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勁和**香的效力還沒過,衛(wèi)凌澤起了身才發(fā)現(xiàn)身體有些綿軟無力。
蕭夜辰不過是微微側(cè)身就躲過了他這一拳,而他則因為收力不及,整個人摔在地上。
蕭夜辰?jīng)]笑,但他就這么雙手環(huán)胸,居高臨下的看著,就足以讓衛(wèi)凌澤顏面盡失。
“哎呀,衛(wèi)大公子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啊。”
嵐舒驚呼一聲,飛快的上前扶起衛(wèi)凌澤,而后彎腰幫他拍拍衣擺上并不存在的灰。
“別用你的臟手碰我!”
衛(wèi)凌澤拍開嵐舒,滿臉厭惡。
嵐舒在心里嘖了一聲。
這隔著衣服就嫌臟了,要是知道真相,衛(wèi)大公子該不會要揮刀自宮吧?
衛(wèi)凌澤并未把嵐舒放在眼里,滿腦子想的都是要怎么把剛剛摔那一跤的面子找回來。
他盯著蕭夜辰看了一會兒問:“你什么價?”
他問得沒頭沒尾,蕭夜辰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嵐舒搶先道:“衛(wèi)大公子,小人都跟你說過了,閣里待客的事都是小人在管,閣主是從不待客的。”
“不待客?你之前不是去給瑛王耍過劍嗎,我比瑛王多出一倍,今晚也給我耍一套。”
衛(wèi)凌澤語氣高傲,根本沒有把嵐舒的話聽進(jìn)去,說完又拿出一沓銀票扔在蕭夜辰臉上。
衛(wèi)凌澤的力氣沒恢復(fù),銀票扔在臉上也是輕飄飄的。
蕭夜辰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只冷冷開口:“無憂閣不接待鬧事的客人,滾出去!”
“呵,開門做生意,向來只有客人挑刺的,我倒是第一次聽說還有挑客人的,你不就是想要錢嗎,要多少,你說……”
衛(wèi)凌澤嗤笑,眼看越說越難聽,蕭夜辰直接出手,揪著他的衣領(lǐng)把他拽出去。
“閣主息怒!”
嵐舒勸了一嘴,彎腰把地上的銀票都撿起來,等他追上去,衛(wèi)凌澤整個人都被蕭夜辰扔在地上。
不等衛(wèi)凌澤起身,蕭夜辰一腳踩在他肩膀:“我這條命不值錢,你若真不想活了,我可以成全你。”
剛剛摔了一跤已經(jīng)夠丟臉了,這會兒被蕭夜辰踩在腳下更讓衛(wèi)凌澤覺得無比恥辱。
一個做皮肉生意的東西,憑什么把他踩在腳下?
衛(wèi)凌澤怒火中燒,他挑釁地看著蕭夜辰冷笑:“你做這么多,不就是為了討禾兒的歡心嗎,如今禾兒好不容易與我和離,殺了我你也得死,演了這么久,你舍得去死嗎?”
雖然蕭夜辰周身都是毫不掩飾的殺意,衛(wèi)凌澤卻覺得他只是在虛張聲勢。
蕭夜辰不能理解衛(wèi)凌澤的腦回路,聽到衛(wèi)凌澤說這話,他毫不猶豫地抽劍朝衛(wèi)凌澤的胸口刺去。
“閣主不可!”
嵐舒撲上來握住蕭夜辰手里的劍,但他的力氣實在太大,嵐舒左手小拇指被直接削斷。
殷紅溫?zé)岬难樦鴦庖稽c一點滴在衛(wèi)凌澤胸口,暈出一朵血紅色的花來。
嵐舒疼得臉色蒼白,大聲吼道:“都愣著做什么,還不快來攔著閣主!”
閣里的人立刻沖過來把蕭夜辰拉開,嵐舒則忍著痛扶起衛(wèi)凌澤,拉著他離開。
直到走出很遠(yuǎn),衛(wèi)凌澤都還震驚得回不過神來。
蕭夜辰竟然不惜搭上性命也要殺了自己,好像一點兒都不在意能不能跟禾兒在一起。
他跟禾兒沒名沒分,就算因為殺自己死了,禾兒也不可能為他守寡不嫁。
他到底圖什么呢?
