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邵天放并沒有幫著莊鶴說話,而是敷衍地勸了一句:“來者都是客,王老板少說兩句,老莊你也不要和王老板慪氣。”
這句話看起來兩不相幫,但事兒是王世滄挑起來的,莊鶴只是說了句公道話,邵天放的做法其實(shí)已經(jīng)偏向挑事的王世滄了。
而且邵天放也沒說王世滄的質(zhì)疑有問題,其實(shí)也是默認(rèn)了。
王世滄得意的看著莊鶴。
莊鶴對老友的這個態(tài)度很不滿,但在人家的地盤也不好多說,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沈言輕輕拍了拍莊老爺子的肩膀?qū)捨浚劬Χ⒅跏罍娴溃骸巴趵习逑胍夹N业尼劸扑剑@有何難?”
“煩請邵老提供些材料,我現(xiàn)場就為諸位釀一壺好酒助興。”
說罷,命人取了紙筆刷刷寫下一些材料讓人備來。
莊鶴是他沈言的朋友,他不希望自己的朋友為自己出頭的時候遭到質(zhì)疑。
當(dāng)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沈言察覺到了有逼可裝,他的裝逼雷達(dá)啟動了!
服務(wù)生拿著沈言的紙條征詢邵天放的意見。
邵天放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服務(wù)生便去命人準(zhǔn)備了。
半醉了的王世滄卻忽然哈哈大笑:“我就說這小子不會釀酒吧,這下露出狐貍尾巴了。連釀酒最基礎(chǔ)的時間周期都不清楚,你就是米酒也得發(fā)酵一周左右的時間,哪有現(xiàn)場釀現(xiàn)場喝的道理?!?/p>
周堯戲謔開口:“欸~這就是王老板你的不是了,沈公子神乎其技,釀酒手段自不是尋常人可比,一個時辰釀酒也未必不可能。”
“周少說的對,是我老王孟浪了?!蓖跏罍媲嬷Γ敝硌劭聪蛏蜓裕骸澳俏覀兙蛯ι蚬拥木剖媚恳源??!?/p>
場中都是懂酒之人,沒人不知道釀酒的周期,聽到沈言要現(xiàn)場釀酒,都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tài)在看他如何收場。
莊鶴和云飛沒有為沈言爭辯,他們已經(jīng)見過沈言太多出人意料的事,既然沈言說可以,他們只需要等待便可。
邵家酒店服務(wù)生的效率很高,沈言要的東西只用了十分鐘不到就備齊了。
除了一些釀酒必備的谷物水果,沈言還準(zhǔn)備了一些用以制作酒曲的草本植物以及一瓶成品酒。
一個小時內(nèi)完成發(fā)酵的酒曲嚴(yán)格來說沈言也可以做出來,但所需的材料復(fù)雜,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湊齊的。
所以沈言要做的,與其說是釀酒,不如說是將酒變得更加香醇,工藝上更接近調(diào)酒。
他在眾人注視下將谷物蔬果倒入盆中,將植物按配比調(diào)成酒曲,再均勻?yàn)⑦M(jìn)盆里。
用保鮮膜簡單封裝后,就坐在椅子上靜靜等待。
王世滄見沈言就這么弄完了,雙眼一瞪,攤著手問:“這就好了?你這也叫釀酒?”
邵天放失望至極,原本他還抱有一絲期望,現(xiàn)在看來這年輕人就是一個江湖騙子。
釀酒所需的蒸餾、發(fā)酵、陳釀、勾兌一步都沒做。
也不知道莊鶴從哪找來的這人,招搖撞騙跑到邵家來了。
對這種江湖騙子,邵天放懶得再管他裝神弄鬼的行徑,重新招呼大家喝酒吃菜。
連將沈言招呼過來的莊鶴和云飛兩人都在飯桌上遭了冷落。
沈言靜靜等著保鮮膜下的變化。
他的酒曲很烈,半個小時左右原本的果蔬谷物就發(fā)生了變化,變成了軟軟糯糯的一灘。
此時也只有莊鶴二人還陪沈言等在盆邊,其余人酒菜吃的差不多,都要散場了。
“還等著呢?我們飯都吃好了準(zhǔn)備回去了,你不會是借著釀酒的名義打算賴在邵家酒店里蹭吃蹭喝吧?!蓖跏罍娉爸S道。
“老莊,你還是太容易相信人了。”邵天放也不愿意等了。
這種土法子做出來的酒,就算能喝,也是苦的,何況他還從沒聽過一個小時不到就能成酒的制法。
沈言沒理會眾人的嘲諷,掀開盆子上面的保鮮膜,將一瓶成品酒倒了進(jìn)去。
倒進(jìn)去的酒與特制的酒曲發(fā)生劇烈反應(yīng),紫紅色的酒液顏色竟慢慢開始褪去了顏色,變得澄澈起來。
眾人吃驚的看著這邊的變化,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沁人的酒香。
這股酒香與之前莊鶴在酒會上展示的那瓶酒香味截然不同,卻同樣地令人心馳神往。
“香,太香了。”
在場不少人聳動鼻子,努力將香味吸到鼻子里。
王世滄也被香味吸引,嘴上卻不肯服輸:“這種短時間發(fā)酵出來的酒能吃嗎?別吃出病來。”
沈言不回答他的問題,取來酒勺在盆子里舀出三杯,自己喝了一杯,遞給莊鶴一杯。
最后一杯邵天放本以為是給自己這個酒會的主人的,剛想伸手去接,結(jié)果沈言將酒杯遞給了云飛。
邵天放伸在半空的手有些尷尬,同時又有些羞惱。
沈言寧愿給莊鶴手底下的保鏢都不愿意給自己,這是不給自己這個邵家家主面子。
但他又實(shí)在好奇酒的味道。
因?yàn)榭辞f鶴和云飛兩人一臉享受的表情不像作偽。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這酒是真的好喝。
再配上這股沁人心脾的酒香,邵天放著實(shí)有些忍不住。
他使了個眼色,讓包廂內(nèi)的服務(wù)生給他舀了一杯。
酒一入口,滿嘴留香。
這透明的酒在口中觸感仿佛不是液體,而是氣體,彌散在唇齒之間。
不僅如此,這酒一入口,原本今天因喝了不少酒而產(chǎn)生的頭暈乏力感瞬間消失,整個人舒暢不少。
邵天放第一杯只讓服務(wù)生舀了高腳杯的一個底嘗嘗味道,根本沒喝盡興。
第二杯也不讓服務(wù)生,撩開袖子搶過酒勺就往自己的高腳杯里灌。
高腳杯被灌得都要溢出來了,他還不肯停下,誓要將酒杯裝到裝不下為止。
沈言也沒阻止,只是含笑看著他。
邵天放感受到沈言灼熱的目光,老臉一紅,只覺之前出口的話放在現(xiàn)在的自己身上啪啪打臉。
可他哪還顧得上打臉,只要能讓他喝爽了,打臉?biāo)愕昧耸裁础?/p>
其余眾人見邵天放奇怪的表現(xiàn),不禁也狐疑起來,都不自覺地從盆子里舀出一勺嘗嘗味道。
這一嘗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王世滄罵罵咧咧的話語,在口中接觸到沈言的酒后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比起沈言釀的酒,他走南闖北干批發(fā)商這么多年的存貨簡直就像個笑話,連用來漱口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