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知影腳步微頓,緩緩轉(zhuǎn)身。
嵐悉瑾正穿過自動分開的人群,朝她走來。一身學(xué)院純白的制服被他穿出了皇家禮服的尊貴感,象征至高權(quán)力的金色鷹隼徽章在晨光下熠熠生輝,刺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他鼻梁高挺,煙灰色眼眸初看溫潤如春水,細(xì)看卻深邃凌厲,蘊(yùn)含著掌控一切的威儀。
制服包裹下的身形挺拔完美,猶如古希臘最杰出的神祇雕像,舉手投足間流淌著真正古老貴族沉淀千年的氣度與壓迫感。
嘖,系統(tǒng)的眼光倒是毒辣。單知影心中冷嗤。
“嵐會長大駕光臨,”單知影眉梢微挑,迎上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煙灰色眼眸,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疏離與一絲玩味,“不知是何等要事,值得您親自移步?”
嵐悉瑾唇角牽起一個完美的、卻毫無溫度的微笑:“單同學(xué),我對你昨天那份金融報告……十分感興趣。”他的目光緊緊鎖住她,“不知能否賞光,移步學(xué)生會辦公室一敘?”
單知影回以同樣完美的微笑,眼底卻冰封千里:“盛情難卻。”
在無數(shù)道交織著嫉妒、探究、震驚的目光洗禮下,單知影隨著嵐悉瑾踏入那象征著學(xué)院權(quán)力核心的學(xué)生會塔樓。
走廊兩側(cè),價值連城的世界名畫靜靜懸掛,古老昂貴的東方瓷器淪為了瓶中厄爾多瓜冰川藍(lán)玫瑰的陪襯基座。
這里的奢華與威壓,與五年前她執(zhí)掌時并無二致,卻又隱隱透著一絲陌生的冰冷氣息。
“單同學(xué),”嵐悉瑾并未落座,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晨光,身影被勾勒出一道修長而極具壓迫感的剪影。
“我不喜歡浪費(fèi)時間拐彎抹角。你應(yīng)該非常清楚,你那份報告,對嵐家這項籌備數(shù)年的核心項目意味著什么。”
單知影并未接話,只是姿態(tài)慵懶地靠在沙發(fā)中,纖細(xì)的手指隨意搭在扶手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diǎn)著昂貴的皮革。
那雙妖冶的桃花眼,帶著洞悉一切的了然,靜靜地看著他。
嵐悉瑾轉(zhuǎn)過身,煙灰色的眼眸在鏡片后銳利如刀,直刺向她:“如果,我希望你對這份報告的內(nèi)容徹底保密,確保嵐家的項目平穩(wěn)推進(jìn),”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清晰地敲在寂靜的空氣里,“我可以答應(yīng)你一個條件。” 這是交易,也是他掌控局面的自信。
“嵐會長的承諾……”單知影終于開口,聲音清冷,帶著一絲慵懶的嘲弄,“聽起來真是昂貴,抵得上嵐家耗費(fèi)心血、志在必得的龐大計劃呢……”
她刻意拖長了調(diào)子,目光如同羽毛般掃過嵐悉瑾那張完美卻冰冷的臉,仿佛在評估一件商品的價值。
嵐悉瑾鏡片后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起,煙灰色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冰冷的銳芒。獅子大開口?
呵……他心中冷笑,盤算著對方可能提出的價碼,以及……必要時動用非常手段的預(yù)案。
“不過,”單知影話鋒一轉(zhuǎn),紅唇緩緩勾起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這個秘密,我確實(shí)可以替你……守口如瓶。”
嵐悉瑾眸光微凝:“你要什么?” 聲音依舊平穩(wěn),但室內(nèi)的氣壓仿佛又低了幾分。
單知影微微前傾身體,手肘撐在寬大的辦公桌邊緣,雙手交疊托著下巴。她仰視著站在光影中的嵐悉瑾,笑容帶著毫不掩飾的戲謔與侵略性。
“我要和你打個賭。就賭……下個月月考的年級第一。”
她頓了頓,欣賞著嵐悉瑾眼中一閃而過的微瀾,繼續(xù)拋出更重磅的砝碼。
“賭注么……如果你輸了,學(xué)生會長的位置歸我。”
她的目光帶著一種近乎褻瀆的欣賞,肆無忌憚地從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滑過喉結(jié),掠過被制服包裹的寬闊胸膛和勁窄腰身。
最終落回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煙灰色眼眸,紅唇輕啟。
“還有你,做我的床伴。”
一股極其強(qiáng)烈、幾乎無法壓制的厭惡與深刻的嘲諷,如同毒藤般瞬間爬滿嵐悉瑾的心頭。
原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為了這個?!那些所謂的回歸、天賦、威脅……最終的目的,依舊是這具皮囊和那點(diǎn)骯臟的癡心妄想。
他鏡片后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刺骨,那份厭惡和嘲諷被他以強(qiáng)大的意志力強(qiáng)行壓下,試圖隱藏在深潭之下。
【目標(biāo)嵐悉瑾好感值-50。】
單知影的腦海中清晰地閃過系統(tǒng)的冰冷提示。她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變,甚至更加妖冶。
她并不在意他的厭惡,更不在意那點(diǎn)嘲諷。
她只是慵懶地向后靠回椅背,雙手撐著桌面,目光如同最挑剔的買家,帶著純粹欣賞“貨物”的興致,坦蕩地、慢條斯理地、再次將嵐悉瑾從頭到腳細(xì)細(xì)“丈量”了一遍。
那目光,像是在評估一件完美的藝術(shù)品,冰冷,專注,不帶一絲**,卻比任何**的**更令人難堪。
纖細(xì)的手指捏著鋼筆輕輕描摹著他的輪廓,這具身體……確實(shí)無可挑剔。
她很滿意。僅此而已。
嵐悉瑾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動作,那不是愛慕,不是癡迷,而是一種純粹到冷酷的……物化。
一種將他視為籌碼、視為戰(zhàn)利品的審視!這比單純的癡迷更讓他感到一種被徹底冒犯。
辦公室里死寂得可怕,只有兩人無聲交鋒的目光在空氣中激烈碰撞,擦出無形的火花。
良久。
嵐悉瑾終于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平緩,卻像是從冰封的湖底撈出來,帶著刺骨的寒意,“可以。”
他答應(yīng)了。
但這絕不代表他愿意為了利益出賣自己!他的應(yīng)允,源自于他骨子里那份碾壓一切的、絕對的自信。
單知影贏不了。
就算她天賦異稟突然“覺醒”,這三年落下的鴻溝,也絕非短短半個月能夠跨越。她所認(rèn)知的頂峰在他眼中不過是路途中一個石碑罷了。
至于那些猜測她蟄伏三年的言論,他并不在意。
想想過去三年,她在校門口捧著廉價紙星星癡等秦灼,她在宴會上追著柏溪卻被保安架走,她為白欽南割腕哀求他施舍一點(diǎn)目光……
這三年她葬送的不僅是自己的聲譽(yù),更是整個單家至關(guān)重要的上升通道!如此慘重的代價,只為了一場“蟄伏”?荒謬絕倫!百害而無一利!
“如果你輸了呢?”嵐悉瑾的聲音帶著冰冷的審判意味,煙灰色的眼眸緊緊鎖住她,如同鎖定獵物的鷹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