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鶴和邵天放因酒相識,成為好友,以往幾年也客串過好幾次邵家酒會的正式評委。
因此,他喜歡拿酒讓其他評委幫著評分的習慣,場內不少參加過歷屆酒會的嘉賓也都知道。
此刻跟著起哄道,讓莊老將今年的特供酒拿出來給大家品嘗。
莊鶴紅著臉擺手道:“你這大光頭又消遣我,我那點存貨自己沒喝多少,全供你這酒會了,哪還有剩下。”
邵天放笑瞇瞇接著打趣道:“真沒有了?”
“真沒了,全拿過來了。”莊鶴臉更紅了。
最后兩瓶其實是上次沈言燒了一桌好菜,讓他給拿出來和云飛等人一起分著喝了。
“我可是給你記著數量,應該還有兩瓶呢。”邵天放佯裝生氣道:“老莊你不仗義啊,說好你來我酒會,我請你品天下美酒,你則請我喝你的特供酒,怎么還藏私。”
“去你的老不正經,我啥時候說過這話。”
兩個年紀加起來快超過150的老人在臺上打打鬧鬧,甚是有趣。
笑鬧過后,邵天放問:“今年真沒帶酒?沒帶的話那我可要宣布名次了。”
邵天放知道自己這位老友和自己一樣有收集美酒的習慣,還喜歡請人給自己收集而來的美酒打分。
他的酒會匯集了天下有名的品酒師來擔任評委,說這話也是為了滿足這位老友的癖好。
記得其中一年還真讓莊鶴帶的酒拿過一回季軍。
只是現在酒會舉辦的檔次越來越高,餐會的嘉賓越來越多,帶的酒也越來越好,莊鶴就再沒拿過名次了。
“我這次倒是帶了一瓶,本來是想你我二人等酒會結束后私下品鑒下的,既然你要我拿出來,我就拿出來給大家分享一下吧。”
“你這老小子,果然藏私了。”邵天放要莊鶴趕快把好東西拿出來給大伙看看。
莊鶴給候著的云飛去了通電話,云飛便抱著一個古董瓶出現在會場的大門。
場內不少嘉賓梗著脖子看向云飛手里的古董瓶。
“喲,這瓶子看著不俗啊,像是一件古董。”就會內有懂行的嘉賓喊了出來。
邵天放的眼光更為毒辣,在云飛將瓶子抱上來時,用手輕輕一摸,心中便有底了。
“看成色和質感,我怎么覺著這瓶子像是青花琉玉瓶,你這瓶子價格不便宜吧?”
“好眼力,就是青花琉玉瓶,年輕時的收藏。”莊鶴贊道。
“嚯,用古董裝酒,看來這酒不菲。”邵天放目露期待:“說說什么酒讓你這么隆重?”
臺下眾人聽到邵天放說這竟還是一件古董,不免也都好奇起來,究竟什么酒配得上這么好的瓶子。
沈言瞇著眼睛,這瓶子怎么這么熟悉,好像是自己以前在莊家別墅釀的那瓶。
莊鶴苦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這酒不是什么名酒,是我一個朋友給我釀的果酒,當時他沒找到合適的器皿,就看中了我架子上的青花琉玉瓶。”
聽到只是朋友釀的果酒,邵天放眼神中帶上幾分失望。
臺下更是傳來了噓聲。
倒不是對莊鶴有意見,只是這么好的瓶子就去裝一瓶自釀的果酒,著實有些大材小用了。
周堯很有眼力,幫著打圓場:“想來莊老的這位朋友也是一位酒界的大師人物,才有自信用古董盛酒。”
莊鶴笑笑:“也不是大師,是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我以前也沒見過他釀酒。不過他手藝不錯,下次有機會可以請老邵過來嘗嘗他的手藝。”
一聽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邵天放更沒什么期待,但還是很給面子地道:“既然拿來了,不妨大家一起嘗嘗,我也好久沒嘗民間自釀的果酒了。”
評委們盡皆苦笑搖頭,他們當中很多都是業內成名已久的品酒師,舌頭異常金貴,非名酒不品。
今天居然要喝狗幣倒灶的果酒了。
不過邵老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果酒就果酒吧。
莊鶴看出大家對這瓶酒的期待不高,也不賣關子,吩咐云飛直接把蓋子打開。
云飛小心安放瓶身,將瓶蓋取出。
還別說,沈公子當時的封蓋密封做的還真是到位,云飛用了些力氣才把上面的橡木塞子取下。
霎時間,濃郁的酒香飄散開來。
一股鮮美的味道彌漫整個酒會現場。
“這是什么味道?太香了吧!”
“好像就是從莊老的青花琉玉瓶里散出來的。”
“對對對,我聞著味了,就是瓶子里出來的味道,這是酒香嗎?也太誘人了吧。”
場內賓客一百八十多人,全都被酒香吸引,不自覺的站了起來。
邵天方離酒瓶子最近,聞到香味最濃郁。
他聳動鼻子,沉醉其中,饒是他品了這么多美酒,都沒見過如這般勾人的香氣,讓他嗅上一嗅就迫不及待想要品嘗。
再看幾位評委,有幾人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老莊,快,倒一些出來嘗嘗。”邵天放已經等不及了。
莊鶴直勾勾盯著瓶內晶瑩剔透、泛著點點光波的液體,同樣要忍不住了。
邵天放叫了幾人協助云飛分酒。
等酒剛倒入小碟子,他就迫不及待拿取其中一碟喝了起來。
透明色的果酒乍一接觸舌頭,難以言喻的美味就在邵天放的味蕾上爆發開來。
一股清涼之感仿佛要在他的腦中炸開,讓他一片空白。
空蕩蕩的大腦只余下美味二字。
這是何等了不得的美味,僅這一口,邵天放就覺得這么多年的酒都白喝了。
辦了十幾年的酒會,嘗了天下美酒,竟還不如這小小一口。
當他回過神再想喝上一口時,手中小碟已然空空如也,他早已不知不覺間將碟中美酒吮吸殆盡。
他看向自己的老友莊鶴。
莊鶴一臉沉醉其中,他知道沈言的做菜水平不凡,沒想到他的釀酒技術更加出色。
以前他吃沈言做的菜時就覺得好吃的不像凡間能有的東西,現在喝沈言釀的酒,這種感覺更為強烈。
此酒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再看場內賓客,面上表情無不留戀其中,大有醉生夢死之感。
他們不像邵天放莊鶴那般喝過諸多美酒,但也知道,這必然是他們人生中能喝到的最好的酒了。
至于十二位評委,全部如癡如醉,他們只恨太早喝到了這樣的美酒,以后的職業生涯里可能再也沒法對其他酒提起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