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悶得像蒸籠!知青點的大通鋪宿舍,汗臭味、劣質(zhì)肥皂味兒混著震天的鼾聲,能把人熏暈!蘇妙妙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渾身像被膠水黏住,汗津津的難受得要命!這鬼地方,洗澡是奢望,平時只能涼水擦擦,可今晚……這黏膩感簡直要逼瘋她!
黑暗中,她眼珠子亂轉(zhuǎn),聽著室友們睡得死沉,一個瘋狂的念頭猛地竄上來!
空間!她的空間!
里面有干凈的水,還有……濕紙巾!那冰涼清爽的觸感,那淡淡的。屬于另一個世界的清香……誘惑像鉤子,狠狠勾著她的神經(jīng)!
蘇妙妙心一橫!屏住呼吸,假裝翻身,手悄無聲息地摸進(jìn)枕頭底下,攥緊那塊溫潤的玉佩——空間鑰匙!
意識瞬間沉入!
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她貪婪地吸了一大口,沖到物資堆里,飛快扒拉出一小包獨立包裝的濕紙巾!撕開!抽出一張!
冰涼的觸感貼上滾燙的皮膚!
“唔……”她舒服得差點呻吟出聲!太爽了!臉上的汗膩、脖子手臂的黏糊,瞬間被帶走!那股不屬于這個時代,清新淡雅的香氣,幽幽散開,是她此刻唯一的救贖!
她飛快擦拭,像做賊一樣緊張又暢快。就在她擦完手臂,準(zhǔn)備把用過的濕巾扔回空間垃圾桶時——
“吱呀!”
宿舍門被拉開一條縫的聲音,像驚雷炸在耳邊!
蘇妙妙心臟驟停!全身血液瞬間凝固!汗毛根根倒豎!
誰?
她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忘了!剛才進(jìn)來太快,外面的人……有沒有看到她憑空消失?
拖沓的腳步聲響起,伴隨著李莉那帶著濃濃睡意和煩躁的嘟囔:“煩死了……誰啊?大半夜的……”
是李莉!那個潑辣愛嚼舌根,看她最不順眼的李莉!
蘇妙妙的心沉到冰窟窿里!完了!怎么偏偏是她?
透過空間的壁壘,蘇妙妙驚恐地看著李莉揉著眼,打著哈欠往門口走。可經(jīng)過她床鋪時,李莉猛地頓住了!
李莉皺著鼻子,使勁嗅了嗅,臉上全是狐疑:“……什么怪味兒?這么香?”
是濕紙巾的香氣!雖然空間削弱了,但在這滿是汗臭的宿舍里,這縷清甜異香,像黑夜里的螢火蟲,扎眼得要命!
李莉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來,直直射向蘇妙妙空蕩蕩的床鋪(身體在空間里)。她似乎還隱約瞥到床邊有個模糊影子一閃而過!
“蘇妙妙?”李莉壓低嗓子喊了一聲,聲音在死寂的夜里像刀子刮過!
空間里的蘇妙妙死死咬住嘴唇,連指甲摳進(jìn)掌心都感覺不到疼!她像被釘在砧板上的魚,只能祈禱李莉快點滾蛋!
李莉見沒回應(yīng),疑心更重!她竟然朝床鋪走了兩步,借著月光仔細(xì)打量!被子疊著,沒人?可那香味還在!剛才的影子……難道是鬼?
“神神叨叨的……”李莉不甘心地又吸了吸鼻子,香味已經(jīng)很淡了。她撇撇嘴,罵罵咧咧地走了出去。
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蘇妙妙才像被抽了骨頭,癱軟下來!后背冷汗淋漓,心臟還在瘋狂擂鼓,咚咚咚地敲打著耳膜!
太險了!差一點就完了!
她手忙腳亂處理掉“罪證”,意念一動,瞬間回到硬板床上,大口喘著粗氣,渾身冰涼。
李莉那懷疑的眼神,像毒蛇一樣纏住了她!空間的秘密,成了懸在頭頂?shù)倪_(dá)摩克利斯之劍!在這個鬼地方,用空間就是玩火!
禍不單行!幾天后,更大的危機(jī)從天而降!
幾場暴雨,知青點的屋頂漏了,好死不死,漏點就在蘇妙妙床鋪正上方!雨水把被褥都洇濕了一大片!
隊長王愛國派了人修屋頂,領(lǐng)頭的,正是陸子期!
下午,蘇妙妙站在屋檐下,看著那個穿著洗白軍綠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精悍小臂的男人,利落地爬上木梯。陽光勾勒著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汗水順著脖頸滑下……蘇妙妙的心沒來由地漏跳一拍,趕緊別開眼,臉上有點燒。上次他當(dāng)眾那句“她的活,我干了”,還在她腦子里嗡嗡回響。
就在這時!
屋頂上的陸子期,動作猛地一頓!
他正清理一塊松動瓦片下的臟污,指尖卻觸到一個硬硬的小東西!他不動聲色地用兩指捻起——
一小塊亮晶晶的塑料紙!
邊角磨損卷曲,但依舊光滑!上面印著模糊卻異常精美的彩色圖案,還有幾個精致到刺眼的小小外文字母!那材質(zhì)!那印刷風(fēng)格!
絕不屬于這個年代!不屬于這個窮鄉(xiāng)僻壤!
陸子期的眼神,瞬間銳利如鷹隼!寒光乍現(xiàn)!
巧克力包裝?他曾在極少數(shù)場合見過類似的進(jìn)口貨!
這東西……怎么會出現(xiàn)在知青點屋頂?shù)目p隙里?
他銳利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探針,猛地射向屋檐下!
蘇妙妙正不安地抬頭看,猝不及防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帶著審視和探究的寒眸!她心頭劇震!像被看穿了什么,眼神慌亂一閃,立刻低下頭,手指死死摳著衣角,指尖都泛了白!
是她!
陸子期瞬間確認(rèn)!這段時間她的異常——那股若有若無,與周遭格格不入的干凈清香,偶爾流露的茫然警惕,還有她身上那份說不清的違和感……瞬間串聯(lián)!
他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指腹用力,將那片致命的塑料紙狠狠捏成一團(tuán)!動作快如閃電,自然無比地將那個蘊含著驚天秘密的小紙團(tuán),塞進(jìn)了自己褲兜的最深處!
“陸哥?發(fā)什么呆?找到漏點了?”旁邊男知青莫青問。
“嗯,找到了。”陸子期聲音平淡無波,收回目光,拿起工具繼續(xù)干活,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
但屋檐下的蘇妙妙,卻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板直沖頭頂!剛才陸子期那一眼……太可怕了!像要把她剝皮拆骨!
她心慌意亂,不知道這份寒意從何而來。
她更不知道,自己拼命守護(hù)的、最大的秘密,已經(jīng)被那個男人鷹隼般的眼睛撕開了一道致命的裂縫!一片來自異世的塑料碎片,如同點燃引信的炸彈,悄然埋下!
真正的危機(jī),才剛剛撕開猙獰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