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之女的逆襲之路 第163章 他引以為傲的兒子，目光竟如此短淺

自從他言明幫兒子相中了個媳婦，已托堂兄搭線，媳婦就各種不滿，前幾日還把她那侄女接家來了。

秦夫人心頭一跳，慌忙截斷他的話頭，連聲叫屈：“哎呀，相公！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淮安那孩子心思縝密，我也是今日才知他對盛大娘子有意！”

話雖如此，她也不是沒覺察出一點苗頭，女兒此前曾在她耳邊嘀咕過，兒子腰間的荷包，像是出自盛家大娘子之手。

當(dāng)時她心中暗喜，覺得盛家姑娘知書達(dá)理，若能成事自是極好，便也幫著遮掩一二。

此刻面對丈夫的詰問，她自是不敢吐露半分。

“你……你們……”秦鳳舉看著眼前這對母子，一個振振有詞，一個眼神閃爍，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他瞬間便猜了個**不離十。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涌上心頭，他頹然地跌坐在身后的太師椅上，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他指著兒子，聲音帶著疲憊：“你們以為，我看中那陳家姑娘，圖的便是她那點田產(chǎn)出息？那點掙銀子的本事？”

秦淮安眉頭緊鎖，滿心不解：“若非為此，那是為何？父親，在此之前，除了陳前和陳偉，我們與陳家其他人素?zé)o往來。若說交集……”

他努力回想，“也不過是幾年前城隍廟會上偶然碰過那陳瑤一面，連話都未曾說過幾句。兒子實在想不通，您怎就如此屬意陳家？”

秦鳳舉閉了閉眼，復(fù)又睜開，眼底是兒子無法理解的復(fù)雜情緒，他沉聲問道：“淮安，你可知山水荷塘是陳瑤在管？”

秦淮安一怔，隨即點頭：“這個……孩兒自然知曉。孩兒還聽聞，那‘山水荷塘’之所以能做得如此風(fēng)生水起，

在府城貴人圈子里都掛了號，皆因……那是靖南王府的莊子。”

燭影搖曳，映照著堂內(nèi)三人各異的神情。

秦鳳舉看著兒子，聲音沉緩，“你既知那陳瑤搭上了靖南王府大船，心中……就未曾有過旁的思量？”

秦淮安聞言，眉頭微蹙，思索片刻方道：“依孩兒淺見，無外乎是那陳瑤生財有道，有些經(jīng)營之能。

靖王府瞧上她這份本事，才施以援手，將其籠絡(luò)至麾下效力。”

“膚淺！何其膚淺！”

秦鳳舉猛地一拍扶手，一股難以言喻的失望涌上心頭。

他引以為傲的兒子，目光竟如此短淺！

可事已至此，他不得不將話掰開揉碎，“能寫會算的人多了去了，你們也不想想，幾年前，那女娃子才多少歲？”

他抬眼，“這幾年，陳瑤靠著那份分紅，悄無聲地置下了幾處莊子田產(chǎn)。這賬，稍稍一算就透亮——”

他嘆了一口氣，“靖南王府里，分明有人在暗中使勁，推著她陳瑤一步步坐大！”

頓了頓，他繼續(xù)說道，“你可知幾月前小將軍得了幾艘海船，海船出海一趟，所獲便是金山銀海？

他目光銳利地盯住兒子，“而就在新船出港前幾日，有人親眼在碼頭上，瞧見了陳瑤的身影！”

“啊？！”一旁的秦夫人失聲驚呼，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老爺?shù)囊馑际恰顷惉帲挂矃⒐闪撕４纳猓俊?/p>

若真如此，這陳家姑娘簡直就是座會走路的金山！

秦鳳舉疲憊地揉了揉額角，心頭更添幾分無力。

他方才那番話，重點豈是在此？

“你們……”

他聲音里透著一絲沙啞，“你們難道就不曾細(xì)想，小將軍既能獨攬海船巨利，為何偏偏愿意分一杯羹給陳瑤？

難道靖南王府就缺她那份本錢不成？”

而且海船出一次海的本錢那都是天文數(shù)字，他不認(rèn)為陳瑤能拿出來。

那就有意思了，那就是鎮(zhèn)南王府出本錢，那丫頭白分利潤。

秦夫人被問得一愣，下意識地重復(fù)：“是呀……為、為何呢？”

秦鳳舉深吸一口氣，“陳瑤幼年時，曾在海邊救過落水遇險的小將軍！”

“竟有此事？！”

秦夫人恍然大悟，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陳家這些年發(fā)跡得如此之快！有靖南王府這般傾力扶持，那陳家想不發(fā)都難！”

她隨即又疑道，“只是……這救命之恩，過去這許多年了，難道還沒報答完么？”

“報恩？”

秦鳳舉嘴角扯出一個微冷的弧度，“若說幼年救命之恩已經(jīng)時過境遷；

那前些日子靖南王妃回樂天府的途中被山匪沖散車駕，后被人所救，并護(hù)她回家，這事你們知道么？”

秦夫人神色復(fù)雜，“老爺不會說，是陳瑤救了靖南王妃吧？”

秦鳳舉點頭：“我和廖縣令研究過陳瑤一家回樂天的路線，發(fā)現(xiàn)他們和靖南王妃都會經(jīng)過湖縣，那時遇上也有可能。

而且靖南王妃回到王府后，陳瑤也出現(xiàn)在樂天府的府城，這更加印證了我們的猜測。”

堂內(nèi)一片死寂。秦夫人張著嘴，半晌說不出話，秦淮安也徹底怔住了。

連救靖王府兩位最尊貴的主子，秦鳳舉的聲音帶著沉甸甸的分量：

“有這兩次大恩在身，那陳瑤日后只要不犯下通敵叛國、謀逆造反那等大罪，

在這樂天府，不，在大齊朝，都自有人會保她周全！這便是她的倚仗，她的護(hù)身符！”

看著妻兒依舊有些茫然的神色，秦鳳舉復(fù)又拋出一問：“還有，陳瑤那最初的三百畝上等良田，你們可知是如何落到陳瑤名下的？

我私下問過廖知縣，他雖語焉不詳，但暗示那是朝廷給的嘉獎！你們說，一個鄉(xiāng)野女子，憑何能得朝廷賜地？”

“這……”秦淮安與秦夫人面面相覷。

秦鳳舉，“這里面恐怕還有咱們不知道的事？”

連廖縣令都替她遮掩，那得是多大的事？

秦淮安，“那又如何，我不靠別人，就能進(jìn)殿試，以后和爹一樣執(zhí)掌一方官印。”

“你......”他養(yǎng)的兒子為什么會這般迂腐，秦鳳舉閉了閉眼，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他沉聲道，

“你們真以為……當(dāng)年我辭官歸鄉(xiāng)，是因性情太過剛直，受不得官場傾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