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徐北,安康本就沒想有任何隱瞞。
如今徐北主動提及,安康更是直接坦然的說道:“是,這女人懷了馮波的孩子,是來東林市找馮波要錢的。”
徐北恍然大悟:“所以你說對馮波的威脅,就是這個女人?”
“對。”安康依舊坦然:“如果不是有這種事,馮波又怎么可能輕易妥協(xié)?”
徐北驚訝的看著安康:“那你為什么剛才不直說?”
安康苦澀的笑道:“喬部長想要利用孟慶龍打馮百川的臉,從而達(dá)到他的目的,我這樣做就是打亂了他的計劃。”
安康耐心的解釋了自己的想法,說出了自己的苦衷。
已是午夜,二人站在車旁,誰也沒想先行離開。
一根煙抽完,安康也說明了自己的理由,又笑著說道:“我這樣做,能夠保護(hù)自己,也能保證你的礦場順利運行,這就夠了。”
徐北有些感動,拍了拍安康的肩膀,又問道:“我明白你的心意,可如果喬部長真的斗不過馮百川,你怎么辦?”
徐北并不擔(dān)心自己。
就算喬梁斗不過馮百川,有錢國強(qiáng)在省委,馮百川也要給他和錢小玉留下一席之地,不會趕盡殺絕。
可安康不同。
作為喬梁的鐵桿,一旦喬梁倒臺,很容易被人清算。
到時候就算馮百川不盯上安康,呂陽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安康長長的嘆息一聲,笑著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我決不能成為犧牲品!”
像是為了故意岔開話題,安康羨慕的看著徐北:“有時候我也挺佩服你的,你活的比我輕松的多。”
徐北也笑了:“我不過是能趁現(xiàn)在的機(jī)會賺錢而已,能保證衣食無憂罷了,你也知道,錢再多,手上沒權(quán),還不是隨時成為別人的糧倉?”
安康的表情有點擰巴,像是想笑,卻又怎么都笑不出來。
他能明白徐北的意思,畢竟錢國強(qiáng)早晚都會有退休的一天。
他們兩個都是最底層的小人物,如今看似光鮮,心中的煩惱卻只有自己知道。
對他們來說,還需要很長的成長歷程。
或許到了未來的某一天,安康有了足夠的權(quán)力,徐北有了足夠的財力,他們才能笑傲一方。
沉默片刻之后,安康終于恢復(fù)了那張自信的笑臉,對徐北說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誰也不能打你的主意!”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上車,誰也沒再多說什么。
可在他們離開之后,喬家父子二人也產(chǎn)生了擔(dān)憂。
喬明杰坐在父親面前,試探著問道:“爸,你是不是覺得安康有什么事瞞著咱們?”
喬梁掐滅香煙,瞥了喬明杰一眼:“你也看出來了?”
喬明杰連連點頭,看著父親又拿出一根煙,喬明杰也連忙點燃,同時疑惑的問道:“你說,他會不會是因為股份的事對我們產(chǎn)生了反感啊?”
喬明杰很少看到父親憂心忡忡的樣子,畢竟在他的印象中,父親有運籌帷幄的能力,也從來都不會把自己置于險地。
可如今安康的異樣,顯然讓他格外緊張。
一個精心培養(yǎng)的心腹,突然對他有所隱瞞,讓喬梁有些難以接受。
難道真像老爺子說的那樣,既然選擇信任,就不該用“投名狀”的方式限制?
喬梁沒有急著回應(yīng)兒子的疑問,而是等一根煙再次燃盡,才緩緩開口:“這件事先不用放在心上,做好你的生意,盯著馮波的動作就好。”
喬明杰沒再多問什么,轉(zhuǎn)身離開。
而喬梁則是又點燃一根香煙,思索著安康的心思,也思索著和馮百川之間的對抗。
......
另一邊,憋了一肚子氣的馮波沒有回家,而是干脆留在了采石場。
上次見到安康,他還算略勝一籌。
可這一次,他卻是一敗涂地。
等吳迪和李成平解決完報警的事,直接把他叫到了辦公室。
吳迪正疑惑馮波為什么突然改口,可還沒等他疑問,馮波就厲聲質(zhì)問道:“我們?nèi)ネ挚h,都有誰知道?”
吳迪的心里【咯噔】一下,連忙解釋:“只有我們兩個,還有那個老板和里面的那個女人,算起來一共也就只有四個人啊!”
馮波死死的盯著吳迪,咬著牙問道:“你有沒有泄露我的身份?”
吳迪感覺后背突然傳來一陣涼風(fēng)。
為了自己的快活,他的確把馮波的身份告訴了喬月。
可這又和今晚的事情有什么關(guān)系?
吳迪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果斷回應(yīng):“肯定沒有啊,我怎么敢說出你的真實身份?”
無論如何,吳迪都不能承認(rèn)。
否則馮波一氣之下還不一定會做出什么事來。
對現(xiàn)在的吳迪來說,他只能咬住一個字,那就是“賴”!
可吳迪話音剛落,馮波直接抓起桌子上的煙灰缸甩了過來。
好在吳迪反應(yīng)靈敏,迅速閃身,讓煙灰缸貼著頭皮飛了過去,砸在了墻上。
吳迪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呼吸也加快了許多:“馮總,你是不是誤會了,我什么都沒說啊!”
馮波怒火中燒,大吼道:“放你媽的屁,你如果什么都沒說,那安康是怎么知道的?!”
聽到這句話,吳迪更是直接傻眼了。
雖然他把馮波的身份告訴了喬月,但喬月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把這種事告訴警察?
可如果沒有透露,安康又是怎么知道的?
吳迪的眼睛轉(zhuǎn)了兩圈,聲音顫抖著回應(yīng)道:“馮總,你肯定是誤會了,我什么都沒說過啊......”
馮波眼神中帶著殺氣,語氣冰冷:“你沒透露過我的身份,那安康怎么會知道我做了什么?難道是你告訴他的?”
吳迪更是大呼冤枉:“馮總,我都不認(rèn)識他,怎么可能把你的消息透露給他啊......”
“啪!”
馮波一步上前,掄圓了胳膊,突然扇了吳迪一個耳光:“那你就給我想!想清楚他憑什么能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
馮波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手表:“我就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十分鐘之后還不能給我一個合理解釋的話,后果自負(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