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進李的心里 第十八章 再遇秋子楓

李辛怡站在圖書館前的石階旁，指尖夾著一本攤開的《信號與系統》，耐心地給身邊的學妹李依講解著例題。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梧桐葉，在她白皙的臉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淺棕色的長發被風輕輕揚起，發梢帶著淡淡的梔子花香。

“辛怡學姐，這里的變換我還是不太懂，為什么時域卷積對應頻域乘積?。俊崩钜腊欀迹种冈诠缴蟿潄韯澣?，聲音里帶著大二新生特有的迷茫。

李辛怡彎起嘴角，伸手在她的筆記本上畫了個簡單的示意圖：“你看，就像我們疊紙鶴，把兩張紙疊在一起剪，相當于在頻域里做乘法，最后展開就是時域的卷積效果。其實本質上是線性系統的疊加原理……”

她的聲音溫柔又清晰，李依聽得入了神，連身后逐漸走近的腳步聲都未曾察覺。直到一個略帶沙啞的男聲在身后響起，李辛怡的講解才驟然中斷。

“辛怡？真的是你。”

這個聲音像一把生銹的鑰匙，猝不及防地撬開了李辛怡塵封的記憶。她身體一僵，緩緩轉過身，看到了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秋子楓。他比高中時高了些，瘦了些，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牛仔外套，頭發留長了，遮住了額前的眉眼，唯有那雙眼睛，依舊帶著她記憶里揮之不去的執拗。

“秋子楓？”李辛怡的聲音有些干澀，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半步，“好巧?！?/p>

李依敏銳地察覺到氣氛的變化，識趣地往旁邊挪了挪，小聲說：“學姐，你們先聊，我去那邊再看看書。”

秋子楓的目光始終膠著在李辛怡身上，像是要將這三年的空白都在這一刻填滿。他向前逼近一步，嘴角勾起一抹自以為深情的笑容：“不巧，我在這等你很久了。從知道你考來A大開始，我就在等今天?！?/p>

李辛怡的心沉了下去，眉頭微微蹙起：“等我？我們沒什么好說的?！?/p>

“怎么會沒什么好說的？”秋子楓的聲音陡然拔高，引得路過的學生紛紛側目，“高中時我就跟你說過，我喜歡你。你卻拒絕了，我不知道那個趙尹辰有什么好的。你什么都愿意和他一起……。辛怡，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他的話語像細密的針，刺得李辛怡有些煩躁。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不適，語氣平靜卻堅定：“秋子楓，高中的事都過去了。我現在過得很好，而且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我們在一起快三年了?！?/p>

“男朋友？是那個趙尹辰吧”秋子楓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像是被點燃的引線，“我早就打聽清楚了，他不過是比我先認識你而已！辛怡，你憑什么不能是我的？我們明明……”

“夠了?！崩钚菱驍嗨?，語氣里帶上了一絲冷意，“我和尹辰的感情不是你能懂的。請你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p>

說完，她轉身就走，腳步沒有絲毫猶豫。淺棕色的長發在空中劃出利落的弧線，像是在與過去徹底切割。李依趕緊追上來，拉著她的胳膊小聲問：“學姐，他是誰??？好奇怪。”

李辛怡搖搖頭，強壓下心頭的陰霾，擠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沒事，一個高中同學。別管他了，我們繼續去看書吧?！?/p>

她沒有回頭，自然也沒有看到，在她轉身的那一刻，秋子楓臉上的深情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扭曲的笑容。那笑容里藏著不甘、嫉妒，還有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算計，像暗夜里悄然滋生的藤蔓，無聲無息地纏繞上心頭。

秋子楓站在原地，看著李辛怡和李依遠去的背影，拿出手機，點開了相冊里一張偷拍的照片。照片里，李辛怡正低頭和趙尹辰說話，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溫馨得刺眼。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用力摩挲著，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嘴里低聲呢喃：“趙尹辰……你憑什么？”

第二天清晨，趙尹辰被手機提示音吵醒。他迷迷糊糊地抓過手機，屏幕上跳出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點開后，一張照片赫然映入眼簾——照片里，李辛怡正和一個陌生男人緊緊相擁，背景是學校附近的咖啡館，兩人的側臉貼得很近，看起來親密無間。

照片的像素不高，有些模糊，但李辛怡的側臉輪廓清晰可辨。趙尹辰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呼吸瞬間變得困難。他盯著照片看了足足半分鐘，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之前的畫面毫無預兆地涌上心頭。那時他也是把一個女孩子認成了李辛怡，角度刁鉆得像是刻意營造曖昧。當時他年輕氣盛，加上對這自己的不自信，竟然和辛怡大吵了一架，冷戰了整整一個短時間。直到后來真相大白，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抱著辛怡哭了好久，說再也不會懷疑她。

想到這里，趙尹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放大照片仔細看著，發現照片的邊緣有細微的像素斷層，男人的肩膀輪廓有些不自然，甚至能隱約看到被覆蓋的原始背景。一種強烈的違和感涌上心頭——辛怡從來不會在公共場合和異性有如此親密的舉動，更何況這個男人他從未見過。

