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
這個名字如同驚雷,炸得宗歸陽和鏡琉璃瞬間懵住!
而一旁的軒轅凌霄和吳叔,眼中卻爆發出絕處逢生般的狂喜!
“玄冥子前輩!他就是陳然!他就是!”軒轅凌霄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指著陳然尖聲叫道,面容竟有些扭曲。
“軒轅凌霄!我草你祖宗十八代!你這個卑鄙無恥的真小人!”宗歸陽氣得目眥欲裂,破口大罵,恨不得撲上去生撕了他。
軒轅凌霄卻是雙手抱胸,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譏諷:“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想想怎么在三位元嬰前輩手下留個全尸吧!”他一副置身事外看好戲的姿態,將宗歸陽刺激得幾乎發狂。
吳叔心中卻是驚疑不定:虛燼會三位元嬰境高手,如此大動干戈,目標竟是一個小小的金丹修士?這陳然身上,究竟藏著什么驚天秘密?
玄冥子那空洞石質面具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死死釘在陳然身上,發出令人骨髓發寒的森然冷笑:“小娃娃……交出‘羅剎’的令牌!”
陳然心念微動,一枚同樣刻著“燼”字的黑色令牌出現在掌心:“你說這個?”
“對!快給我!”玄冥子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急迫的嘶啞。
陳然手腕一翻,令牌消失無蹤。他抬起眼,迎向玄冥子那仿佛能吞噬靈魂的目光,語氣平淡:“想要?自己來拿。”
死寂!
絕對的死寂!
飛舟上所有人,包括那兩位無常使,都如同看瘋子一樣看著陳然!一個金丹修士,竟敢以如此姿態挑釁元嬰中期的大能?!他難道不知“死”字怎么寫?!
“好!好!好!夠膽!”玄冥子怒極反笑,笑聲中蘊含著滔天的殺意,“奪魄使!去!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給我拘過來!本座要讓他嘗嘗被九龍噬心的滋味!”
“遵命!”那戴著黑色怒臉面具的魁梧身影發出一聲暴戾的狂笑!手中哭喪棒烏光大盛,整個人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黑色颶風,朝著灰色飛舟悍然撲來!
宗歸陽肝雙手瘋狂掐訣,體內靈力毫無保留地注入飛舟護罩!一層層厚重的光幕瞬間亮起!
轟隆——!!!
奪魄使那纏繞著怨魂符文的巨大哭喪棒,攜著崩山裂海之勢,狠狠砸在飛舟護罩之上!
仿佛隕星撞擊!一圈肉眼可見的恐怖沖擊波轟然炸開,席卷四方!護罩光芒瘋狂閃爍,發出瀕臨破碎的刺耳哀鳴,劇烈扭曲變形,如同一個被巨力擠壓到極限的氣泡!
“噗!”宗歸陽如遭重擊,一口鮮血噴出,臉色瞬間慘白,嘶聲怒吼:“不好,再來一下就撐不住了。”
“嘿嘿,小蟲子們,準備好……變成肉醬了嗎?”奪魄使獰笑著扭了扭脖子,巨大的哭喪棒再次高高舉起,烏黑的煞氣在棒尖瘋狂凝聚,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飛舟!
就在那毀天滅地的第二棒即將轟然砸落的千鈞一發之際——
陳然出手了!
他張口,一道凝練到極致的墨綠色光芒如同有生命般電射而出,瞬間與早已懸浮在身側、嗡鳴不已的紫雨劍融為一體!
劍心相融的剎那!
嗡!!!
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劍意,如同沉寂萬載的火山轟然爆發!
銳利!純粹!仿佛能切割空間,斬斷因果!
這一刻,整個九幽困龍陣內的黑色云海都為之一滯!那翻騰的九條黑龍虛影,竟發出一聲不安的低吼!
“不好!!”玄冥子石質面具下的瞳孔驟然收縮,一股致命的危機感讓他頭皮炸裂!他失聲厲吼,幾乎是本能地甩出一面黑氣繚繞的陣盤,同時對著奪魄使咆哮:“快躲開!!”
然而,遲了!
陳然眼神冰冷如萬載玄冰,抬起的右手并指如劍,朝著那近在咫尺的奪魄使,遙遙一指!
指尖似虛非虛,似實非實。
無我之境第三層,化虛!
“去!”
嗤——!
一道凝練到極致、蘊含著毀天滅地之威的墨紫色劍光迸射而出!
快!
無法形容的快!
超越了目光的捕捉!超越了靈識的感知!仿佛無視了空間的距離!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玄冥子勉強捕捉到一絲軌跡殘影,其余人只覺眼前墨紫色光芒一閃——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奪魄使臉上的獰笑甚至還未完全凝固,眼中兇戾的光芒才剛剛轉化為一絲茫然,手中那毀天滅地的哭喪棒距離飛舟護罩僅有寸許之遙……
噗!
一聲輕響,如同戳破了一個水泡。
奪魄使魁梧如鐵塔的身軀猛地一僵!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小腹——一個碗口大小、邊緣光滑如鏡、前后通透的血洞,赫然出現在丹田要害之處!
透過那猙獰的傷口,甚至能看到他體內那枚剛剛凝聚、正散發著元嬰光華的小人……此刻,那小人兒同樣被洞穿,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光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黯淡、潰散!
他的元嬰……碎了?!
怎么可能???
區區一個金丹境罷了......
“呃……”奪魄使喉嚨里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嗬嗬聲,眼中瞬間被無邊的恐懼和徹底的絕望吞噬!
轟!!!
幾乎在劍光穿透奪魄使的同時,玄冥子甩出的那面黑色陣盤終于爆發!無數道漆黑的旋風憑空出現,如同無數只鬼手,瞬間纏住奪魄使殘破的身軀,猛地將其向后拖拽!
嗖!
那道墨紫色的死亡劍光,已然如幽靈般飛回,靜靜地懸浮在陳然身側,劍尖微顫,發出細微卻令人神魂俱裂的嗡鳴,仿佛在渴望著下一次的飲血。
陳然緩緩抬頭,目光平靜地掃過遠處面露驚駭、如臨大敵的勾魂使,以及那氣息劇烈波動、石質面具下仿佛有怒火在燃燒的玄冥子。
他聲音平靜好似一潭死水,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黑色云海之中:
“下一個……輪到誰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