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春喜拜見太子殿下。”
春喜跪下行禮。
她在衛(wèi)家學(xué)的規(guī)矩極好,也見過不少達(dá)官貴人,雖然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面見儲君,卻絲毫不慌。
“不必多禮,起來吧。”
太子語氣溫和,挺平易近人的,等春喜起身,又問起沈清淵遇刺當(dāng)晚的情況,春喜一一回答。
答完,便見蕭清月站在一旁,以一種幸災(zāi)樂禍的眼神盯著自己。
就好像,她馬上就要倒大霉了。
她剛剛的回答有什么問題嗎?還是太子殿下的賞賜有問題?
春喜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太子殿下在聽完她的回答后朗聲笑道:“沒想到沈大人竟然會栽在你這樣的小姑娘手中,聽說你很愛財(cái),本宮就賞你黃金三百兩,如何?”
什么叫沈大人栽在她手里了,她又沒有要害他。
春喜覺得太子殿下的說法有些奇怪,但在聽到黃金三百兩后,就什么疑問都沒有了。
太子殿下以后一定是個(gè)明君!
“太子殿下英明,這份恩賞,民女此生都會銘記在心的!”
春喜磕頭謝恩。
心里高興,她這頭也磕得格外響亮。
太子掃了沈清淵一眼,笑得更大聲了。
在太子爽朗的笑聲中,春喜站起身,忍不住看向蕭清月。
太子殿下金口玉言,不可能拿假的黃金糊弄她。
她沒有一點(diǎn)兒要倒霉的跡象,蕭二小姐到底在等什么?
蕭清月沒看春喜,只對太子說:“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這位春喜姑娘確實(shí)很有本事,之前祖母壽辰,春喜姑娘還舞鞭子為祖母賀壽了呢?”
“是嗎?”
太子眼眸微亮,明顯想看。
春喜還在猶豫要不要推辭,下人就送上鞭子。
蕭清月準(zhǔn)備太周全,春喜只能接過鞭子走到院中為太子表演。
幼時(shí)父親為她做了牛皮鞭,她總是隨身帶著,偶爾露上一手很能唬人,但那都是哄小孩兒的,自然驚艷不了太子殿下。
春喜賣力的舞了幾圈鞭子,卷來兩片葉子便想收手,又聽到蕭清月說:“你多展示一下啊,太子殿下還沒看夠呢,壽宴那日你不是舞了挺久的嗎?”
“……”
這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難道蕭二小姐覺得讓她給太子殿下舞鞭子是在折辱她?
開玩笑,太子殿下可是剛剛才賞了她足足三百兩黃金啊,別說是舞鞭子,就是撒潑打滾只要能逗太子開心她也愿意啊。
春喜到底沒有跟蕭清月抬杠,又賣力地舞起鞭子。
太子殿下來蕭家并不是為了看雜耍,他很快叫停。
見春喜舞鞭子舞的有點(diǎn)兒喘,太子取下腰間墨玉:“本宮不白看你的表演,這個(gè)給你。”
這玉佩一看就價(jià)值連城,最最關(guān)鍵的是太子的貼身之物,這可是身份的象征啊。
關(guān)鍵時(shí)候豈不是能當(dāng)免死金牌用?
春喜撲通一聲跪下,雙手接過玉佩,磕頭磕得如同虔誠的信徒。
太子看了沈清淵一眼,又忍不住想笑。
蕭清月笑不出來。
這都多久了,春喜怎么還沒有放屁躥稀?
難道是量下得不夠?
“太子殿下,她……”
蕭清月還想拖延時(shí)間,然而剛開了口,便被太子打斷:“好了,我知道你想幫你沈叔叔的救命恩人討賞,但本宮今日就只帶了這些東西,你總不能讓本宮把隨身私印賞給她吧?”
蕭清月:“……”
她巴不得春喜出丑丟人,怎么可能幫春喜討賞?
太子并不知道蕭清月的口是心非,他神色微肅,神情也變得正經(jīng):“本宮和沈大人還有正事要說,你們先退下吧。”
太子發(fā)了話,春喜忙不迭地退出去,蕭清月擰緊絹帕,不甘心地跟在春喜身后離開。
得了太子重賞,春喜腳步輕快,走出一段距離,見蕭清月一直跟著自己,春喜當(dāng)即停下,等蕭清月走到自己面前才誠懇道:“多謝二小姐剛剛幫民女討賞。”
誰想幫你討賞啊。
蕭清月呼吸加重,咬著牙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瞪著春喜質(zhì)問:“大夫說按照他的方法把巴豆溶于水中不會有異味,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
“……”
所以二小姐你剛剛是等著我在太子殿下面前拉屎躥稀?
你可是名門閨秀啊,怎么能干出這么缺德的事?
要不是我不小心積食反胃吐了,今天太子殿下會遭受到怎樣的視覺和嗅覺沖擊?
你也不怕給太子殿下留下夢魘,以后看到你們蕭家人就想到漫天飛屎?
春喜當(dāng)然不會說自己純屬運(yùn)氣好,她盯著蕭清月看了一會兒,笑得高深莫測:“二小姐有所不知,民女天生嗅覺比常人靈敏,過去三年在衛(wèi)家早就識遍天下藥材,不管什么東西,只要放到民女鼻子底下一聞,民女便什么都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卻不趁機(jī)告發(fā),剛剛還偷偷用疑惑的眼神看我,引我?guī)湍阍谔拥钕旅媲罢f話,真是不要臉!”
蕭清月氣得臉都紅了。
她打心底瞧不上春喜,覺得只要出手就能輕松除掉春喜,卻接連在春喜面前碰壁,身為名門貴女的驕傲似乎都被春喜踩了下去。
春喜很無辜:“明明是蕭二小姐先要害我,而且我是憑本事得到太子殿下賞賜的,又沒有占二小姐的便宜,怎么變成我不要臉了?”
這件事上蕭清月不占理,為了壓倒春喜,她拔高聲音:“你以下犯上、勾引主子,就是不要臉!”
春喜并不慌張,平靜地看著蕭清月問:“二小姐覺得我比大小姐漂亮嗎?”
“呵!你平時(shí)都不照鏡子嗎?我阿姐比你好看一千倍一萬倍。”
“二小姐覺得我比大小姐溫柔比大小姐有才情嗎?”
“怎么可能,我阿姐飽讀詩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操持家業(yè)更是不在話下,你憑什么跟我阿姐比?”
春喜沒有反駁,反而點(diǎn)點(diǎn)頭露出笑容:“二小姐覺得衛(wèi)大少爺和其他人瞎嗎?”
“……”
蕭清月噎住,終于反應(yīng)過來春喜想說什么。
只要是眼睛沒瞎的人都知道春喜根本不配和蕭清禾相提并論。
她若非要跟春喜過不去,反而是降了自己的身份。
蕭清月腦子空白,想不到一句話來反駁春喜。
啊啊啊,氣死她了!
她怎么連這個(gè)狐貍精都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