他關掉照片，沒有立刻打電話質問李辛怡，而是點開了和宋興熙的聊天框。宋興熙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計算機技術類的東西，最擅長圖像處理和信息追蹤。

“興熙，醒了嗎？有件事需要你幫忙?！壁w尹辰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擊，“我收到一張辛怡的照片，懷疑是P的，你能幫我看看嗎？”

沒過兩分鐘，宋興熙就回了消息：“發過來。敢動我嫂子？活膩歪了？”

趙尹辰把照片轉發過去，指尖依舊有些發涼。他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陽光涌進宿舍，照亮了書桌上辛怡送他的相框——照片里，他們在去年的跨年夜依偎在煙花下，辛怡笑得眉眼彎彎，在他臉頰上留下一個模糊的吻痕。

“傻瓜，我怎么會懷疑你?！壁w尹辰對著相框輕聲說，心里的不安漸漸被堅定取代。

半小時后，宋興熙的電話打了過來，語氣帶著篤定的憤怒：“尹辰，這照片絕對是P的！你看這男人的衣領邊緣，有明顯的圖層拼接痕跡，還有背景的咖啡館窗戶，反射的光線角度都不對。用的應該是PS的液化和蒙版工具，但技術太爛，破綻太多了?！?/p>

“我就知道?！壁w尹辰松了口氣，懸著的心終于落下，“能查到是誰發的嗎？那個號碼是陌生的?！?/p>

“號碼是虛擬號，查起來有點麻煩，但不是沒辦法?！彼闻d熙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興奮，像是找到了獵物的獵人，“你別急，我讓王鑫黑進運營商的后臺看看，再追蹤一下IP地址。對了，最近辛怡有沒有得罪什么人？或者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趙尹辰皺起眉，腦海里瞬間閃過秋子楓的臉：“昨天辛怡說在圖書館遇到高中同學了，秋子楓，還是對她糾纏不休。辛怡明確拒絕了他，說我們在一起三年了。”

“秋子楓？”宋興熙在那頭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我好像有點印象，高中時表白的那個？當時就覺得他眼神怪怪的。我查一下這個名字，看看能不能和發件人對上。”

掛了電話，趙尹辰坐在書桌前，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陽光透過窗戶，在照片上投下溫暖的光斑，他看著相框里辛怡的笑臉，心里一陣愧疚。上次的誤會讓辛怡哭了好久，這次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護好她，不能再讓她受委屈。

中午時分，宋興熙的消息傳來：“查到了！IP地址就在學校附近的網吧，監控拍到了秋子楓的身影。而且我翻了他的社交賬號，里面藏著不少辛怡的照片，都是偷拍的，最早的甚至能追溯到高中舞蹈社團。這小子絕對有問題！”

趙尹辰的眼神冷了下來，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他回復宋興熙：“下午三點，圖書館后門見，我們去找他?！?/p>

下午的陽光變得慵懶，圖書館后的僻靜小路上幾乎沒人。趙尹辰和宋興熙并肩站在樹下，看著不遠處正試圖和女生搭話的秋子楓，眼神里滿是寒意。

宋興熙推了推眼鏡：“這小子還挺囂張，剛搞完事就敢在學校里晃悠?！?/p>

趙尹辰沒說話，徑直朝秋子楓走去。聽到腳步聲，秋子楓轉過身，看到趙尹辰時，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換上了挑釁的笑容：“趙尹辰？找我有事？”

“那張照片是你發的吧？”趙尹辰開門見山，聲音低沉而有力，“P得不錯，可惜技術太差。”

秋子楓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像是被戳穿了心事的孩子：“什么照片？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別裝了?！彼闻d熙走上前，打開手機里的監控截圖和IP追蹤記錄，“網吧監控、IP地址、你的社交賬號，證據都在這。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鐵證面前，秋子楓的偽裝終于崩塌。他梗著脖子，眼神里充滿了不甘和怨毒：“是又怎么樣？我就是看不慣你們兩個在一起！辛怡本來就該是我的！高中時如果不是你，憑我跟他表白，她現在就是我的女朋友！”（作者注:寫這段時，我都覺得他好不要臉，是因為作者現實中真見過這樣的人）

“你簡直不可理喻?！壁w尹辰強壓下怒火，“感情是兩情相悅，不是你一廂情愿的占有。辛怡從高中就明確拒絕過你，我們在一起三年，感情一直很好，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p>

“三年又怎么樣？”秋子楓激動地揮舞著手臂，聲音尖銳刺耳，“我也喜歡她三年了！憑什么你能擁有她？我就是要讓你誤會她，讓你們吵架，讓她知道只有我才是真心對她的！”

“真心？”宋興熙嗤笑一聲，“用這種卑劣的手段破壞別人感情，也叫真心？秋子楓，你這不是喜歡，是偏執，是騷擾！”

秋子楓被戳到痛處，臉色漲得通紅：“我不管！只要能得到辛怡，我什么都愿意做！她本來就該屬于我……”

“夠了！”趙尹辰厲聲打斷他，眼神冷得像冰，“我警告你，以后不準再靠近辛怡，不準再做任何傷害她的事。否則，我不保證會對你做什么。”

