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閑頓時來了興致,打趣道:“哦,你這是打算要包養我啊?”
包養?
李青山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比這夜色還沉。
“請你注意用詞。”
許閑故作深沉,“我這身價可高啊,就怕你用不起。”
“別廢話,你開個價。”李青山冷冷說。
許閑眼珠一轉,張口道:“念你心誠,這么得,一個月一萬積分,我可以考慮考慮。”
李青山清眸一瞪,“一萬,你怎么不去搶呢?”
許閑不屑,趁機挖苦道:“說了你用不起,沒那個實力,就別來跟我裝,懂!”
李青山廣袖下的拳下意識的攥緊,看著少年那欠揍的模樣,心情極難平靜。
咬牙道:“行,一萬就一萬。”
許閑一下子就坐起了身來,“真給啊?”
“劍者一諾,千金之重。”
許閑有些后悔,本是隨口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答應的這般爽快。
感覺自己要少了...
“你什么時候搬過來?”
少年繃著臉,欲擒故縱道:“我得考慮考慮!”
李青山懶得廢話。
“隨你!”
許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行,你回去等我通知吧。”
李青山嘴角微抽...
月薪一萬,包吃包住,在問道宗,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你還考慮個屁?
要不是自己欠他的,他是真的一秒鐘都不愿意和他多待,太能裝了。
無時無刻的裝,逮著機會就裝。
見李青山沒有要動的意思,許閑淡淡道:“你不走,那我走。”
說罷轉身離去,單手插著兜,一手高舉揮了揮。
“青山師侄,回見。”
李青山沉著臉,低喝,“站住!”
許閑驀然回首,“干嘛,不是讓你回去等通知了嗎,你又想來硬的?”
李青山伸出手,招了招。
“拿來?”
許閑明知故問:“什么?”
李青山黑著臉,“酒壺還我。”
許閑呃了一聲,有些尷尬,自袖口處取出酒葫蘆,拔開瓶塞,猛灌數口,辣的滿臉通紅,齜牙咧嘴。
很不情愿的扔了回去。
“小氣,就你這樣的,還想當我老板。”
李青山哭笑不得,瞥了他一眼,半個字都沒說,就消失在了原地。
許閑偷雞不成,略顯郁悶,聳了聳肩,下了山去。
路上吹著風,哼著小曲,三分微醺,心情其實也還行。
前有漂亮姑娘以身相許。
后有月薪過萬的工作主動上門。
他覺得李青山這孩子,也還不錯。
雖然把自己綁回來不假,不過今晚的一番肺腑之言,他還是有些小感動的。
事情說開了,什么都好。
他是把問道宗吐槽了一遍,也把李青山埋怨了一通。
可本質上只是為了堵一堵李青山的嘴。
心里并非這么想的。
許閑雖然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也絕不是那不講道理的人。
這個世界上。
沒有誰欠了誰的。
他也并不覺得問道宗欠自己的。
李青山說的固然沒錯,若是以自己現在的資質去別的宗門,待遇自然是沒得說。
這就好比重點高中的尖子生,空降到了普通高中一個樣。
獎學金,資源,七七八八...還不是要啥有啥。
可話又說回來了。
若不是來的問道宗,他可悟不了劍碑,也沒有劍胎,更沒劍體,又哪來的劍樓...
不過是區區變異劍靈根罷了。
即便稀有。
卻也并非獨一無二不是。
天底下單靈根的天才多了去了,變異靈根更不在少數,便是天生的圣體,仙體,道種也是有的。
自己在問道宗,只不過是沒得到特殊的待遇而已。
但是。
整體的福利,卻遠遠超過別的宗門。
拋開三大教。
百家,千宗,萬門哪怕傾盡全力,還真未必能比得上。
入門修的是頂級的煉體訣,在凡州屈指可數。
還有那座道閣,整座天下的功法,半數收錄其中,只要能學會,你都能學。
至于別的...就不用再說了。
當然。
許閑最喜歡的還是問道宗的環境,他說的不是風景,而是生活的環境,這里沒有勾心斗角,沒有爾虞我詐。
這是他最看重的。
夢想的烏托邦啊。
特別是鄴城一行之后,他對問道宗,有了更直接的改觀。
他是幾度涉險不假。
可其他人同樣也為了同門拼命,直到力盡,甚至不惜自爆。
那書上的道理,在問道宗,真的不止是說說而已。
身處問道宗。
許閑完全可以放心的把后輩交給同門。
這種信任,是源自于問道宗的制度和修煉環境。
這也是問道宗立世的根本。
李青山彎彎繞繞說了一大堆,別人興許不懂,許閑卻心知肚明。
只是李青山沒有明說,他也便假裝不知罷了。
反正,別人愛咱想咱想,他許閑這輩子,就認準問道宗了。
死了也學別人,葬在那問道坡下。
你要是問為什么?
俗一些,老子樂意。
高雅些,為了情懷。
但是...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所以,李青山這活,許閑接了,一個月一萬積分呢,至于到時候誰伺候誰,那還真不好說。
在怎么講。
自己也是他師叔不是,輩分擺在那呢。
嘿嘿!
許閑回去時,已經是子時交替了,夜極深,溫晴雪并沒有睡,聽到許閑的腳步,姑娘推門,探出半個腦袋來。
“小師祖,你回來啦?”
對于溫晴雪這樣的修士,白天黑夜本就無需分得太清。
所以許閑并沒有問,怎么還沒睡,還沒休息的之類的話。
而是直言道:“找我有事?”
溫晴雪搖頭道:“沒事啊,就是和你打個招呼。”
許閑大無語。
想著明個太陽應該要從西邊出來了。
“行吧,那我跟你說個事?”
“什么事?”
“我明天就搬出去住了。”
溫晴雪稍稍一怔,詢問道:“去哪?”
“醉晚居。”
溫晴雪小小眉梢微蹙,不解道:“醉晚居,那不是青山師叔的仙府嗎?”
許閑萬般無奈的嘆息道:“沒辦法,他非得求著我去住,我這做師叔的,能怎么辦,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不給他面子,我總不能不給我師姐面子吧,我也不想我師姐難坐啊。”
溫晴雪眼中忽暗忽明,怎么說呢,就很假...
大眼睛眨了眨,試探道:“白住啊?”
許閑大大咧咧道:“礙,不白住,一個一萬積分呢。”
溫晴雪眼睛睜得更大了,唏噓道:“一萬?這么貴?”
許閑狡黠一笑,“是他給我一萬。”
溫晴雪懵了,豎起個大拇指,眼中滿是崇拜。
“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