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低頭一看,瞳孔驟然緊縮!
紙上密密麻麻的推導(dǎo)公式和箭頭,都指向了并購案中最隱蔽的漏洞——一個連嵐悉瑾都忽略的致命陷阱。
而單知影不僅找到了,還在旁邊用紅筆標(biāo)注了一行小字:
“反向做空,杠桿1:15,凈利空間≥300%。”
這根本不是一份作業(yè),而是一份威脅通知書。
如果她按照這個方案插手嵐家的并購案……那嵐家的損失將不可估量。
教授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紙張?jiān)谒搁g簌簌作響。他猛地抬頭,看向單知影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怪物,“你……你怎么可能……”
單知影單手支著下巴,懶洋洋地抬眸,“怎么?教授覺得我的解法……有問題么?”
她的語氣輕飄飄的,卻讓整個教室的溫度驟降。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連李威都死死捂住嘴,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音。
這份報告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單知影只用了一節(jié)課的時間,哦不,甚至不到一節(jié)課,就將嵐家胸有成竹的并購計(jì)劃打破了。
她的解法不是簡單的“完成作業(yè)”,而是把原本的收購方變成了待宰的羔羊。
教授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折起那張紙,聲音沙啞,“這份報告……我會親自交給嵐會長過目?!?/p>
嵐會長?嵐悉瑾?!
全班嘩然!那個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學(xué)生會會長,嵐家下一任家主嵐悉瑾?
單知影卻只是輕笑了一聲,“隨你?!?/p>
她轉(zhuǎn)頭看向窗外,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她的側(cè)臉上。
正好,她也想會會這位學(xué)生會會長。
一節(jié)課過后,整個Z班一片死寂,過去這個墊底的廢物突然之間搖身一變讓所有懷疑這是不是在做夢。
學(xué)生會辦公室
“嵐會長,這是C班至Y班的報告……”助理小心放下厚厚一摞
“嗯?!睄瓜よ^也未抬,目光專注于眼前的金融模型。
C班至Y班?不過是背景噪音。他布置此題,是因心底那絲揮之不去的違和感,但所有報告都告訴他是他多慮了。
“還有一件事,柏部長今天又損壞了琴房一架上個世紀(jì)的古董鋼琴。”干事小心翼翼的開口,文化部部長的行為不是他能隨意指責(zé)的。
“嗯,發(fā)票交給他,讓他照價打到學(xué)生會的賬戶即可?!币患茕撉俚腻X對他們這些人來說算不了什么,這種音樂瘋子的內(nèi)心想法他不想去過度探究。
“嵐會長!”教授闖入辦公室,連敲門的禮儀一時都忘了。
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幾乎是沖進(jìn)來的,雙手將一份報告如同獻(xiàn)祭般奉上,“這份……請您務(wù)必過目!”
嵐悉瑾修長的手指一頓,終于抬眸。鏡片后的煙灰色眼眸掃過教授慘白的臉,閃過一絲冰冷的審視。他接過那張薄紙。
目光觸及紙面的瞬間——
空氣仿佛凝固了!
嵐悉瑾周身溫文爾雅的氣息褪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窒息的威壓!
他握著報告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薄唇緊抿。
致命的漏洞!一個連他都忽略的漏洞!
“誰寫的?”他的聲音低沉平緩,卻讓室內(nèi)的溫度驟降。
“Z班……單知影?!苯淌诘穆曇艏?xì)若蚊吶。
嵐悉瑾愣了一下,煙灰色的眼眸微微閃了閃,對于這個名字他當(dāng)然不陌生。
三年前,她就坐在他現(xiàn)在的位置,可突然一夜之間她像是換了個人,從云端跌落泥潭,從他拼命追趕想要超過的對象變成了他最厭惡的那種人。
這份報告……難道她這三年都在偽裝蟄伏?
一上午在暗流涌動的表面平靜中度過。
午休時分。
單知影頂著無數(shù)道探究、鄙夷或驚懼的目光,踏入大學(xué)部最僻靜的“落山閣”。環(huán)境清雅,中式格調(diào),正合她意。
侍者引她至深處靠窗的雅座,陽光透過雕花木窗灑下,在她周身鍍上一層朦朧光暈。
她隨意點(diǎn)了幾道清淡菜品,單手撐著下顎,目光漫不經(jīng)心地投向窗外的庭院。
“秦少~”一個甜膩的女聲突兀響起,打破了寧靜。
單知影眼波微轉(zhuǎn)。
不遠(yuǎn)處,秦灼,那個曾將“她”扔進(jìn)泳池的秦家繼承人,正和一個身材火辣、妝容精致的女生落座。
女生像沒骨頭般依偎在他懷里,涂著艷紅蔻丹的手指在他胸前畫圈。
“秦少~今晚陪人家嘛~”尾音拖得又嬌又長。
秦灼唇角噙著一絲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大手敷衍地拍了拍女生的背,“乖,有事?!?/p>
女生嘟起紅唇,不依不饒,“秦少總是這樣~是不是……心里有別人了?”
她意有所指地瞟向窗邊那抹清冷絕塵的白影,“聽說……那位單大小姐今天性情大變,手段厲害得很呢~該不會又是為了引起秦少注意,演的新把戲吧?”
秦灼狹長的眸子終于懶懶抬起,順著女生的視線,捕捉到了窗邊那道身影。
陽光勾勒著她清冷的側(cè)臉,長睫低垂,仿佛遺世獨(dú)立。沒有癡迷,沒有討好,只有一種……令人極度不適的漠視。
“呵,”秦灼喉間溢出一聲低沉的輕笑,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與玩味,手指曖昧地捏了捏懷中女生的下巴,“她?”
他的目光在單知影身上徘徊,帶著評估獵物的侵略性,“也配?
他的聲音不高,卻在安靜的餐廳中顯得格外突兀,更多的目光聚集在此處,待看到是秦灼后又假意移開視線,但耳朵卻全神貫注地聽著這邊的動靜。
“這種人,我連看她一眼都覺得惡心?!?/p>
單知影終于緩緩轉(zhuǎn)過頭。
她沒有絲毫被羞辱的憤怒或難堪,反而慵懶地向后靠進(jìn)椅背,姿態(tài)舒展得像一只曬著太陽的的貓。
那雙妖冶的桃花眼,帶著一種審視,慢條斯理地、從上到下,將秦灼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
那目光,像是在評估一件劣質(zhì)品。她紅唇輕啟。
“臟。”
整個餐廳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秦灼臉上的玩味笑容瞬間凍結(jié)。這個曾經(jīng)像狗一樣追著他搖尾乞憐的女人,竟敢當(dāng)眾用這種眼神、這種語氣羞辱他?!竟然敢說他臟?!
“單知影!”秦灼猛地推開懷里的女生,霍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幾步就跨到單知影桌前,陰影籠罩下來。
他俯身,雙手撐在單知影的桌面上,身體前傾,距離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灼熱的呼吸。極具侵略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他死死盯著單知影的眼睛,試圖從里面找到一絲熟悉的癡迷、恐懼或慌亂。
沒有。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里,甚至……有一絲嘲弄和……居高臨下的憐憫。
“呵……”秦灼怒極反笑,那笑聲卻冰冷刺骨,帶著毀滅一切的瘋狂,“裝得可真像那么回事啊?!?/p>
他聲音壓得極低,“你以為換了副冷冰冰的殼子,就能引起我的興趣了?欲擒故縱?”
他猛地湊得更近,灼熱的呼吸幾乎噴在她的臉上,聲音帶著極致的羞辱和篤定,
“就算我再‘臟’……”他刻意加重了那個字眼,“這輩子,也絕不可能碰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