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院,姜瑤松了口氣!
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就是傻子都能看出來不懷好意。
再留在那里,最后指不定要被算計。
她又不傻!
不過!
姜瑤想了下,今天見到的人,腦子里飛快地換算著——太子胤礽!
不談他以后如何,就現在的身份,擱現代那就是妥妥的下一任國家元首接班人!
其他阿哥…個個都是手握實權、跺跺腳京城都得震三震的“頂級皇二代”!
還有他們的福晉,那都是頂級豪門貴婦圈的核心人物!
“她的身份,放現代連給他們端茶倒水遞簡歷的資格都沒有!
還同桌吃飯?”
就是跑錯包廂見到人,這樣的事,絕對不可能發生。
不在一個層面上的人,吃飯根本是遇不到的。
如果,那天真的運氣爆棚,遇到了,那這事就夠她吹一輩子的了。
還有這輩子也是,要是她還是平民百姓,這些天潢貴胄的皇子來她家吃頓飯,估計這事都得記在族譜上。
他們用過的餐具和東西,都得成為傳家寶一樣的存在。
但現在,她成了胤禛的小妾,見到這些人,她只想躲。
要知道,前幾天通過嚴嬤嬤,她已經知道,太子胤礽已經被廢一次,大阿哥胤禔已經被圈禁、十三阿哥也被關起來了。
九龍奪嫡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她闖進去,還能安安穩穩養老嗎?
這樣想著,姜瑤不得不為她剛才的機智點個贊!
雖然粗俗了點,但勝在這些人看不上,嫌棄,不好和她一個規矩都沒學明白的農婦計較。
否則,和這些人玩心眼子,就是一百個她都玩不過他們。
別說玩過這群天潢貴胄了,就是這府里伺候的丫鬟、太監她都玩不過。
就是如今分到靜心齋伺候他們母子的張福安他們,姜瑤也都信不過,她只當他們是府里安排給她的下屬。
做的好,大家就繼續好好相處著。
做的不好,那就麻溜的滾蛋。
才相處幾天,就相信他們表的忠心,她又不是傻。
人家相處幾十年的老朋友、親兄弟姐妹,當背叛人的利益足夠吸引人的時候,反水那都是常規操作。
何況沒有一點關系的人!
如果,剛進府時,她和弘晙如同普通百姓那般畏畏縮縮,冬雪幾人的態度絕對不會這樣,說不定還會仗著他們出身和經驗拿捏他們母子。
當初,姜瑤進府時,為什么明明知道,那樣扛著一麻袋的臘肉進府不體面,還做了呢!
其實,有兩個目的。
一個就是為了讓胤禛的女人,覺得她粗俗,還有她農村人的形象,降低對他們母子的關注與敵意。
其二,就是為了試探胤禛和烏拉那拉氏的底線,他們能容忍她到什么程度。
就是后來,直接殺到膳房還有花園的事,她除了有震懾的意思,但都存著試探的心思。
以她兩輩子的閱歷和見識,要和這些從小生活在權利中心的人玩心眼,除非她天生就有一顆開竅的玲瓏心。
否則,就只有當炮灰的命。
但,姜瑤何必拿她的短處去和這些人玩對對碰呢!
亂拳打死師傅、不按常理出牌不好嗎?
她的出身在這些人看來,是上不得臺面的事,但在姜瑤這里就是她的優勢。
她不像后院這些女人,身后系著家族的榮辱,不爭也得爭,不斗也得斗。
他們一家子就是平民百姓,吃飽穿暖,無病無災就是他們最大的心愿。
她豁得出去!
姜瑤記得上輩子聽到過一句很現實的話:
懂事的人縱使你有千般好,一個不到位就會推倒你所有的付出。
好人成佛需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壞人成佛,只需放下屠刀。
人性就是這樣,不記千般好,只記一時錯。
人心中的成見就是一座大山,任你如何努力,都很難改變別人對你的看法。
在這些人眼里,無論她身份的如何變化,在她們眼里她永遠都是農家女,心里永遠都會看不起她。
無論她做什么,他們看她永遠帶著偏見。
姜瑤也沒想要做什么,讓他們看得起自。
沒必要!
所以,她從進府就一步步的試探,讓整個雍親王府的人都知道,她和他們知道的農村人既有相似處也有不同,她姜瑤不好惹,且性子琢磨不定。
你可以心里瞧不起我,但別惹我!
不過,姜瑤所有的試探只限于雍親王府。
她進了雍親王府,又有弘晙,她就算是雍親王府的人了,她在府里做了點什么出格的事情,只要不觸及底線,胤禛他們都會給她兜底、掃尾。
畢竟,家丑不可外揚!
出了雍親王府,看剛才那些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只會看戲或是找機會,利用他們母子來羞辱胤禛和雍親王府。
剛才太子那樣說,她要是真做傻不愣登的做了,那就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
真成了這些人桌上的一盤菜后,想要反抗,付出的代價可就大多了。
她又不是電視劇女主角,有主角光環,這些阿哥見到她都會愛上她,不會算計她。
就是真愛,遇到權利相爭的時候,都是犧牲品。
今天,若不是李側福晉說漏嘴,那些高高在上的福晉們,絕對不會想見她。
不過,她今天意外在眾位皇子阿哥、福晉面前露臉,以她外表的欺騙性,估計那些人都會對李氏說的話抱有懷疑的態度。
有些事太夸張了,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有人相信。
“格格,奴婢可算是找到你了!”
姜瑤剛出正院,就看到跑得一臉汗,一臉焦急的冬雪和春喜。
“姜主子你等等奴才啊!”
就在這時,身后也追出來一個人——蘇培盛!
