著不要命的狠勁和驚人的格斗天賦,硬生生從地獄里殺出來的!家族內部的生死斗,他兩個異母哥哥,一個被他親手打殘,另一個在ICU躺了一個月才撿回半條命!踩著親兄弟的血肉,他才坐穩了繼承人的位置!招惹他,就是招惹一條真正的瘋狗!”
單知影微微挑眉,眼中沒有絲毫懼意,反而閃過一絲興味,“怎么?你怕了?”
“不!”白欽南立刻反駁,嘴唇緊抿,眼神堅定而復雜,“我只是……不想你再陷入任何危險之中。” 守護她,是他刻進骨子里的本能。
【目標人物“秦灼”好感度:-120】
【嗤……如果覺得做不到,剩下這寶貴的7天生命,不如好好‘享受’一番?】冰冷的機械音帶著惡意的調侃。
單知影唇角勾起一抹冷冽而自信的弧度,妖冶的桃花眼中燃燒著好戰的火焰,“這種有挑戰性的任務……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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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終于在一種詭異而暗流涌動的氣氛中走向尾聲。
今夜注定成為上流社會未來幾周最勁爆的談資,蘇秦兩家震撼聯姻,以及……單知影與監察部長白欽南之間撲朔迷離的關系。
盡管聽不清他們的對話,但所有人都看到了白欽南面對單知影時那截然不同的、甚至帶著保護姿態的眼神——那絕非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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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莫里斯學院的重頭戲——月度考核近在眼前。
這場持續三天的嚴苛試煉,如同無形的戰場。考驗著每一位繼承人的學識、心性與家族底蘊的沉淀。
月考成績不僅全校公示,更決定著殘酷的班級流動法則:只有綜合成績超越目標班級80%的學生,才能向上躍遷。
整個學院二十六個班級,構成了森嚴的金字塔。而位于頂端的S班,其席位近乎凝固。
因為那意味著你必須躋身年級前五才能進入S班——這不僅僅是考場上的勝負,更是背后家族二十年資源傾注、精心培養成果的終極較量!
這幾天,單知影將自己徹底沉入學習中。
近幾年間整個大陸權力更迭、資本暗涌的脈絡,在她腦中逐漸清晰。
月考的最后兩塊至關重要的拼圖,終于穩穩嵌入她精心構筑的版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