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沈晚棠也不敢提更多要求了,不然蕭清淵會以為她是在給顧千寒傳遞什么訊息,會拒絕買藥。
誰知道,她只要一個金瘡藥,蕭清淵也還是遲疑:“棠兒,不是我不想給你買藥,實在是,這個時候去買金瘡藥,容易暴露啊!”
沈晚棠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什么?!”
“畢竟,那祁氏砸傷了你,這會兒顧千寒肯定已經從祁氏那里知道了這件事,他那么聰明,肯定派了大量的人手守著藥鋪呢,你讓墨機去買金瘡藥,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所以,你連金瘡藥也不肯給我買?”
“不是,我……”
“你是想讓我死?”
“棠兒,你怎么能這樣誤會我?我現在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你看!”
“蕭清淵,你的心可真毒啊,別掏了,我怕你一掏出來,我就被毒死了!”
“去給我買藥!金瘡藥!止血散!”
“棠兒……”
“去不去?”
“我……”
“不去?那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沈晚棠拔下發髻上的簪子,抬手就往自己脖子上扎。
蕭清淵嚇了一跳,趕緊攥住她的手腕:“你別沖動!我讓墨機去給你買藥還不行嗎?”
沈晚棠稍稍松了口氣,她當然不會真的自盡,就是嚇嚇蕭清淵的,她可是惜命的很。
她跟蕭清淵吵了這一會兒,只覺得暈的更厲害了:“快去啊,我快疼死了!”
“墨機!”
“爺。”
“去給棠兒買金瘡藥去。”
“是。”
“記住了,把你的臉包的嚴實些,別讓人認出你來,買藥的時候多買幾種別的藥,混淆視聽!”
“是。”
墨機應下之后,剛要往外走,宅院的大門就被人“砰”的一聲踹開了。
在外面守衛的幾個王府侍衛也全被踹了進來,慘叫著倒在了地上。
而后,顧千寒便滿面寒霜的走了進來,他身后,跟著一隊整齊肅殺的黑衣護衛。
蕭清淵臉色驟變:“顧千寒,你怎么可能找到這里的?!”
顧千寒足尖點地,飛身上前,一腳將他踹了出去,然后抱起沈晚棠就走。
今日本是回門日,她穿了一身鮮亮的胭脂色衣裙,可是現在,她的衣裙上沾滿了血跡,觸目驚心,刺痛了顧千寒的眼睛。
他什么都來不及說,抱著沈晚棠去了最近的醫館。
醫館這個時辰都已經歇息了,顧千寒卻踹開門,硬是把大夫揪了起來。
好在醫館地處鬧市,平日里大夫被這樣叫醒還真不止一回兩回了,他也習以為常了,所以已經養成了和衣睡覺的習慣,有突發狀況的時候,他就能省去穿衣裳的時間。
此刻,大夫不慌不忙的查看沈晚棠頭上的傷。
見傷的不輕,大夫倒吸一口涼氣:“哎喲,這口子傷的這么大,怎么不早點兒來!這上頭都糊的什么亂七八糟的,這不是要害死她嗎?快,你扶著她,我先用湯藥給她沖洗傷口!”
沈晚棠原本有些眩暈,結果大夫一劑湯藥沖下去,疼的她冒出了眼淚,人也清醒了許多。
她看著顧千寒通紅的眼睛,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我沒事,其實是小傷,就是耽擱的有點兒久而已,頭上的草藥也沒什么大問題,就是糟亂了些。”
顧千寒心里疼的厲害,聲音都變得沙啞起來:“抱歉,今日沒能護好你,是我的錯。”
傷口疼的幾乎難以忍受,沈晚棠只好借著跟他說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怪你,誰也沒想到,蕭清淵會在我家里挖一條密道,估計是搶婚失敗后就想出了這個損招兒,立刻就開始布置了,我父親和祁氏,都是他的棋子。”
“嗯,我知道,沈府的人,我都控制起來了。”
“哦,對了,祁氏是故意跟我一起掉下去的,我頭上的傷,就是她砸的,故意趁機報復我呢!”
“嗯,我已經讓人打她了,不過現在看來,光打還不夠。”
“咱們這么晚不回國公府,你怎么跟父親母親交代的?他們知道我失蹤了嗎?”
“他們什么都不知道,外人更加不知道,我封鎖了你失蹤的消息。國公府那邊,我讓吉祥回去說,是沈大人病重,所以你要在沈家住一晚,為沈大人侍疾,我作為女婿,也幫忙照料一晚。”
沈晚棠滿意了,天才果然是不一樣啊,處處考慮的細致周到,連借口都找的這么完美,這么真實。
一旁的大夫專心致志的給沈晚棠處理傷口,清洗,上藥,包扎,他做的一絲不茍。
當然,他們兩個人說的話,他也一字不漏的聽了。
早在顧千寒踹門進來的時候,他就認出他來了,大名鼎鼎的國公府二公子,誰不認識?
京城的百姓們或許不認得國公府的世子,也就是大公子顧千凌,但肯定會認得名滿天下的大灃第一神童顧千寒!
至于沈晚棠,大夫確實是不認得的,但這會兒聽完他們的對話,他也知道她的身份了。
不過,大夫雖然聽了一堆,卻面不改色,只當什么也沒聽見。
做這一行,時常能聽到各種秘聞,但要想活的長,就得學會裝傻,畢竟,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等給沈晚棠包好了傷口,大夫也像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一樣,用平常的語氣道:“行了,沒什么大礙了,記住別碰水,每日換三次藥。診金三兩,夜診加二兩,一共五兩!”
顧千寒掏了銀子扔給他,打橫抱起沈晚棠,大步往外走。
大夫接了銀子一看,竟然是五十兩的銀錠!
他大喜過望,哪怕顧千寒根本看不見,他也在后面連連作揖拜謝:“多謝公子豪賞!公子慢走!”
顧千寒沒有任何回應,抱著沈晚棠走出了醫館,外頭,黑曜已經把馬車準備好了,而馬車旁邊,還有被捆的結結實實的蕭清淵。
蕭清淵被顧千寒那一腳踢斷了肋骨,此刻正疼的臉色蒼白額頭冒汗。
見到顧千寒,他憤怒無比的道:“顧千寒,你竟然敢讓手下綁我!我可是姓蕭,是寧王世子,是比你更尊貴的人!立刻讓他們給我松綁,否則,我就去宮里找皇上告狀!到時候,皇上定會罰你跪死在宮門的石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