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時笙離開以后,時嬈是真的和時媽針鋒相對的吵了起來。
這是時隔這么多年,她又一次跟時媽吵到不可開交。
上一次是因為她自己,這一次是因為時笙。
“你們兩姐妹真的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時媽現(xiàn)在是真的有些氣急敗壞。
時嬈聽到這句話竟然覺得有些麻木了。
她扯著嘴角,“夏老師。”
一個稱呼,讓時媽直接頓在了原地。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在自己女兒的嘴里聽到這樣的稱呼。
時嬈似乎很滿意時媽這樣的反應(yīng),她繼續(xù)平靜的開口。
“我和笙笙都是你的女兒,不是你的學(xué)生,在學(xué)校里你是那些孩子的老師,但在家里,你只是我們的母親。”
但事實上,時媽在角色轉(zhuǎn)換上是存在問題的。
時嬈從小就覺得,時媽是把她們當(dāng)成了自己的學(xué)生們,關(guān)愛是有,但更多的還是說教。
甚至偶爾學(xué)校里遇到了不聽話的學(xué)生,她會把不好的情緒帶回到家里。
她發(fā)誓,她和時笙真的已經(jīng)是同齡孩子里很懂事的了。
自己大幾歲還好,可以理解父母的難處,但那時候時笙才多大,每天還不是不哭不鬧。
只是因為偶爾撒個嬌,偶爾做錯事,就要被冠上不聽話的稱號。
時嬈上初中以后就住了校,兩周才回來一次。
當(dāng)她聽到妹妹給自己說,上幼兒園都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她的心里是真的很難過。
都說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
但是在她家,竟然是誰都沒有得到偏愛。
她甚至覺得一開始父母對她好,只是因為第一次當(dāng)父母的新鮮感。
到時笙這里,新鮮感沒了,只剩下了不耐煩。
她曾經(jīng)不止一次覺得是自己的存在影響到了時笙在家里的處境。
后來出國,一方面確實是因為想去學(xué)法律,另一方面也是希望父母可以把更多的愛和關(guān)注分給時笙。
結(jié)果證明,她想得太多了。
“夏老師,時教授。”時嬈再次開口。
兩個人聽到這樣的稱呼都沒有開口講話。
“這樣的稱呼聽著怎么樣?”時嬈補充。
“我承認(rèn),時教授你,可能對考古界有著卓越的貢獻(xiàn),你是一個好老師好考古人,但是,你不是一個好父親。”
“還有夏老師,我也承認(rèn),你是一名優(yōu)秀的中學(xué)老師,帶出過很多優(yōu)秀的學(xué)生,但是你,同樣也不是一個好母親。”
“你們是不是好妻子、好丈夫這個我不知道,這個只有你們自己清楚,但你們在我和笙笙這里,就是不稱職的父母。”
都說父母和子女要互相理解,但前提是雙方可以有互相理解的機(jī)會。
在她家,父親的角色常年不著家,母親的角色也沒辦法很好將工作和生活分開。
他們用著自己覺得好的方式和安排為她和時笙安排未來,但從來沒有關(guān)心過她們的意愿,到底喜不喜歡、愿不愿意。
他們覺得她該去做醫(yī)生,所以她去學(xué)法律就是忤逆父母。
他們覺得時笙該去做老師,所以她要學(xué)畫畫就是辜負(fù)父母的好意。
她從小被灌輸?shù)乃枷胧鞘裁炊家龅阶詈谩⒆龅酵昝溃o時笙灌輸?shù)乃枷刖褪且欢ㄒ憬阋粯雍谩?/p>
但她和時笙從來都是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思維,有自己的判斷。
她們從來都不一樣。
也許他們沒有錯,但她和時笙也沒有錯。
從小到大受到的壓抑太多,她爆發(fā)了,成了今天可以一切靠自己的時嬈。
但時笙本來就是個小女生的性子,所以只能被壓到喘不過氣。
時嬈是真的發(fā)現(xiàn),每次回家都是精疲力竭。
她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了,“我覺得我們四個人,各自都需要冷靜一下,短期內(nèi)不要再互相傷害了,今天就先這樣吧。”
語畢,時嬈直接拿起沙發(fā)上的包走了出去。
時媽直接將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時嬈也只是充耳不聞,開門直接走了出去。
喻文州就是在門口遇到時嬈的。
“姐?”他喊了一聲。
時嬈嘆了一口氣后點點頭,“笙笙還好嗎?”
喻文州點頭,“嗯,已經(jīng)睡了。”
“行,那等她醒了你給她說我明天去家里看她。”
喻文州又點了點頭。
時嬈知道這個時候喻文州過來是什么情況,指了指門的位置,“進(jìn)去吧,都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