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母沖進了房間。
只見包廂的沙發上,躺著一個昏過去的女人,衣衫不整。
正是阮寶珠!
阮母痛心疾首,指著花臂男:“你對我女兒做了什么!你毀了我女兒的清白,我要告你!”接著,她回頭看向阮父,“老公,報警!”
花臂男牛眼圓瞪,“老登,你丫少血口噴人!是你女兒一上來就抱著我,還自己脫衣服,差點給我干萎了,我才打暈了她!老子喜歡男的!”
說著,花臂男指著阮父,“我寧可上你老公,也看不上你女兒!”
阮母:“?”
阮父:“?”
眾人:“???”
阮梨憋著笑,忍得很辛苦。
阮父,年近50歲的中年男人,人生頭一次遭到了性騷擾,他氣紅了臉,“你敢打暈我女兒,我和你拼了!”
可五旬老人哪里是一個壯年男人的對手。
阮父不但沒給阮寶珠報仇,甚至還被對方拍了屁股。
阮母眼睜睜看著丈夫受辱,卻無能為力。
只能嚷嚷著,“報警,我現在就報警!”
花臂男理直氣壯,“報警!你不報警你孫子!你女兒私闖我的房間,我都能告她非法入侵了,要是在美國,老子一槍子兒崩了她!”
男人身上帶著匪氣,竟把阮母給鎮住了。
此時,阮寶珠悠悠轉醒。
她低頭,瞧見了自己凌亂的衣衫,又看了看門口的眾人,臉騰的一紅,無辜開口:“爸媽,我也不知道這么回事,我瞧見姐姐走進了這扇門,以為她在里面,沒想到傅家太子爺竟然在——”
阮母想堵住她的嘴。
但來不及了。
阮寶珠飛快道:“太子爺說,姐姐給他下藥,讓妹妹來償。然后我們就……爸媽,你們不要怪姐姐,我想姐姐也不是故意給太子爺下藥的。”
氣氛冷凝。
在場的都是人精。
“這哪里是姐姐下藥爬床,分明是阮寶珠又當又立,污蔑甩鍋。”
阮母臉色一白,找補道:“寶珠,你是不是嚇到了,走,媽媽帶你去醫院。”
阮寶珠搖頭。
她雖然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么,但聞到了空氣中熟悉的味道。
她臉色通紅,“媽,我說的是真的。”
“真的屁!”花臂男急了,“老子什么時候需要吃藥?老子不吃藥,也雄風依舊!”
“……”
阮寶珠茫然。
她盯著面前赤著上身的男人,一臉問號。
她印象中的傅家太子爺,清冷挺拔,芝蘭玉樹。
這個壯得像是狗熊,還有一撮黑色胸毛的男人是誰。
阮母一把拉起了阮寶珠,“寶珠,和媽媽走。”
就在這時,一陣干嘔聲傳來。
是阮梨。
她捂著嘴,一副醉醺醺的樣子,跑進了包廂的臥室,呆住了,“怎么還有人?”
眾人循聲走去,只見大床上躺著一個身無寸縷的男人,嘴里還嘟囔著:
“老公,還要。”
啊?!
非禮勿視!
眾人紛紛收回視線。
可阮梨耳朵一動,對著那個被子遮住臉的男人道:“哥?”
“小梨,你胡說什么!”阮母皺眉,“那怎么可能是你哥,你喝醉了!”
“不,他就是我哥。”阮梨指了指耳朵,“我聽得出來。”
“不可能!”阮父大手一揮,信誓旦旦,“小博是我阮家的長子長孫,未來是我阮氏的主脈,怎么會和男人廝混在一起?”
他吼阮梨,“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喝得像是酒鬼一樣,丟盡了我們阮家的臉!”
阮梨眨巴眨巴眼睛,借著酒勁,掀開了被子。
“嘩啦——”
床上的男人似乎覺得有點冷了,嘟囔著坐起來身,和一屋人大眼瞪小眼。
而看到這張臉的瞬間。
阮氏夫婦的天塌了!
“小博!你怎么在這里的!”
阮博猛地清醒。
他看了看身無寸縷的自己,又看看一屋人,發出了一聲尖叫。
場面混亂起來。
阮梨望著眼前的一幕,眼前出現了虛影,只覺得天花板開始融化,和吊燈一起,溶成了高飽和度的金黃,又同壁紙的藍色雜糅在一起,每個人的動作成了抽幀的慢放,像是王家衛的電影。
她醉懵懵地靠在墻上。
嘀咕道:“阮家的長子,彎了;阮家的主脈,斷了!”
阮父阮母一個后仰。
彈幕飄過:
【我真的要被笑瘋了!】
【哈哈哈!女配這張嘴太會說啦!】
【阮太太別難過,至少你養女的清白保住了——雖然是用你兒子清白換的!】
【女配大哥怎么會在這里?】
【床頭的菊花好眼熟,這不是阮梨讓大哥送給京圈大佬的那朵“萬菊之王”嗎?】
【所以這一切都是女配故意安排的?】
【女配好壞,愛了~】
是的,花臂男就是阮梨說的京圈大佬。
但不是商業大佬。
而是字面意思上的“大”佬。
他是一個猛1。
作為妹妹,阮梨對阮博挺好,甚至以德報怨,給大哥找了一個1靠。
她腦子胡亂地想著,露出了憨憨的笑。
擁擠吵鬧的人群擠壓著稀薄的空隙,味道渾濁難聞,剛剛喝進去的酒在胃里炸成了煙花。
阮梨這次是真的惡心,想吐了。
下一秒,一股清冽的味道席卷著她的鼻尖。
她舒服了許多,沉沉地閉上了眼。
*
一片混亂中,傅時郁抱著醉得不行的阮梨,打電話給王鷹,讓他備車。
可剛走到“云闕”大門,迎面被團建散場的同事撞上。
“小梨怎么喝了這么多?”同事熱心道,“這個點出租車不好打,我打的這車讓給你們,你們快點回家吧。”
傅時郁:“不用”。
可阮梨已經鉆進了車里,嘟囔著:“回家回家!”
傅時郁只能頷首道謝,上了車。
司機:“小姑娘,你家在哪兒?”
阮梨靠在車窗上,“我家在,我家在……”
奇怪,她家在哪里來著?
她望向窗外,高樓大廈像是鋼筋水泥的怪物,十分陌生。
這里不是她的家。
她的家后面是一片大山,還有一條小河,媽媽和哥哥會陪著她一起吃飯。
可她的家在哪來著?
阮梨有點急了。
她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腦袋,“我怎么想不起來我家在哪里了?”
傅時郁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停止了她近乎自殘的動作,將人撈進懷里。
沉聲道:“去江景公館。”
王鷹匆匆趕到時,透過車窗看到了少爺將阮梨按在了懷中,霓虹燈的碎影拓在他的眸底,滿是心疼。
車窗落下了一道縫,車內傳來了的土嗨DJ歌曲。
“終于你做了別人的小三~”
這歌……
還怪應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