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就是塊油鹽不進的臭石頭。
趙氏拿她沒有辦法,只能讓下人把吳氏和沈金花先帶過來。
“遲兒,我的好孫女,你受苦了啊!”
還沒進門,吳氏就嚎出聲來,沈金花則在旁邊大罵:“我早就說了這個李繼賢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先騙了你的身子要你做妾,如今又趁著你懷孕去外面拈花惹草,日后他要是被狐貍精迷了眼,指不定還會做出什么來呢。”
趙氏一直覺得沈清遲配不上自己兒子,更看不上沈家人,聽到沈金花這么罵自己的兒子,臉色有些難看。
“遲兒和我兒是兩情相悅的,我兒何時騙了她的身子,親家小姑,你說話客氣點兒。”
知道有春喜撐腰,沈金花也沒巴著趙氏,撇撇嘴道:“兩情相悅就能跟別人家的姑娘無媒茍合,太傅府的家教真是好呢。”
“你說什么?”
趙氏豎眉,這沈家人不過是群泥腿子,也有臉跟她談家教?
趙氏滿臉的瞧不上讓沈金花也很不爽,她掏掏耳朵,陰陽怪氣道:“我說,我們村殺豬的張大牛都知道要拜堂成親了才能睡姑娘,親家夫人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
“……”
趙氏的臉色越發(fā)難看,沈清遲連忙開口:“小姑,夫君和婆母對我很好,你別這樣說他。”
沈金花看似是在幫她說話,但無媒茍合這件事被提起來,沈清遲臉上也不好看。
春喜叫沈家人來根本不是想幫她主持公道,而是想大鬧一番,挑撥她跟婆家的關(guān)系呢。
這般想著,沈清遲在心里越發(fā)地痛恨起春喜來。
但不等她向春喜發(fā)難,沈金花就先嚷嚷開:“你現(xiàn)在還懷著身孕,你男人就背著你出去尋花問柳,還動手打你,你還幫他說話,你腦子是被驢踢了嗎?”
吳氏也板著臉訓(xùn)斥:“你畢竟還姓沈,是我清遠(yuǎn)侯府的嫡出小姐,你愿意讓別人輕賤你那可是在給侯府蒙羞。”
“……”
吳氏和沈金花說得有模有樣,沈清遲并不覺得溫暖,只覺得虛偽。
之前她被關(guān)進大理寺,沈家人對她不聞不問,最后還是五嬸想辦法讓太傅府出錢把她贖出來的。
她一直都只是個換取利益的工具,五嬸才是她唯一的親人。
就算李繼賢對她不好,真的在外面拈花惹草,但只要她生下兒子,有五嬸在,外面的狐貍精就越不過她去。
這般想著,沈清遲冷著臉反駁:“我現(xiàn)在要養(yǎng)胎,不能侍奉夫君,夫君去外面找點兒樂子也是人之常情,而且今日夫君并未動手打我,是大嫂突然跑來挑撥離間才害我動胎氣的。”
沈清遲維護了李繼賢一番,把所有的錯都怪到春喜頭上。
趙氏聞言冷笑:“人家小夫妻感情穩(wěn)定,什么事都沒有,倒是沈夫人,聽到一些捕風(fēng)捉影的話就拉著全家老小跑來興師問罪,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我自然是一番好心,”春喜面不改色,“我家妹妹善良大度,體貼入微,太傅府不僅毫無感念,還由著妹婿胡鬧,妹妹愿意委曲求全,我們侯府卻不能不要臉面。”
這話說得好像太傅府不要臉一樣。
趙氏氣得胸口不斷起伏,忍不住怒道:“曹春喜,你到底想做什么?”
“很簡單,讓妹婿來斟茶認(rèn)個錯,并且寫下保證書,以后不再到外面拈花惹草,我家妹妹身子弱,我不放心,得讓娘家人留在太傅府照顧她。”
春喜理直氣壯地提出要求,不等趙氏開口,沈清遲便急急道:“我這里有人照顧,我不需要你假好心。”
沈清遲先回侯府說了春喜懷孕的事,還讓沈金花尋摸人給春喜添堵,她比誰都清楚,春喜不是要找人來照顧她,而是要報復(fù)她,讓她也嘗嘗懷著孕還要跟人爭寵的滋味。
沈清遲剛說完,沈金花就不贊同地開口:“你看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樣了還嘴硬呢,別人家的少夫人懷孕,身邊怎么也得有四五個人照顧,你屋里攏共就一個丫鬟,這太傅府分明是沒有把你和肚子里的小金孫當(dāng)回事呢。”
沈金花故意加重了“小金孫”三個字,提高沈清遲的身價。
趙氏聽到這話都快氣笑了:“之前她被抓進大理寺,你們這些娘家人有關(guān)心過她一次嗎,我們要是不把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當(dāng)回事,能出了一萬兩把人贖回來?”
沈金花面不改色氣不喘,辯解道:“我們那個時候也在牢里,而且要不是遲兒心生邪念要害她大嫂,我們也不至于被連累,說到底還是因為你們派來伺候遲兒的人太少了,才會導(dǎo)致她放著大好的日子不過,胡思亂想鉆牛角尖。”
“……”
胡攪蠻纏、蠻不講理。
活了這么多年,她還沒有見過臉皮比沈家人更厚的人!
趙氏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沈金花繼續(xù)道:“就這么說定了,從今天開始,我和就瑩兒留下來照顧遲兒。”
“不行!我不要你們照顧!”
沈清遲大聲拒絕,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她這個小姑來瀚京這么多年,卻沒有改掉在村里的賤民習(xí)慣,磨牙摳鼻屎就算了,還會隨地吐痰,更重要的是,沈金花特別喜歡占便宜,要是讓沈金花留下來,她一定會被逼瘋的。
沈清遲邊說邊向云晚棠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五嬸能幫幫她。
然而不等云晚棠開口,下人來報:“沈大人來府上了,老太爺請四少夫人和沈夫人一起去前廳說話。”
沈清淵來了太傅府,還驚動了太傅,趙氏暗道不妙,不甘耽誤,連忙帶著眾人去往前廳。
廳里,李繼賢跪在地上,臉上又添了幾道巴掌印。
清遠(yuǎn)侯今天沒來,只有沈家三位叔叔,還有沈清越和沈清宇來了,沈清淵是這些人里身份最高的,端坐在太傅下首的位置。
聽到腳步聲,沈清淵立刻起身,徑直走到春喜身邊,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還是不放心地問:“沒事吧?”
這個潑婦能有什么事?
趙氏沒忍住,朝著沈清淵陰陽怪氣:“沈夫人沖到府里,打了我兒,攪得府里上下雞犬不寧,威風(fēng)極了,她能有什么事?”
沈清淵把春喜拉到身后,沉沉開口:“內(nèi)子做事向來有分寸,夫人不妨先問問自己兒子做了什么好事。”
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