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從港島混混到愛國大亨 第26章 毀巢

和義堂的正廳。

天剛亮，所有人都被叫到了這里。

他們站著，或蹲著，看著站在中央的陳山，眼神里帶著困惑。

沒有要火拼，也沒有要出海。

“從今天起，和義堂要立一個新的規(guī)矩。”

陳山的聲音很平靜，目光掃過每一個人。

“我們不叫收保護(hù)費(fèi)。”

“那叫‘社區(qū)管理費(fèi)’。”

“我們不是爛仔，不是黑社會。”

“我們是九龍城寨的建設(shè)者。”

大廳里一片死寂，隨即是壓抑不住的竊竊私語。

建設(shè)者？

他們只懂得用刀砍人，用拳頭收錢。

王虎眉頭緊鎖，想問，卻又不敢。

陳山看穿了他們的心思。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

“覺得我瘋了，覺得這是在做善事。”

他向前走了兩步，聲音陡然提高。

“錯！”

“這里，是我們的家！”

“家里的路爛了，水管漏了，垃圾堆得走不動道，你們住著舒坦嗎？”

“把家建好了，住在里面的人才有尊嚴(yán)！”

“我們的家人，我們的孩子，才能挺直腰桿走路！”

“我們和義堂，才能真正站穩(wěn)腳跟，不只是別人眼里的陰溝老鼠！”

他的話，像一把錘子，狠狠地砸在每個人心上。

尊嚴(yán)。

這個詞，對他們來說，太遙遠(yuǎn)了。

“王虎！”

“在！”

“你帶一隊人，把寨子里所有堵住的明渠暗溝，給我全部清出來！”

“癲狗！”

“在！”

“你帶一隊人，在寨子里每隔五十步，給我放上沙桶和水缸，那是我們的消防隊！”

“鬼叔！”

“堂主，我在。”

“你帶人，把所有破損的路面，給我補(bǔ)上！”

任務(wù)一條條分派下去。

沒有一個人反對。

他們或許還不完全理解，但他們相信陳山。

……

九龍城寨的居民們，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幾十個平日里兇神惡煞的和義堂打手，此刻卻卷著褲腿，站在散發(fā)著惡臭的溝渠里，用鐵鏟清理著經(jīng)年累月的淤泥。

王虎光著膀子，第一個跳了下去，黑色的淤泥濺了他一身。

他沒有罵娘，只是悶著頭，一鏟一鏟地挖著。

路過的居民，先是驚恐地躲開，然后是好奇地駐足，最后，眼神變得復(fù)雜。

幾個孩子壯著膽子，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

他們看到，一個和義堂的漢子，把一條堵住排水口的死老鼠扔出來后，一個孩子嚇得往后一跳。

那漢子回頭看了孩子一眼，沒有兇他，反而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黃牙。

孩子的眼神，從害怕，變成了好奇。

另一邊。

癲狗帶著人，正吭哧吭哧地把裝滿了沙子的大油桶，搬到巷子口。

一個老婦人顫巍巍地走過，差點(diǎn)被絆倒。

癲狗一把扶住了她。

“阿婆，小心點(diǎn)。”

老婦人嚇得臉色發(fā)白，連連擺手。

癲狗撓了撓頭，轉(zhuǎn)身對著手下吼道。

“都他媽長點(diǎn)眼睛！別撞到街坊！”

吼聲依舊粗魯，但話里的意思，卻讓周圍的居民聽得清清楚楚。

最嚴(yán)厲的，還是新成立的“內(nèi)務(wù)部”。

一個跟了和義堂多年的老油條，習(xí)慣性地去一家粉面檔吃“霸王餐”。

還沒等他筷子拿起，就被兩個戴著紅袖章的漢子架走了。

當(dāng)天下午，在和義堂的地盤中心，他被當(dāng)眾執(zhí)行了堂規(guī)。

三刀。

不致命，但皮開肉綻，足夠他躺上一個月。

癲狗站在旁邊，對著所有圍觀的幫眾，冷冷地宣布。

“堂主有令。”

“誰再敢欺負(fù)街坊，就不是三刀那么簡單了。”

“是沉海。”

自此，和義堂的地盤內(nèi)，再沒人敢恃強(qiáng)凌弱。

城寨里的其他幫派，都在看笑話。

“和記”的老大肥彪，在他那煙霧繚繞的麻將館里，對著手下們嘲諷。

“那個陳山，是不是腦子壞掉了？放著錢不賺，去掏大糞？”