他的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力，秋子楓被他的氣勢嚇得后退一步，眼神閃爍，卻依舊嘴硬：“你憑什么管我？”

“就憑我是她男朋友。”趙尹辰一字一頓地說，每一個字都帶著堅定的力量，“我會用一輩子守護她，不像你，只會用陰暗的手段滿足自己的占有欲?！?/p>

說完，他不再看秋子楓一眼，轉身和宋興熙并肩離開。陽光穿過香樟樹葉的縫隙，在他們身后拉出長長的影子，堅定而溫暖。

晚上，趙尹辰約李辛怡在學校的湖心亭見面。李辛怡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看到趙尹辰走來，立刻笑著朝他揮手。

“等很久了嗎？”趙尹辰在她身邊坐下，順手把帶來的熱奶茶遞給她。

“沒有，剛到?！崩钚菱舆^奶茶，指尖觸碰到溫熱的杯壁，心里暖暖的，“今天怎么突然約我來這里？寶寶”

趙尹辰看著她清澈的眼睛，純凈得讓他心生愧疚。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口袋里拿出手機，調出那張被P過的照片：“辛怡，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p>

李辛怡看到照片時，先是一愣，隨即皺起了眉：“這是什么？這個男人是誰？我根本不認識他啊。”

“我知道你不認識。”趙尹辰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這是秋子楓P的照片，昨天發給我的。對不起，又讓你遇到這種事了?！?/p>

他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李辛怡，從收到照片的震驚，到和宋興熙的調查，再到下午和秋子楓的對峙。李辛怡靜靜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奶茶杯，臉色漸漸變得蒼白。

“他怎么能這樣……”李辛怡的聲音有些顫抖，不是害怕，而是憤怒和委屈，“我明明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為什么還要糾纏不休？”

趙尹辰心疼地把她攬進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讓你受委屈了。”

李辛怡靠在他的懷里，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心里的委屈漸漸消散。她抬起頭，看著趙尹辰擔憂的眼神，突然笑了，伸手撫平他皺起的眉頭：“傻瓜，說什么對不起。又不是你的錯?！?/p>

她湊近他，鼻尖蹭過他的臉頰，帶著淡淡的梔子花香：“你沒有像上次那樣誤會我，我很高興。”

趙尹辰的心瞬間被填滿，所有的陰霾都在她的笑容里煙消云散。他低下頭，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聲音溫柔而堅定：“辛怡，對不起，上次是我不好。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我都會先相信你，永遠都信?！?/p>

李辛怡的眼眶微微泛紅，踮起腳尖，在他的嘴唇上輕輕印下一個吻。那個吻很輕，卻帶著千言萬語的承諾，像春風拂過湖面，漾起層層漣漪。

“傻瓜，”她貼著他的嘴唇輕聲說，聲音里帶著笑意和篤定，“我永遠都是你的?！?/p>

一段時間后，趙尹辰聽說秋子楓談了對象，據說和辛怡長得很像，宋興熙表示“逆天人物，剛開始還說什么我最～愛～李～辛～怡～”現在看來，哈哈哈。

隔天中午，李辛怡和趙尹辰在食堂打飯時，見到了秋子楓的女朋友林薇。女孩穿著簡單的白色衛衣和牛仔褲，扎著和李辛怡相似的低馬尾，眉眼間確實有幾分模糊的相似，尤其是笑起來時嘴角的弧度，像極了高中時的自己。她正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給秋子楓剝著蝦，臉上帶著羞澀的紅暈，而秋子楓則漫不經心地刷著手機，偶爾抬頭對她笑一下，眼神卻飄忽不定，落在遠處某個角落時，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恍惚。

那一刻，李辛怡的心里五味雜陳。她看到林薇眼里的雀躍和憧憬，那是陷入愛情的女孩特有的光芒，可這份光芒背后，卻藏著一個殘酷的真相——她或許從未被真正看見，只是一個承載著別人執念的影子。

“學姐，你看那邊。”李依不知何時走到了李辛怡身邊，小聲地說，語氣里滿是同情，“那個就是林薇，聽說她是被秋子楓追了半個月才答應的。秋子楓每天給她送早餐，在宿舍樓下彈吉他，還寫了好多情書呢?！?/p>

李辛怡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秋子楓伸手拂去林薇嘴角的飯粒，動作帶著刻意的溫柔。可林薇抬頭時，秋子楓的眼神卻有一瞬間的失神，仿佛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林薇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小聲問：“怎么了？”秋子楓立刻回過神，搖搖頭：“沒什么，你今天真好看。”

這句敷衍的贊美，卻讓林薇瞬間紅了臉，又低下頭繼續吃飯，像只得到糖的小兔子。周圍的同學看著這一幕，眼神里都帶著幾分唏噓。坐在隔壁桌的女生小聲議論：“你看林薇那傻樣，還真以為遇到真愛了？她知道自己是替身嗎？”“估計不知道吧，秋子楓裝得那么深情，誰看得出來??？”“太心疼這女生了，被蒙在鼓里當別人的影子。

“是啊，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會遇到這樣的人”