“蘇公公不用你送,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姜瑤看見蘇培盛,就笑了,剛才要不是蘇培盛解圍,她那樣站在那里,眾目睽睽之下,還真不好轉身就跑。
蘇培盛第一次看見姜瑤對他這樣溫柔和氣的說話,還沒喘勻的氣的身體,脊背就開始發涼。
總感覺這個祖宗有些不懷好意!
“姜主子,奴才可不敢違抗主子爺的命令,你莫要為難奴才。”
姜瑤:“......行吧!”
然后三人在春喜有些不知所措的、不明所以的情況下,自顧自的回靜心齋去了。
等三人走遠了!
不知道前院發生何事的春喜,只得悻悻的回了正院,心想,每次遇到姜格格事情總是變得莫名其妙。
與此同時
紫禁城,乾清宮的暖閣內,檀香裊裊。
康熙帝剛用罷午膳,正倚在臨窗的暖炕上,由小太監輕輕捶著腿,閉目養神。
日光透過明黃的窗紗,在他略顯疲憊的臉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片刻寧靜后,康熙緩緩睜開眼,目光落在侍立在一旁、如同影子般悄無聲息的總管太監李德全身上,隨口問道:
“李德全,老四家那個孩子的事,宗人府那邊辦好了?”
李德全小心抬眸查看康熙的神色,立刻躬身,聲音又輕又穩:“回萬歲爺的話,昨日就已經辦好。”
頓了頓,梁九功又接著說,“奴才聽說,今日雍親王辦了幾桌宴席,邀請了太子和眾位阿哥去認認人。”
“哦。”
康熙應了一聲,手指無意識地捻動著腕上的佛珠,“都請了誰?去了幾個?”
“回萬歲爺,除了宮里的小阿哥,太子爺和眾阿哥都帶著家眷去了。” 李德全恭敬道。
康熙聽著,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捻動佛珠的手指微微頓了一下,目光似乎隨意地掃過梁九功低垂的臉:“德妃…可給那孩子送了什么?”
暖閣內瞬間落針可聞。
李德全的頭垂得更低了,后背卻繃得筆直。
他伺候康熙幾十年,深知這位主子心思如海。
德妃娘娘作為雍親王生母、小阿哥名義上的祖母,在這種場合是否有所表示,絕非簡單的家事。
李德全心思電轉,聲音依舊平穩,卻字斟句酌:“回萬歲爺,德妃娘娘宮里…今晨并無特別的禮單遞到雍親王府。”
他既沒有直接說“沒送”,也沒有妄加揣測,只是陳述了一個事實。
康熙沉默了。
暖閣里只剩下檀香燃燒的細微噼啪聲和窗外隱約的風聲。
時間仿佛被拉長,無形的壓力彌漫開來。
梁九功屏息凝神,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也不敢擦。
良久,康熙才淡淡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既已入了玉牒,便是朕的皇孫,李德全,按規矩送份禮去!”
“嗻!奴才遵旨!”
康熙揮了揮手,重新閉上了眼睛,仿佛剛才只是處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李德全卻不敢有絲毫怠慢,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暖閣。
李德全的辦事效率極高,絲毫不敢耽擱,立刻親自去庫房挑選了幾樣符合弘晙親王庶子規格的禮,沒有任何遮掩的往宮外送。
然而,紫禁城是什么地方?
康熙皇帝的一舉一動,哪怕只是動動小手指,都牽動著無數根敏感的神經!
“皇上賞賜給雍親王府新認的小阿哥了!”
這個消息,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一塊巨石,瞬間在沉寂的后宮和前朝某些角落激起了巨大的漣漪!
風向,變了!
幾乎就在內務府小車駛出宮門的同時。
德妃烏雅氏所居的永和宮,趙嬤嬤臉色焦急地走到,正和成嬪還有幾個低位份嬪妃打牌的德妃身邊,湊進她耳邊低語。
娘娘,皇上…皇上剛讓梁九功,給雍親王那個…那個孩子賞賜了!”
正在摸牌的德妃手一抖,她猛地轉頭,盯著趙嬤嬤的眼睛,見她是認真的,保養得宜的臉上血色盡褪,眼中充滿了震驚、懊悔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怒!
她失算了!
她以為皇上也不喜那個孩子,只是礙于事情鬧得太大,為了皇家體面,才讓那孩子入了玉碟。
所以胤禛提出孩子入玉蝶后,帶來給她請安,被她拒了!
昨日,老十四家的來請安時,提了要去老四府里吃酒宴的事,她知道什么意思,她沒說不讓老十四的去。
只是她假裝不知道此事!
沒想到皇上會突然來這么一手。
成嬪幾人看德妃臉色,就知道這是有事了,紛紛識趣的告辭離開。
“趙嬤嬤,你親自備一份禮,讓人送去!”
眼看成嬪幾人出去了,德妃德妃立馬吩咐趙嬤嬤,
“挑!挑些好的!
比照著給弘時的份例!!
要快!
在內務府的人到之前送到雍親王府!”
德妃必須立刻補救,挽救她在皇上那里溫柔、善良、慈愛的形象。
她能從一個包衣奴才做到如今的德妃之位,靠的可不是美貌,她們這些要進宮伺候的包衣女子,在家時學的就是皇上的喜好。
可以說她是家族里按照皇上的喜好培養的女人。
當然包衣家族里培養出來可不止她一個,只是卻只有她做到了如今高位,還和宜妃
這幾年皇上越發寵愛那些年輕的妃嬪,他們這些上了年紀的妃嬪,皇上來了也就是用個膳就走。
久不和皇上在一起,再加上皇上積威已久,她越發猜不透皇上的心思。
若是從前,老四想認下這個孩子,絕沒有這般容易 ,所以她才會以為.....
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德妃心里對胤禛也越發厭惡、不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