“我看他不是想當(dāng)老大，是想當(dāng)保長！”

手下們哄堂大笑。

他們覺得，和義堂這是自尋死路。

但他們沒看到，越來越多的城寨居民，在路過和義堂的人時，不再是低頭躲避，而是會試探著，點(diǎn)一點(diǎn)頭。

他們也沒看到，那個曾經(jīng)在難民營修鐘表的方師傅，已經(jīng)被陳山請進(jìn)了新成立的“修械所”，成了總教頭。

一個瘸腿的，曾經(jīng)在兵工廠做過炮匠的男人，主動找到了鬼叔，說自己會調(diào)配火藥。

越來越多有手藝，卻被時代拋棄的人，開始向和義堂靠攏。

他們要的不是錢。

他們要的，是一個能安穩(wěn)做事，能被人當(dāng)人看的地方。

和義堂，正在悄然變成這樣一個地方。

……

蘇晚晴帶著一個醫(yī)療箱，再次走進(jìn)九龍城寨時，她以為自己走錯了路。

空氣里那股熟悉的腐臭味，淡了許多。

腳下的路面，不再是坑坑洼洼，污水橫流。

巷子兩旁，原本堆積如山的垃圾，被清理得干干凈凈。

墻角還擺放著嶄新的沙桶，上面用紅漆寫著“救火”兩個字。

她看到一群孩子，在巷子里追逐打鬧，臉上是她從未在這里見過的，無憂無慮的笑容。

當(dāng)她走到和義堂的堂口時，更是被眼前的景象沖擊得說不出話。

幾十個漢子，正光著膀子，盤腿坐在地上。

陳山站在他們面前，不是在訓(xùn)話，而是在教他們認(rèn)字。

黑板上，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

“我們，和義堂，中國人。”

陽光從城寨建筑的縫隙里照下來，灑在陳山身上，也灑在那些努力挺直腰桿，跟著念書的漢子們身上。

這一刻，蘇晚晴感覺自己看到的不是一群黑社會。

而是一所最簡陋，卻也最充滿希望的學(xué)校。

陳山看到了她，停下了講課，走了過來。

“蘇醫(yī)生，你來了。”

蘇晚晴看著他，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diǎn)。

“陳堂主，你……”

她想問，你到底想做什么。

但話到嘴邊，卻又問不出口。

陳山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

“筑巢而已。”

“鳥要筑巢，人也要。”

“先把自己的窩搭結(jié)實(shí)了，才能不被風(fēng)雨吹垮。”

他指了指那些正在等待培訓(xùn)的兄弟。

“他們，就拜托蘇醫(yī)生了。”

蘇晚晴看著那些眼神里帶著敬畏和期待的漢子，深吸了一口氣，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的內(nèi)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

深夜。

鬼叔在昏黃的燈光下，展開了一張信紙。

他提筆，給遠(yuǎn)在澳門的那位老友寫信。

他寫下了和義堂最近發(fā)生的一切。

寫下了那艘快如鬼魅的“魔鬼魚”。

寫下了那個正在籌建的“修械所”。

更寫下了今天，整個城寨煥然一新的面貌，和那些居民眼中悄然改變的光。

在信的末尾，他沉思許久，寫下了自己對陳山的評價。

“其人，志不在小，心不戀財，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更有赤子之心。此人，可為同志，可為益友。”

這封信，很快就會被送到澳門。

澳門的朋友，則會將里面的內(nèi)容，提煉成一份更精簡的報告，送往更北的地方。

報告上，關(guān)于陳山的評估。

由“可爭取的合作對象”變?yōu)榱恕翱缮疃群献鞯目煽繉ο蟆！?/p>

……

與此同時。

港島，海岸警務(wù)處。

亨利·斯科特的辦公桌上，放著一疊關(guān)于九龍城寨的最新情報。

“清掃垃圾？維修管道？建立消防隊？”

斯科特看著報告，眉頭緊鎖。

“他到底想干什么？演一出黑幫圣人的戲碼給誰看？”

他不相信。

一個能策劃出那么周密的走私計劃，會突然轉(zhuǎn)性去當(dāng)慈善家。

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圖謀。

而在另一個陰暗的房間里。

“瘋狗”王奎，同樣看著一份內(nèi)容相似的情報。

他臉上的刀疤，在燈光下扭曲著。

“筑巢？”

“呵呵，想把九龍城寨打造成他自己的鐵桶江山嗎？”

“也好。”

“等他把窩筑好了，我再一把火，連窩帶鳥，給他燒個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