衛(wèi)凌澤想不明白,嵐舒恰在這時開口:“衛(wèi)大公子,我們閣主這人挺瘋的,他做事就圖心里暢快,你以后還是少惹他吧,不然他真的能殺了你。”
說著話,嵐舒用汗巾纏住受傷的手勉強(qiáng)止血。
剛剛嵐舒也算是救了衛(wèi)凌澤的命,衛(wèi)凌澤想到他跟蕭夜辰的關(guān)系還不錯,思忖片刻,帶嵐舒去了回春堂治傷。
斷掉的手指無法接上,大夫花了好一會兒功夫才給嵐舒把血止上。
等包扎完傷口,城中爆竹聲四起,醫(yī)館值守的藥童大聲喊道:“新年到啦,新年到啦。”
午時已過,他竟在無憂閣待了這么久?
這些日子他在家里難以入睡,下人也會燃安神香助眠,但效果并不好,嵐舒給他用的真的是安神香嗎?
衛(wèi)凌澤生出疑惑,這時嵐舒慘白著一張臉走出藥堂,沖他虛弱一笑:“衛(wèi)大公子,新年好啊,祝你新的一年平安順?biāo)欤f事如意。”
嵐舒笑得有些討好,是衛(wèi)凌澤平日經(jīng)常從衛(wèi)家下人身上看到的奴性。
他打消了方才升起的疑慮。
罷了,不過是個以色侍人的玩意兒,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膽子害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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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一早吃過早飯,沈清淵沒有回侯府祠堂參加祭祀,陪著春喜去了城外給曹父上香。
尋常人家沒有宗祠,來上香的人挺多的,春喜和沈清淵剛上完香,曹武和王氏他們就到了,后面跟著錢氏和正兒。
春喜年前拿了禮物讓曹武拿回家,卻沒有踏進(jìn)家門,如今見面,除了曹武和正兒,王氏和錢氏都感覺到了疏離。
沈清淵攬著春喜走到四人面前,主動打招呼:“娘,大哥、大嫂,新年好。”
曹武回過神,連忙應(yīng)聲:“妹夫,阿喜你們也新年好呀。”
王氏沒說話,提著香蠟先一步離開。
錢氏也想跟上,正兒笑呵呵地朝春喜伸出手要抱抱。
春喜看向錢氏:“聽說大嫂去了太傅府給人做奶娘,大嫂最近過得還好嗎?”
春喜話里都是關(guān)心,錢氏卻心虛地不敢看春喜的眼睛。
她年前才知道她要伺候的太傅府四少夫人是春喜在婆家的小姑子,而且之前唆使人綁架正兒的就是這個小姑子。
這小姑子如此惡毒,錢氏知道真相后本該主動請辭的,但在太傅府的日子實在太安逸了,每月還有十兩銀子可拿,錢氏有些舍不得。
她不想走,卻有人看上了這樁差事,塞進(jìn)來一個更年輕奶水也更足的奶娘。
之前正兒被綁,錢氏對春喜生出怨念,如今自己卻因為十兩銀子,爭著搶著要去伺候幕后真兇,實在是諷刺。
錢氏臉上發(fā)熱,也不好意思開口讓春喜想辦法幫自己保住這個差事,只小聲道:“謝妹妹關(guān)心,我一切都好。”
“那就好。”
又寒暄了幾句,春喜便和沈清淵一起走了。
兩人離開后,曹武從錢氏懷里抱過正兒,有些高興道:“太傅府的差事若是保不住就算了,我以后會更加努力賺錢養(yǎng)你們娘倆的,阿喜如今懷著身孕,咱們不該再讓她為娘家事煩。”
曹武說完,拉住錢氏的手。
他手上都是干苦力活磨出來的老繭,以前錢氏覺得有些粗糲磨人,今天卻只覺得安心。
她愣了一下,彎眸道:“武哥說的是,以后我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