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心中一緊。
只見彈幕不斷滾動:
【江肆言不放心女配,已經開車到了樓下!】
【那豈不是和時郁撞個正著?】
【等等!不光男主在樓下,阮梨的養妹也來了,還帶著阮梨的哥哥!】
【我的乖乖,好刺激!】
【期待!等肆哥發現了女配亂搞,就能名正言順退了這門親事,和妹寶在一起了!】
彈幕都在慶祝。
只有阮梨心中咯噔一聲。
要是哥哥和江肆言在樓下撞個正著,那她的謊話就不攻自破了!
不但拿不到養母的地址,更會惹怒哥哥斷了養母的醫療費。
阮梨拍著自己的臉。
“冷靜冷靜,一定辦法的。”
她穩住心神,決定先下樓攔住阮寶珠和哥哥。
至少能得到養母的地址。
至于江肆言那邊——
最壞的打算也就是退婚了。
念及此,阮梨來到玄關,在聽到浴室里傳來淅淅瀝瀝的流水聲,下意識偏頭。
這個婚房的裝修是兩家長輩拍的板,充滿了各種小心思。
就比如這浴室的門,用的是磨砂玻璃。
暖橘色的燈光一晃,里面的人輪廓盡顯。
【我去!這肩,這腰,這腿,太吊了!】
【?樓上不對勁】
【雖然話糙理不糙,但也太糙了!】
【下輩子還和你們做網友,太極八荒!】
阮梨匆匆移開了目光。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她眼下緊要任務是攔下哥哥。
她打開了玄關的大門,腳步一頓。
只見門外站著兩道身影,一藍一黃。
“嫂子,你在家啊。”黃衣服的圓臉男生有些驚訝,手里捧著一沓啤酒,“我們正要敲門呢!”
另一個稍高一點的藍衣服男生拎著一箱飲料。
見到阮梨,微微頷首,“嫂子。”
阮梨之前患有臉盲,如今看臉對不上號,聽到聲音后,她才分辨出二人的身份。
是江肆言室友,茍俊俊和趙慎。
彈幕不停滾動:
【男主呢?】
【男主擔心阮梨,又抹不開面子回新房,就借口讓兩個兄弟搬箱酒上樓,看阮梨在不在家,他在樓下車庫呢。】
【啊?那豈不是錯過了一場好戲?】
【不不不!阮寶珠和哥哥已經上來了,如今就在電梯口,坐等女配被捉奸!】
【亂成一鍋粥了,還不快點喝了它!】
阮梨后脊緊繃。
命只有一條,可要命的事情卻不止一件。
——“誰來了?”
身后,浴室的門開了,時郁走了出來。
因為沒有換的衣服,腰間只攏著一條灰粉小熊色的浴巾。
他抬眸,筆直的目光撞上了門口,看到了兩個熟人。
門里門外,八目相對。
瞬間,空氣凝滯。
而幾米開外,走廊上。
阮寶珠心情雀躍。
縱然看不到房間里發生了什么,但卻能清晰聽到房間里有男生的聲音。
“怪了,這聲音……”阮寶珠忍著翹起的唇角,小聲嘀咕道,“怎么聽起來不像是肆言哥哥的聲音?”
“你說什么?”
阮寶珠弱弱道:“哥,剛剛姐姐發給你照片我也看到了,可我覺得那個背影……不太像阿肆哥哥。可能是我看錯了,哥哥你別多想。”
阮博眉心一擰。
他懸在發送鍵的手指頓了下,目光向上,落在了照片上。
如果照片上的人不是江肆言,那是誰?
他皺眉,抬步走了過去。
【啊!女配哥哥來了!】
【太爽了!女配說謊要被揭穿了!】
【哥哥越來越近了!】
走廊果然傳來了腳步聲。
阮梨的心提了起來。
面對茍俊俊和趙慎驚訝的目光,她近盡可能平靜地開口,“麻煩你們了,東西放地上就行。”
茍俊俊:?
他又不是送外賣的,這話聽著這么別扭呢?
另一邊,時郁已經走到了冰箱前,倒了一杯水。水見了底,瞧見茍俊俊還站著,他眸色冷淡,“請你進來坐會兒?”
茍俊俊笑了,氣笑的。
被撞破奸情,這么淡定的嗎?
他打小就正義,此前因為賭注的事為阮梨鳴不平,此刻又替江肆言不值。
一句“你們對得起阿肆嗎”哽在喉嚨中。
就聽阮梨吃驚問:“你們認識?”
茍俊俊皺眉。
“當然認識了,我們——”都是一個寢室的。
還沒說完,趙慎就拉了他一下。
“好巧,沒想到是你們。”趙慎道,“東西放這了,我們還有就先走了,下次再一起吃飯。”
說著,趙慎將手里的酒和飲料放在了門口,拽著茍俊俊離開。
【???】
【怎么回事,就我一個人沒看懂嗎?】
【俺也沒看懂,趙慎怎么回事,怎么把人拉走了?】
【還真別說,這哥倆一藍一黃,還真像外賣小哥。】
阮梨掌心微濕,沁著汗。
她之前接觸過這二人,茍俊俊家里有點小錢,天真又正義。
而趙慎是公認的學神,少年老成,擅長察言觀色。
剛剛,她表現自然,又強調了她“臉盲”,所以趙慎只會認為她錯把時郁當成了江肆言。
至于時郁為什么在這里?
為了跑車,假扮江肆言,勾引她。
這么一個謹慎又聰明的人,不會趟這趟渾水。
阮梨松了一口氣,令她驚訝的是,時郁表現得太淡定了。
被人發現他衣衫不整和室友的未婚妻共處一室,他還能鎮靜自若。
不愧是頭牌。
兩箱酒和飲料擋在玄關礙事,阮梨剛想挪走,一雙手就先她一步搬起了箱子,渾不費力。
阮梨抬頭,就對上了時郁的胸肌。
洗了熱水澡的緣故,皮膚上冒著水汽。
她匆匆低下了頭。
視線的正中心落在裹著她灰粉小熊浴巾包的窄腰上。
小熊的臉變了形,成了一個長鼻子的匹諾曹,沉甸甸的。
她呼吸一滯。
這就是頭牌的本錢嗎?那確實很有本錢了。
“你認識他們?”時郁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阮梨嚇了一跳,結巴道:“別胡說,我怎么可能認識它們,昨晚我們又沒有……”
“我是說茍俊俊和趙慎。”傅時郁掀眸,好以整暇低盯著紅著臉解釋的阮梨。
又瞥了眼自己的腿,勾唇一笑,“寶寶,你是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